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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阿煦泥乎乎的小脸蛋说:“是啊,阿宽同阿煦说过我吗?”阿煦用力点头,然后开始告小黑状,告完小黑状,深藏身与名,同孟约一起回家去洗白白,留下朱载宥在田边看着朱载宽面露慈祥无比的笑容——为兄觉得地狱还是很适合你的,望吾弟再接再厉,挑肥肥地,顺便给自己的脑子也施点肥。“大兄?”“你二兄确实该好好教导啊,再不教,日后真要上天。”朱载章一头雾水,不过嘴上却也没留情:“我觉得二兄已经在天上了。”“载章说得对,他确实是早已经到天上去了!”正卖力挑肥的朱载宥还不知道,他人生的炼狱模式正在悄然进化,至于进化成什么模式……那谁能说得准呢。另一边,孟约领着阿煦回壤湖园洗澡换衣裳,把小泥猴扔进浴室后,孟约便问仆妇:“阿雝可回来了?”“回小姐,还不曾。”“小人儿现在就有自己的交际圈,时不时会相邀出去玩,等将来岂不是要彻底把我和师兄扔下,自去风流快活?”孟约顿时觉得养儿子略糟心,不过养女儿要嫁出去,想想更加糟心,怪不得人常说儿女都是债,横竖都糟心。“我陪妈。”孟约:“这话你兄长也说过,从前我和你爹就是他的全世界,现在再看,他世界大着呢,能装不知多少人。”这话阿煦有些不大好理解,所以没法接,只踢着小短腿任由佧妇给他擦头发:“妈,中午我想吃白糖糕。”“中午要吃正餐,白糖糕厨房做好了阿煦可以留着下午当点心吃。”快到午饭时,大家都回来,除朱载宽那个小别扭有点闹情绪外,大家都非常愉快。下午,朱载宽不肯再支“改造”,但是仍被兄长和meimei软硬兼施地哄去了。不仅如此,兄妹俩还关起门来商量以后怎么整治朱载宽,在交流过心得,交换过意见后,兄妹二人就方方面面达成一致——以后在教育朱载宽的事上只支持,绝不拖后腿。朱载宥如今已经正式开始进入朝堂,监听国事,所以他没法离开南京太长时间。一听朱载宥要走,朱载宽有所预感般地撒泼:“兄长,你就要这样丢下可怜的弟弟在这不管了吗,我还是你亲弟弟吗,还是你在外面已经有像阿雝阿煦这样的弟弟,所以就不要我了。呜……我肯定是买东西送的,还是买最便宜的东西送的。”就是说这样的蠢话,朱载宽也能哭出真情实感,哭得人揪心,朱载宥进一步认识到,什么叫“吃完早饭了,这弟弟可以打了”。饶是如此,朱载宥也先把他扶起来,然后郑重地道:“你是不是我亲弟弟,得视情况而定,回头我来,你要是四六不分的浑样,那不好意思,你就真不是我亲弟弟了!”朱载宽撒泼撒这么多年,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反应,一时间怔住,片刻后发自内心地滚下热泪:“兄长,我错了,我好好听姑姑姑父和师长的,你快别这样说。”“可不是我先说的。”这没出溜就胡说八道伤人心的话,朱载宽撒泼时不知说过多少,虽知他是犯熊,有时听了仍叫人不好过。“我知道了。”看朱载宽垂下脑袋,没神没气的样,朱载宥仍是揪心得慌,赶忙揉他几下,把朱载宽的毛捋顺:“你也不小了,别再闹腾好不好。爹妈和兄长不求你文成武德,只求你不要浪费自己有限的人生,阿宽,人生纵长也不过百多年而已,你是愿回首时一片空茫,还是回首时精彩纷呈?成为什么样的人,过怎么样的一生,如何在这世上生活……这些问题,你已经到了该思考的时候了,你好想想,过两个月我再来看你们。”“好吧,兄长再见。”送走朱载宥,朱载宽就真的开始认真思索兄长留给他的问题,然后十几岁的少年,冥思苦想也有点没头绪,遂去寻孟约,把朱载宥留给他的问题复述一遍:“姑姑,你是怎么确定的呢?”孟约:哈?我从来没有为自己的人生定过这样的基调啊,想怎么怎么来呗,人生总是随机掉落各种未来,有时候一个不经意的选择,就会让人生拐个大弯——比如她选择画绘本,成为打鼓人;比如孟老爷赴南京,为脱商籍成为江宁织造府下的官员;比如师兄在那个恰好的时间里,向她表白,不早一点,不晚一点。“先做自己喜欢的事,做着做着,你就会知道该如何选择人生的目标。”反正她就是这样的,画着画着,就知道自己应该成为什么样的“打鼓人”。“喜欢的事?喜欢吃算吗?”“算啊,为什么不算,可以琢磨怎么吃好,怎么做好吃,日后,可以寻思怎么种植好吃的,怎么让更多人吃上好吃的,更么让整个天下都一样,天天最苦恼的问题就是‘今天吃点什么好吃的’。很多时候,目标不是一开始就定好的,而是在前进的路上寻找到的,而且目标不是一成不变的,因为人是活的,路在脚下,所以,少年你要做的就是选一条喜欢的道路,勇敢往前大步走。”朱载宽:为什么不管什么事到我姑姑这都特别简单?孟约:那是你没见过我爹,我爹最擅长把复杂的事往简单了处理。第四八四章小小恶趣味(二更)熊孩子不是一天养成的,当然也不可能一夜之间“改造”好,在熊孩子改造时,孟约忽有了喜讯。事实上,在王醴的有意主导下,孟约都以为他们可能真的不会再有个孩子。不曾想这孩子来得这样突然,孟约在课堂上讲着“戏剧的组成”时,忽然扶着书案有些头晕。她素来身体好,这一晕眼前竟有点冒金星,还有那么一瞬间眼前是一片黑的,她差点就当自己身患绝症,都快要开始脑补一出生离死别大戏时,学生们跑去喊来的驻院医师过来。学生们自觉地走出课室,让医师能安安静静诊治,孟约心里甜得不得了,她的学生真是可爱。“大夫,我怎么了,什么病症,要紧吗,怎么治,还能好吗?”孟约之所以不怀疑到身孕上去,是因为她之前怀阿雝阿煦,基本没什么反应。这次不同,还不足月呢,就开始有了反应,医师道恭喜,说还不足月,再过半个月还得来复诊一次,待再诊到露脐才能确定。“怎么……会呢?我之前怀阿雝阿煦都好端端,一点事没有呀。”医师道:“妇人每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