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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那眼角处的妖纹都像点晴之笔,美得不可方物。只要不带偏见的人,都不会否认这张脸的美丽,要是没有小时候的经历,她也觉得他是非常地美丽的。而且美得好像她曾经把持不住过一样……绕了大慨一小时左右,终于绕出了这迷宫一样的通道,来到一处十分高大的长廊前。长廊高大宽敞,两边竖立着粗大的廊柱,那廊柱柱身上无一不雕着恶鬼修罗,可能是已经看过修罗炼狱这种可怕的存在,郁龄对这些雕像倒不怎么害怕。长廊上铺着的是一种光洁凝重金玉石,走在其上,就算再小心也会发出一些声响,每走一步发出一个清悦的啪击声,非常好听,俨然金石鸣鼓。郁龄仔细感觉了下,发现那啪击声音都是她脚下着地时发出来的,她身边的那只妖能将声音控制在极小,根本听不出来。这让她再次意识到人和妖之间果然是不同的,就不知天师和妖相比,谁厉害一些。金玉啪击声仍在继续,郁龄几乎是数着自己的脚步声前进,数了一会儿,突然发现声音好像有点儿不太对劲。还没反应过来,腰间一紧,身体腾空而起,已然被人抱了起来,然后抱着她的人开始往前狂奔。郁龄下意识地用双手攀搂着他的肩膀,从他的肩膀往后看去,视野里只看到他的长发在空中翩跹飞舞,如流云青丝,紧接着就见从那些廊柱后头走出来的修罗,手里持着修罗叉朝他们奔来。这些修罗有男有女,全身无一饰物,展现着强壮而美丽的体魄,女的极美,男的极丑,在幽暗的灯光下,如同鬼魅,既美得惊心动魄,又丑陋如厮。越来越多的修罗汇集到一起,投射在地上的身影变得扭曲不清,恍若似梦。郁龄一时间分不清这些看起来活生生的修罗到底是真的还是幻影了。奚辞抱着她埋头狂奔,身后隔着五六米左右是一群紧追不舍的修罗,它们极为凶悍,观之可怖,壁灯的青幽色灯光打在它们脸上,晦涩不明。直到终于离开这条金玉长廊,那些凶悍的修罗如潮水般悉数退去,往后看去,整条长廊空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什么修罗?几乎让人以为那是错觉罢了。郁龄看了会儿,觉得眼睛有些干涩,忍不住抬手想要擦擦眼睛,被一只手抓住了。“别弄,小心伤到眼睛。”奚辞清润的声音响在这片寂静封闭的空间里。郁龄只好忍住眼睛的不适,小声问道:“刚才那些修罗是真的?”“你觉得它们是真的,那就是真的了,你觉得它们是幻象,那就是幻象。”他意味不明地道。什么意思?郁龄不解地看他,只见那簇簇青幽的灯光中,他妖异的脸也变得晦暗不明起来,但那眼角处的妖纹依然清晰可辩。只一眼,她便忍不住撇开眼睛,沉默地由着他拉着她继续前进。走了一会儿,他们来到一处大殿前,这大殿的殿门没有关,里面一片黑暗。郁龄抬头,看到高大的殿门上方黑底烫金的牌匾,上面书写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铿锵有力,铁画银勾,一股威煞之气扑面而来,让人心中胆寒,不敢再看。只看一眼,郁龄忍不住沉默了。她竟然不认识这三个字,活了二十几年,才发现自己原来是个文盲吗?真捉急。奚辞仔细看了下,方才开口道:“是修罗殿。”郁龄忍不住又抬头再看,然后发现只要能忍住那三个字中的可怕威煞之气,那陌生的字会扭曲起来,然后变成了三个繁体字,确实是修罗殿。郁龄心中一动,修罗殿么?那岂不是……没等她想个明白,奚辞拉着她跨进了大殿。这大殿里没有灯火,路上照明的壁灯也没有,一片浓墨的黑,根本看不到这里到底有什么东西,人进了这里,就像个睁眼瞎一样。可正是如此,反而让人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总觉得那黑暗中随时有什么可怕的鬼怪扑过来。郁龄习惯性地往奚辞身边挪去,俨然忘记他是妖类的身份,潜意识里仍是信任他的。啪的一声,一束光线亮起,是一支手电筒。奚辞将手电筒打开后,手电筒的光线在周围晃了下,便拉着她笔直地往殿里头走去。郁龄的眼睛追寻着那一束光,灯光并不在同一个事物上过久停留,所以她总是还没有看清楚周围有什么,光线就晃过了,只隐约好像看到很多修罗的身影,这些修罗比先前在金玉走廊上看到的要雄壮威武,赤目圆睁,悍然极怒,让她觉得这些修罗并不像外面的那些石像,反而像是有血有rou一样。心脏不争气地跳了下,郁龄为自己的脑补而头皮发麻,可然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追着手电筒的光线而去,果然看到光线晃过时,一个修罗的眼睛突然眨了下。她吓得忍不住快步上前,紧紧地抱住奚辞的一条手臂,和他并排着走。奚辞没说什么,任由她像小鸟依人一样黏着,另一只手拿着手电筒乱晃,走了不知道多少百米左右,方才停下来。这时,手电筒的光线落到一张王座前。手电筒的光线并不明亮,只有简单的一束光,就像黑暗中的微小萤光一样,随时都可能会被黑暗吞蚀,不堪一击。然而,就着这束光,郁龄看到那王座前一双很像古代帝王穿的祥云纹的靴子,半掩在华丽的衣袍下摆中,显得高贵而冰冷。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之声,一下一下地跳着,世界好像开始变得玄幻。这王座上确确实实坐了一个人。不,应该不是人,而是这座修罗墓的主宰主,一个活生生的修罗?还没让她弄清楚,脑仁就开始刺痛起来,清楚地听到了一个粗嘎威严的声音在脑海里浮现:【阴阳素来不相干,尔等所为何而来?】“阴阳模糊,鬼墓出世,枉死之魂被拖入修罗地狱,不知尊者可知道?”奚辞的声音不疾不徐,在安静的空间中格外地悠然。郁龄瞪着那双靴子的一角,只觉得这两道声音都让她不太舒服,脑袋更晕眩了。那声音静了半晌,才哼了一声,【妖鬼两道素不相干,这次算了。】“既然如此同,尊者可知……”奚辞的声音像隔着遥远的空间传来,断断续续的,渐渐地她已经听不到了。郁龄茫然地看着黑暗,突然发现自己不仅什么都听不到了,甚至好像连奚辞都不见了,黑暗中只有自己一个人孤伶伶的。来不及害怕,就感觉到黑暗中好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