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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一毫的怒气,反而笑容愈盛……这说明周致是个很能隐忍的人。庄南心中越想越是心惊:燕贵妃想帮儿子争皇位,看样子并非是一个毫无根基的妄想。因这么想着,庄南有些走神,待听到周致询问时便有些没听清他说什么。周致又重复了一遍,道:“春天已经来了,京城的春天虽然不是姹紫嫣红的热闹,但也有万物复苏的生机了。”庄南重新看向窗外,果然,放眼望去,整个京城虽然不是那种遍植红花绿树的布局,却也能看出生机勃勃来:路边的垂柳已经冒出了新芽与绿枝,偶尔可见燕子、黄鹂在枝叶间飞腾雀跃的身影;店铺门前摆放的迎春花、兰花等花卉,也慢慢吐露花苞,等待着百花齐放的那一刻……周致笑问:“三少爷可赞同在下所言?”庄南抿了一口茶水,略带调侃地附和了一句:“没想到致郡王还是这般诗情画意之人。”周致倒是爽朗一笑,眼中闪过一抹势在必得的豪情,掷地有声道:“毕竟,这是我们周家的江山,不是吗。”庄南面上不置可否,心中却猛地一凛:来了!周致并不在意他的反应,亲自给庄南斟了一杯茶,自己也斟满茶杯,举杯做了个敬酒的姿势,直截了当道:“不知,庄三少,有没有兴趣与我这个周家人共谋天下呢?”庄南简直惊讶到无以复加!莫说这种“谋天下”的话,说出去有不敬皇上、意图造反的嫌疑,单是周致这么明目张胆地在一个并不熟悉的人面前说出来,就足以说明问题了:要么,周致是脑子有病;要么……周致有着无与伦比的底气与自信。他不怕将自己的野心说与庄南听,也不担心庄南说与谁听,他要的,就是明明白白表明自己夺嫡的决心和能力。庄南眼神复杂地看着脑子不可能有病的周致,良久都没说话,什么时候,一个贵妃之子已经积聚起这般的自信,能够公然与皇权、与嫡长子叫板了?周致任他打量,又轻飘飘继续道:“三少爷慢慢想,本王并不急于得到答案。眼下本王有几件趣事,想要说与三少爷听听,不知阁下有没有兴趣?”庄南身子一僵:接下来就是威胁了吧,不知道周致掌握了自己什么把柄。周致满意地看着他有些不自然的反应,和煦地安慰道:“都是些小事,传闻罢了,三少当个乐子听就行。这第一件嘛,有意思了,竟然是关于三少的,听闻三少身有隐疾,不能行敦伦之事(房事),就连三少与长莺姑娘才子佳人的美好感情,也被造谣者传做是三少为了力证自己并无缺陷的一个幌子。真是可笑,三少可不要生气,传闻嘛,必然是不可信的。”说完顿了一下,等着庄南的反应。庄南自然是震惊的,但是却是震惊于:周翎没有把自己爱慕周辰的事情说出去吗?那么,这能说明周翎与周致并没有联手,还是说明,周翎没有采用这个方式报复自己和周辰?脑中飞速思考着,庄南口上却故作讶异道:“京城还有这样浑话?也不知是哪个宵小乱说的,真是不知所谓。想必致郡王是不会相信的对吧,毕竟谣言止于智者嘛。”周致微微一笑,并不在意庄南指桑骂槐,反而附和道:“是啊,真是不可理喻,本王自是不信的,不过这第二件事嘛,就连本王心里都有些打鼓。”庄南虽然明知道这是在引着自己问,即便不想问却不能不问,便问了句:“何事?”周致右手指尖轻轻摩挲着茶杯的杯沿,面上似笑非笑的,用很是淡定地语气抛出了一声炸雷:“我的大哥,也就是容王殿下,听说不是宋皇后的长子,而是以前侍候皇后的一个宫女所生。周辰,是个奴才秧子生的庶子。”说完就心满意足地看着庄南的脸色刷的变成惨白。庄南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却难以抑制心中如滔天骇浪般的震惊与心痛!周辰,竟然不是宋皇后的嫡子,而是宫女的儿子,这怎么可能?!但是同时心中又有一个声音在弱弱叫嚣着:“怎么不可能?!宋皇后对周辰那般冷漠,任谁都会怀疑二人并非亲母子!”周致欣赏完庄南的表情,眼中的阴郁之色终于消淡了一些,笑容中也多了几分真意,语气充满嘲讽却不显得意,道:“庄三少,现在还觉得,你我不可能成为同路人吗?”巨大的震惊,偶尔也会出人意料的短暂。正如现在的庄南,心中万般思绪倏忽而过,剩下的就只是对周辰的疼惜了。庄南往椅子后背上倚了倚,没看周致,而是看向充满春意的京城风景,双目微垂,隐去眼中的浓情,丹凤眼的尾梢上挑地有些邪魅惑人,单薄的双唇微微开合,吐出一句似随意又似坚决的话语:“我庄南,一旦做了选择,便至死不渝。”说完起身,将桌案上的茶水一饮而尽,随手倒置在桌上,拱手一礼后甩袖而出。周辰,无论你是奴才的儿子,还是最尊贵的皇后嫡子,有什么区别吗?你还是周辰啊。今后,换我来守护你。身后的周致,看着被庄南随手甩上的房门,惊讶又嘲讽:那就让我看看,庄南,你能站在周辰那一边,多久吧。然后想到刚才庄南眼角眉梢的韵味,心中忽然升起一个荒唐至极的念头:那大概是庄南迄今为止美貌的极致了吧。***另一边,余书林追着余海回了定远侯府,进了府门却没看到父亲和弟弟meimei,便一把扯住门房小厮询问。小厮道:“侯爷带着二少爷和小姐去后院夫人那儿了。”余书林忙又跑到后院,刚进上房东屋,就听见余海正在踱着步子骂着:“你说他是不是犯浑?啊?夫人你说啊,这次你可不能再偏向他了,书林就是个混小子!”余书林忙挑起门帘进屋,见父母弟妹都在,便先对着母亲行礼,只是还没行完礼就被余海给扯了起来。余海双目圆瞪,怒道:“好侄子,你不回自己家,来你余叔叔家做什么?!”话音刚落,那边的定远侯夫人林雪茵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余海更委屈了,急道:“夫人你还笑我……”突然灵光一闪,“挑拨”道:“小心他叫你林婶婶!到那时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笑出来吗?!”☆、真相双生子林雪茵也没说什么,只是妙目一瞥,就见方才还气焰高涨的余海登时就蔫了,期期艾艾地走到她身边坐下,赔笑道:“夫人,我什么都没说……”林雪茵笑着拍了拍余海的手背,无声安慰,又扭脸问余书林:“书林,你和娘说说,为什么和你爹爹开这样的玩笑?”余书林有些别扭地移开脸,小声道:“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