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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往里走,只用背影道,“这个案子没有水落石出前,也许还会召你到镇抚司来配合调查的。”“是。”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照壁后,她才转身出了门。大门外,血画的图案吸引了青辰的注意。那图案中的“太”字,让她一下就联想到了太子朱祤洛。她对着图案琢磨了一会儿,却是没看出什么名堂来,也想不到跟朱祤洛有什么关系,只是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青辰回到翰林院不久,便有传旨的公公来了。等公公宣了旨意,翰林院内又是一片沸腾。陈岸高兴地过来搭了一下她的肩,“只才一个多月功夫,你又要升职了。”青辰还没来得及说话,宣旨的公公已是催道:“沈大人,快走罢,皇上还在等着你呢。”到了乾清宫后青辰才知道,今日宫内不仅坐着皇帝朱瑞,吏部与礼部的相关官员,还有太子朱祤洛。大殿两旁照例垂首立着一应人等,神情肃穆,气氛庄严,场面规制与上一回青辰升职时无异。皇帝朱瑞一见到她脸上就浮现了淡淡的笑容,朱祤洛的眼神里亦有着兴奋之情。父子俩互看了一眼,颇有些心照不宣的意味。司礼监的公公宣完旨后,朱瑞屏退了其他的人,只留下了朱祤洛和青辰。“朕想了好几天,这回应该把你放到哪里好。”朱瑞对青辰道,“你助大明赢了察合台汗国,得了两万匹战马,这些与番邦往来的事情,原应是礼部负责的。既如此,朕便将你放到礼部去吧,正好原来的主客清吏司郎中回乡丁忧去了,你便顶了他的职。你的宋老师素日繁忙,你过去了,正好也帮帮他。”礼部主客清吏司郎中是个正五品的官职,掌管少数民族及外国宾客接待之事。青辰原来最高的职位是正六品,只一个多月的时间,她就升了两级。此番任命,朱瑞是有自己的想法的。青辰是他亲手挖掘的人才,她那么聪慧,对太子也很忠心,他希望她尽快熟悉各部的事务,掌握更多的本领,未来就能为大明解决更多的困难和问题。朱瑞又道:“朕原想卸去你工部和户部的职,但左了现在也没什么合适的人接你,就先放一放。朕还是为你留着职,让他们有些棘手的问题可以来问你,你给他们指条路,等有合适的人选了,再替了你的位置。翰林院那边确也是些修书的活,朕会跟掌院学士说,帮你分出去一些。”“东宫这边,太子的学业是重中之重。这一次你帮了太子的忙,太子也来向朕请旨要好好赏你。朕想了想,就升你为詹事府少詹事吧。从今以后,你就是太子真正的老师了,可以到文华殿为太子授课讲学了。”听到这一番话,青辰却是愣住了。詹事府少詹事,那可是正四品的职位,太子真正的老师!能任此职的,基本上都是至少在翰林待了十年以上的老翰林。而她连庶吉士都是提前毕业的。青辰很清楚,自己年纪尚轻,历练还不够,这么高的职位恐怕还担不起。“皇上……”她正想开口推辞,朱瑞却是道:“朕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还年轻,便替大明多承担一些责任吧,委屈你了,就辛苦一些。斩获两万匹战马,按军功来说,任此职位你也是实至名归的。”青辰想了想,也便不再推辞了。朱瑞何尝不知道她资历尚浅呢,这般任命,相信他也是经过仔细考虑的。就跟上次让她任四份职一样,他想让她多学一些东西,在最大范围内更好地发挥自己的才智,以后就能多帮太子一些,多帮大明一些。唯一不同的是,现在的她是身任五职了!这一番任命,是他对她的褒奖,也是他对她的期望。而她,还需要更加努力。后来,青辰便谢恩告退。朱祤洛原打算与她一起走的,却是被朱瑞留下,问询课业了。朱祤洛初听时微微愣了一下,父皇大约已有二年没有过问过他的课业了,甚至很少召见他。这一次与察合台汗国的比赛后,父皇与他之间的关系,好像是亲近了一些。打乾清宫出来后,青辰还有一些恍惚。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她从正六品升到了正四品,直接升了四级,而且还身任五份官职……想想确是有些不可思议。大明朝四品以上的官员着绯袍,四品以下的官员着青袍。仅从不同的官袍颜色,就能看出这是一个分水岭,而她已经跨过了这个分水岭。从今天开始,她便是可以入金銮殿面圣议政的官员了。*与此同时,陆慎云正从徐府出来。就昨夜发生的案子,他刚刚问询完徐府的相关人员。没有人看到那些血是谁泼的,图案是谁画的,徐延的样子也是一脸惊讶和无奈。先是钦天监监正,再是内阁首辅,大门口都被泼了羊血,都有一个古怪的图案……究竟预示着什么。他没有乘马车回镇抚司,只命锦衣卫们先行回去,他要自己走走,仔细想想。大明朝如今世道不好,出现了这样怪异的事,尤其还涉及徐延,他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路过朝前市时,陆慎云想起母亲前两天的嘱咐,脚步略一停顿,拐进了集市。过几天是世交庆安侯的寿辰,巧的是,也是谢惠莹的生辰。母亲嘱咐了他,要给谢惠莹准备件礼物,最好是支簪子。两家是世交,一直有意撮合他与谢惠莹的亲事。生辰贺礼,何时需要他这锦衣卫指挥使来准备。换了之前,这件礼他是不会备的。长这么大,除了送终,他就没给什么人送过东西。朝中事务那么忙,他都几年没有去过集市了,连宿在宫里用的胰子都是锦衣卫代买的。有功夫和心思去挑什么礼物,倒莫如亲自去盯两个徐党。只是这回母亲亲自吩咐了,他也便不好违了她的意。反正谢惠莹他是不会娶的。给她送件礼物又有何妨?在认识沈青辰之前,他只是对婚姻没什么兴趣,故而一直拖着。现在他清楚了自己的心,对婚姻这个词已经不再感到迷茫了。走着走着,漫无头绪的陆慎云随便进了一家首饰铺。他还穿着官袍,只在身后披了件玄色的披风,掌柜的一见他的打扮,便立刻迎上前来,点头哈腰地殷勤服侍。他扫了一圈店里的首饰,随意择了一只梅花簪子,“就那件,拿出来包……”话音未落,竟是有个姑娘正巧进了店里,张口便道:“掌柜的,我要方才那支半月梅簪。”姑娘刚说完,就见掌柜的把那支簪子交到一个男人手里,她侧头看了他一眼,一时呆住了。谢惠莹心头一怔,高大健硕的身躯,冷锐俊逸的五官,眉下寸长的疤痕,不是冤家陆慎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