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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放下茶盏,修长的指尖在额角按了按,苦笑着喃喃自语:“子熙,我赌不起,还是待一切稳妥后再见你罢。”这边人他已经出了城,王述之那边却急得差点上火。好端端熟睡的人莫名其妙不见了踪影,他看着大开的窗子,差点以为是被谁掳走了,最后还是从门房那里得了消息,又急急忙忙派人出去寻找。“先去那家器物铺子!另派人去城门!”王述之心思敏锐,一听说人出了府,还是在天未亮的时候,便有了不好的预感,顿时后悔不迭。本以为他睡得沉,必要天光大亮才能醒来,没想到竟出乎意料,目前来看,他极有可能是看到了书房里的信。“禀丞相,那掌柜似乎装聋作哑,问不出什么,不过城门口倒是查到了消息,晏清公子出城了。”王述之精神一振:“哪个方向?”“走的南城门。”那就当真是冲着二皇子去的了,竟一声不吭……也不怕遇到危险,实在是……王述之磨了磨牙,早朝也不去了,直接告假,亲自出城寻人。只是他马速虽快,却是直直迎着景王回京的方向而去,司马嵘则离开京城并未多远便停了下来,宿在了一户“农家”,静候消息。出城越远,马车牛车印迹越少,王述之一路找下去,整颗心都提起来,终究还是豪无所获,勒停马朝远处望去,眉眼间添了几分凝重。这是不告而别,为何?“多安排些人,继续找!”“是!”王述之不便在外滞留太久,只能无功而返,每日等候消息,却依旧没有司马嵘的下落。一个月后,景王一对人马逐渐靠近京城,在离安排好的“农家”不远处那片树林旁边停下休息,与中途数次停歇并无不同,再次启程,马车内便多了一个司马嵘。司马善一甩缰绳跳到马车上,扳着司马嵘的肩将他从头看到尾,满意地笑了笑:“气色不错!”司马嵘急急问道:“路上遇刺了么?可曾受伤?”司马善一愣,面色顿时阴沉下来,咬牙道:“好几拨呢,不是土匪便是强盗。哪里这么巧,冒出如此多的恶汉?哼!看来想要你命的人不少!”“那你……”“无碍。”司马善摆了摆手,“好在我早早有所防备,护卫也是精挑细选,不过有一拨人着实厉害,我们以少战多,差点不敌,竟有大半护卫受伤,只是不知他们为何又突然收手了……”司马嵘蹙眉,心头微动。“我倒是无碍,元生却受了些伤。”司马嵘这才注意到一旁存在感极弱的“替身”,转头打量。元生让他看得头皮发麻,忐忑行礼:“见过二殿下。”司马嵘急忙拦住他,微微一笑:“伤到哪儿了?”元生双眼瞪大,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明明上回见面时,这二皇子还是凶神恶煞的面孔,怎么今日如此和气?司马嵘见他发愣,挑了挑眉。“伤在肩上,并无大碍。”元生急忙回话,说完瞟了他一眼,忐忑道,“二殿下回宫后,我可以回到公子身边么?”司马嵘顿了顿,许是看他顶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皮相,却一副轻声细语的架势,分外不习惯,便转开视线:“会让你回去的,先住景王府。”元生点点头,不敢再多问,他也知事关重大,自己轻易脱不开身,不过景王待他极为宽厚,这二皇子看似也并不似出尔反尔之人,这条命本就是捡回来的,只要有希望,他便能沉得下心来慢慢等。司马嵘瞥见他眼底不加掩饰的情意,忽然有些羡慕他的简单,想到京中的王述之,目光微黯。丞相府内,阴云笼罩,一个月来,人人都踮着脚走路,可谓心惊胆颤。丞相大人一向好脾气,遇到再大的事都能笑若春风,这次因为晏清公子失踪,终于换了面孔,害得所有人都不敢大口喘气。亭台楼阁只敢私下里偷偷议论司马嵘失踪的原因:丞相会不会是……把人折腾伤了?王述之耳力好,听到后一记冷目扫来,吓得四人齐齐噤声。可这话却在他心里掀起了涟漪,想到那晚他酒醉后衣襟散乱的乖顺模样,又想到他的不告而别,心里滋味难辨。裴亮走进书房时,正见到他对着一幅画怔怔出神,余光瞥见那画上的人,心中了然。每天都要画一副不同的画像,书房里都快挂满了。王述之听到脚步声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神色淡然地将画轴卷起:“有消息了?”“景王一行已经快到京城了,属下派人跟踪一路,始终未看到晏清公子的身影。”王述之沉默片刻,站起身来回踱步,捏了捏眉心:“一直盯到二皇子入宫。”第七十章二皇子与景王回京一事并未刻意宣扬,不过朝中都是耳聪目明之人,早早就各自得了消息,并暗中关注着。可惜一直到景王府的大门打开又合上,二皇子都始终未曾露面,这让想要一探虚实的人纷纷失望。司马嵘虽不曾露面,直觉却分外敏锐,心中暗笑,对司马善道:“看到我安然无恙地回来,某些人怕是要失望了。”司马善高兴得嘿嘿直乐,他与司马嵘许久未见,路上一通畅聊,着实过瘾,想到他当初所受的苦,再看他如今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大感欣慰,在他肩上重重拍了拍:“让他们绝望的日子还在后头,不过一会儿进宫,还是小心为上。”司马嵘点点头,沐浴更衣后去了元生那里。元生听见动静,连忙将手中的书放下,行礼过后,便翻出几只细口瓶,眼巴巴地看着他,低声问道:“二殿下,现在上药么?”这是早早便商量好的,司马嵘点点头入席而坐,捡起他看的书:“这本医书,是那神医送你的?”“是。”元生笑了笑,手中熟练地往他脸上抹东西。“之前我那破絮身子拖累你了,不过你得神医青眼,也算是一种造化,如今,我不再欠你。”元生一愣,连连摇头:“二殿下言重,元生这条命也是捡来的,能重活一次已是万幸。”“重活?”司马嵘眉梢微动,不着痕迹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不说死而复生?”元生虽然不笨,心眼却着实不多,想着二人也算同病相怜,便悄声答道:“哪里是死而复生那么简单,我一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