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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送往,就没几个敢如何轻看她的……但那也仅仅只是她初嫁过来的那些年了……眼看着侯府的境遇每况愈下,大夫人孙氏如何能不心急。而自静淑皇后之祸后,地位尊崇的两国大长公主又是显而易见地不欲再多插手侯府后辈之事,若是想求得侯府百年荣光,还不是得要他们自己使把劲儿。傅长沥是侯府的长房嫡孙,长宁侯亲嘱的接班人,宣宗皇帝的亲表兄……但他的位子,已经是侯府未来rou眼可见的顶层了,大夫人孙氏还想让自己儿子走得更高一点、更远一些,而前朝后宫,本就是完全难以分割的一体两面。自家小姑的那位亲生女儿脾气秉性究竟如何,大夫人孙氏却并不甚了了,但就以当初在慈宁宫的一面之缘来看,多半也是个轻狂而不知礼数的,能得得了宣宗皇帝的几时宠爱尚且两说,更何况那时候钟氏出身平平,尚且敢待自己一行尤为傲慢,等到真认了回来,有两国大长公主在后面她撑腰,怕是也未必会如何把他们这些舅母之类的放到眼里去……而傅敛洢就不同了,她被两国大长公主放到孙氏跟前,在孙氏膝下养了这么多年,多少是有些情分在的。更何况,傅敛洢与宣宗皇帝从小一起长大,情分不比寻常人,只要能让她入宫,后面的事,孙氏倒是并不如何担心的。这样一想,现今傅敛洢的身份出了问题,无依无靠,日后倘真得了宠,难倒是更好由自己拿捏、为侯府出力了。这么一番思索下来,大夫人孙氏便很快就拿定了主意,直白道:“若是陛下真是如此想的,那这事儿倒也简单,舅母我这便要你四meimei去给宫中的康敏公主去封信,得了帖子来,便带你们一宫去……只是你可要先想好,见了那钟氏,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心里可得先琢磨出个章程来。”“这是自然,我既是去赔罪,见了她那自然是任打任骂,”傅敛洢感动的热泪盈眶,握着大夫人孙氏的手感恩戴德道,“我已想好了,见面便先赔罪跪下,她若是不消气,我便一直跪到她消气为止……最后总是要求得她一句谅解的。”“你心里有数便好,到时候定要忍住脾气,多赔些小意来,不管她说什么、骂什么,你可都得好好忍着……不然真闹出来,就算是你再占道理,母亲那边恐怕也……你可别因一时意气,再把这一切都弄得前功尽弃了啊……”孙氏又细细地叮嘱了傅敛洢几句,然后便急匆匆地出门运作了。——————————————————————————————————————————大夫人孙氏与傅敛洢到来前,钟意正携着刚刚入宫的林照坐在花厅里说小话。“……总之,事情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钟意言简意赅地将之前发生的事与林照说了一遍,然后苦笑着低低道,“看着老人家们如此苦心孤诣地遮遮掩掩着逗我开心,我纵是心里清楚,却也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与老人家们挑破的了。外祖父和外祖母,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很好很好的人,就是可惜,我没有能再早些遇着他们了……”——若是上一世能遇着他们……林照听着便悠悠的叹了口气,起身走到钟意身旁,轻抚着她的乌发道:“傻阿意,你现在才多大,你还有很长很长的一辈子呢……慢慢来,什么都会有的。”“但我觉得现在这时候已经是我能感觉到的自己最最幸福的时候了,”钟意仰头望着林照微微笑着道,“有林jiejie,有陛下,还有外祖母与外祖父……”——亲人、友人、爱人,一时竟全都俱备了。钟意竟想不到这世上还能有什么是值得自己去奢求的了。“你这还差了一样呀,”林照笑着逗弄钟意道,“常言道全福之人,上有长辈健在,中有夫妻恩爱、姐妹和睦,下有儿女双全……我姑且厚颜一回,算是你的姐妹,可这‘上‘和‘中‘你是有了,但也还差个‘下‘吧?”钟意一下子被林照的话外之意逗红了脸,轻哼一声,拂开林照的手,含羞带嗔地瞪了她一眼,抿着嘴道:“林jiejie这话说的……这事儿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做得了主的啊。更何况,林jiejie你这都还不急呢,我急什么呀?”“是是是,我约莫着年底出嫁,届时你可能抽出空来出宫去林府陪我一程么?”林照笑着又坐回了原位,比起自己的婚嫁事,面上反而是冷冷淡淡的,没有多大欢喜,也没有什么即将出阁离家的惆怅,看钟意如小鸡捣米般频频点头应了,林照这才微微一笑,转言又道,“说起来,我今日来,本还是有一桩好笑的事想说与你听……你在这深宫里,恐怕还不知道,余姚杨氏这回是彻底遭了灾了,倒也不用我再去对付那杨四娘替你出气了。”“啊?还有这种事?”钟意先前还真不知道,但一想着林照日后不必与杨四娘日日相见、后院争锋,钟意便忍不住高兴道,“快说快说,他与我说来听听,我在宫里还什么都不知道呢!”“那个杨石德自个儿作死,贪心不足蛇吞象,觉着自己的文章不够好,便找了一个寒门书生宋戴方来代笔,”林照端着茶微微冷笑道,“那宋戴方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自己家里都没有半口余粮,还敢出门狎妓,活生生将自己老娘饿死在了家中……他为人往常也是恃才傲物,仗着自己有才华得罪了不少同窗学子,此事一出,便被同门捅到了府州的学政大人处,这事儿实在是太过泯灭人性,那学政大人便下诏勒令宋戴方终身不得参与府试、求得功名。”“……那宋戴方后来过得浑浑噩噩,落魄不堪,便只得以替人作弊来糊口求生,本来就事儿做的尚且还算隐蔽,一方求名、一方求财,二人都不会轻易将对方捅了出去,谁知道那余姚杨氏这些年是到底树了多少敌、得罪了多少人,有那看不惯他们家的,硬是生生的将那宋戴方挖了出来,也不知道私下予了他多少钱,硬是从他手里挖得了那卷子的初稿,以及整个交易过程中两边来来往往落下的痕迹……”“这事儿一闹出来,整个余姚杨氏的名声都臭了,陛下已下令革除杨石德功名,将其暂且收押刑部,杨家父子纷纷上书请辞,不过瞧着陛下现在这意思,三五日了倒也没有准,只怕这杨家还有的好查……余姚杨氏眼看着便要彻底倒了台,以那位王妃娘娘的精明算计,那杨四娘……怕是燕平王府也再不会要了。”“这可也真是……”钟意听得心思百千,“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往常我与陛下说起,陛下尝道,我这种‘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旁人犯了我,我且先忍着,就等着瞧她自作死的想法,很是有些消极无趣,”钟意抿着茶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