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0
孟雪有晨跑的习惯，早起出门跑步去了。秦漠敲门叫简宁起床，捉到了她在吃曲奇，手里拿着一盒牛奶两腮鼓鼓的看着他像只小松鼠。秦漠有些好笑：“你这样，是不吃早饭的意思？”简宁把口中曲奇咽下去，指了指瓶底的小字念：“每100克含能量494千卡、2058千焦，我早上吃才没负罪感。”“留点儿回学校再吃。”秦漠见过简宁给她发的平安一中饭菜照片，知道她日常不易，每次见她都觉得她更瘦了，总惦记着给她把rourou胖回来。“出来吃早饭，吃完我带你们放风筝去。”朋友圈里卢七星发了一个朗诵视频，她为艺考做准备，周末特意拜了师，每日早上练嗓，在视频里像模像样的念着纪伯伦的诗：我曾七次鄙视自己的灵魂。第一次，当它本可进取时，却故作谦卑；第二次，当它在空虚时，用爱欲来填充；第三次，在困难和容易之间，它选择了容易；第四次，它犯了错，却借由别人也会犯错来宽恕自己；第五次，它自由软弱，却把它认为是生命的坚韧；第六次，当它鄙夷一切丑恶的嘴脸时，却不知那正是自己面具中的一副；第七次，它侧身于生活的污泥中，虽不甘心，却又畏首畏尾。卢七星实力不消多说，像记忆里那样名声远扬，在娱乐圈打拼出一番事业，收获观众粉丝无数是早晚的事。简宁把视频连放了两遍，在下面点了一个赞。她也曾七次鄙视自己的灵魂：第一次，当它本该坦白时，却选择逃避；第二次，当它在寂寞时，拉无辜的人进入泥沼；第三次，物质对上贫瘠，它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第四次，它犯了错，又拿别人的错误一同来惩罚自己；第五次，它自私自利，背弃恋人转身回头；第六次，当它对生活不再抱有希望，选择以结束生命来掩盖自己的懦弱；第七次，它拥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因不甘心而重返泥潭。孟雪跑步回来，简单洗漱后和简宁秦漠一起吃早餐。服务生小哥哥是昨晚送花那个，端着餐盘步入室内，动作一看便是经过专门培训的。简宁的精力放在了早餐上，不论厨师厨艺怎样，摆盘品味绝对高超，她没忍住把早餐拍了下来。烤面包片培根太阳蛋芝士片搭配简单，味道没的说，简宁饭量有限，可怜巴巴的放下叉子。秦漠含笑看她，一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的眼神，被简宁瞪了一眼。酒店有一片绿地，秦漠不知从哪找了只风筝，传统的蝴蝶样式，线在手上挽了几圈，时不时拽一下，蝴蝶越飞越高，孟雪没见过自家男友这种cao作，仰着头只有称赞的份。秦漠被孟雪夸的成就感满满，把手上的线递给她，手把手教她怎么让风筝追着风飘起来。他们两人身体相贴，动作暧昧并不色情，孟雪的注意力放在了天空，秦漠的注意力在自家女友身上，得逞似的一脸坏笑。简宁一直没学会放风筝，也没多大兴趣，一边吃着冰激凌一边拿出手机给两个人拍照。蓝天白云，绿草茵茵，一双璧人——秦漠是真的对孟雪上过心的。Chapter51周日秦漠把简宁送回平安城，简宁打车去了赵驰的台球厅。密室逃脱依旧人满为患，台球桌也满了大半。赵驰站在一个台球桌旁，第一杆便有球入洞。察觉有人在看他，赵驰回头，见到简宁也不惊讶，对她招了招手：“过来，我教你打台球。”简宁走过去，赵驰笑了笑，把手上的台球杆放到她手里：“拿着。”他教简宁左手架杆右手拿杆，简宁弹钢琴养成习惯，右手手肘总喜欢翻过来。赵驰给她纠正，从身后虚虚拥着她，手握住她的胳膊：“你姿势不对，像这样，推出去……”简宁有些心猿意马，想到了带孟雪放风筝的秦漠。赵驰察觉到简宁呼吸乱了，故作不知，带她出杆：“对准这个白球……你看，进了。”他的身体离她更近了，简宁能闻到他身上的衣物香。他的唇就贴在她耳畔，低音炮引诱着她：“再试试？”依然是他带着她出杆，白球出击，撞上一颗半球，慢慢滚了一段距离，在洞口停下。简宁听到赵驰声音带了遗憾：“力气小了。”赵驰收了手让她自己练，问她：“要不要吃樱桃？”“好啊。”没了赵驰干扰，简宁弯下身来，找好角度，眼睛盯着小白球，把那颗在洞口的球推了进去。“不错，”洗了樱桃回来的赵驰正好看到这一幕，不吝夸奖，把果盘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红灯、美早、黑珍珠、黄蜜、水晶……一共五种，爱吃哪个吃哪个。”简宁喜欢红的黄的混着吃，具体品种哪种都能接受。赵驰和她吃法一样，他找来一个垃圾桶，两人守着垃圾桶吃樱桃。“如果你是我，你想开个射箭馆还是开家网吧？”赵驰把自己最近在思考的问题抛给简宁。“射箭馆。”简宁心中微微一动，原来平安城第一家射箭馆也是赵驰的手笔。“网吧遍地是，需求量大竞争也多；射箭馆和密室逃脱一样，对平安城居民来说属于新鲜事物，大家抱着尝鲜心态也会试试，而且在短期内你还可以实现垄断经营。”简宁一番话完完全全说出了赵驰的想法，他在问她的时候只想找个话题而已，她比他想象中还要聪明。赵驰起身，拿着已经清空的果盘：“想不想玩玩射箭？”想玩射箭的简宁没想到自己会跟赵驰回了家。赵驰住在她住处的隔壁小区，家里是典型单身汉处所的样子，没有女人痕迹，两室一厅面积不大，东西杂而不乱。客卧被赵驰装成了游戏室，一面墙上挂着两张弓，一面墙做了小家庭影院。架子上满满当当全是DVD碟片，赵驰见简宁在看碟片，解释了一句：“我开过音像店。”赵驰把弓箭递到简宁手上，给她戴上护臂和手套，故技重施拥着她教她动作：“两腿与肩同宽，身子不要歪……左手握这里，拇指食指夹好了……箭卡在红点这儿，对准靶子三指开弦，拉到脸侧放开就行……”箭射出去正中十环，简宁有点小激动，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赵驰，正巧赵驰也在含笑看她。气氛一下子不对劲起来，两人的脸越来越近，简宁最先回神，把头偏向一侧：“我自己试试吧。”Chapter52卢七星的生日在儿童节，郭晨铭在KTV订了包厢给女友庆生。简宁送了卢七星一瓶YSLPARISIENNE，前调树莓，中调玫瑰，基调檀香岩兰草。卢七星对这花果香很喜欢，张开双臂抱了抱她，从包里给她拿了一根波板糖说是送她的儿童节礼物。小时候的儿童节会安排节目表演，辛辛苦苦排练好久演给前来看望同学们的家长领导看，对这个节日并没多喜欢，长大后不表演节目也不放假了，反而愿意过这个节日。简宁接过波板糖心情很好，立即打开包装舔了一口。虽然味道马马虎虎，但架不住它颜值高啊。秦漠这学期课程结束的早，又跟船出去了。手机终于有了信号，第一时间给简宁打来电话祝简宁小朋友节日快乐。包厢里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乱哄哄的，简宁拿着手机出去打电话，秦漠告诉她自己刚到澳洲丹皮尔港，明天靠泊，大后天离开。简宁站在走廊，用指甲刮了刮墙纸上的花纹，走神的想，自己大学真的去了澳洲，和秦漠也可以经常见见面。身旁包厢是个小包，门虚掩着，有歌声传出来。无法和你回到那年盛夏/能够沉醉怀抱呆望窗纱/就这么一个假日在乘凉/冰块浸没在红茶/互抱着老掉也不怕/时间流过谁也要长大吧/而你和我前行全是分岔/自此分开了你落力前行/得我幼稚地停留/被岁月放大了牵挂简宁看到那个被她暗暗评价“不像平安城档次”的男孩一人坐在沙发上，一顶鸭舌帽挡住眉眼，手里拿着话筒，望着屏幕眼神专注，口中粤语标准。几千天近况幸福吗/每天忙碌吗/仍然是那么认真吗/可有新恋人/成熟的恋人/成熟到没再共你吵架/是我始终拒绝成长吗/为何无法装作潇洒/转眼多少年仍然想当年/仍然幼稚到又记起你天真够吗/而我何以连住进新大厦/仍要为你留下陈旧梳化/或者早知道我在下沉时/喜爱仰卧到凌晨/累了又挂念你一下波板糖吃完了，简宁的电话打了多久，就听这个男孩单曲循环了多久。近况好吗每天忙碌吗/仍然是那么认真吗/可有新恋人/成熟的恋人/成熟到没再共你吵架/是我始终拒绝成长吗/还未学会装乐观吗/转眼多少年无聊的蠢人/无聊到让眼泪跌出了疯癫够吗/让我今天幼稚完好吗/能如愿再经历遇见你的一刹吗/如果时光机放在前方/可天真多次吗和秦漠的电话打完，简宁收回好奇心转身欲走，包厢里的歌曲换掉了：“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回到包厢，卢七星麦前唱杨千嬅，双目直视郭晨铭，眉眼张扬笑容肆意，出声堪比原唱：“明知爱这种男孩子/也许只能如此/但我会成为你最牵挂的一个女子/朝朝暮暮让你猜想如何驯服我/如果亲手抱住/或许不必如此/许多旁人说我不太明了男孩子/不受命令就是一种最坏名字/笑我这个毫无办法管束的野孩子/连没有幸福都不介意……”——转眼多少年仍然想当年，仍然幼稚到又记起你天真够吗。——明知爱这种男孩子，也许只能如此，但我会成为你最牵挂的一个女子。——而我何以连住进新大厦，仍要为你留下陈旧梳化。——笑我这个毫无办法管束的野孩子，连没有幸福都不介意。简宁握紧手机看卢七星把歌唱完扑进郭晨铭怀里，第六感这个东西，她第一次希望它不准一次。Chapter53这一年的高考如期而至。六月六日晚上，简宁和侯端阳在厨房包饺子，在超市买了白菜、猪rou、饺子皮和擀面杖。简宁在一边倒饺子粉一边看着侯端阳耍两把菜刀剁馅儿，他在上一世给她的心理阴影太深，让她总有一种他在下一秒会拿菜刀朝自己走过来的错觉。侯端阳放下菜刀，把馅料倒进不锈钢盆里，洗净了手，指了指简宁脸上的面粉：“像只小花猫。”简宁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举起右手，作招财猫状，“瞄”了一声，主动接过菜盆撒盐，拿筷子顺时针搅了搅，开始捏饺子。高考是件大事，也意味着他们两人关系到此为止，这最后的几天她愿意纵容他一下。“我一定会考好的。”心理素质良好的侯端阳搂过她，亲昵的和她鼻子抵着鼻子，历经两次高三，加上前世记忆，他对于高考这件事成竹在胸。“你要好好学习，我在X大等你。”两人呼吸交织，简宁没接他的话茬。包饺子是她上一世和任晨曦照着教学视频学会的，掌心向上，馅放中央，用力一捏，肚子鼓鼓。留学生们聚在一起共度春节，异乡屋子里的新年气氛浓厚，每人都做一盘自己的拿手菜，长桌上南北菜系乱七八糟什么都有。电视机播放着春晚，一个电锅烧开了水，把长相不一的饺子下进去，捞起后大家争相辨认这是不是自己包的那只。留学生涯真是很有意义的一段回忆，雏鸟第一次离家，苦乐酸甜的那些经历无论何时想起都历历在目。她比他人更幸运的是，那时有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任晨曦。她从没假设过如果当初没有放弃任晨曦选择侯端阳自己后来会怎样，这对三个人都不公平。她只知任晨曦去了德国读博，某一年新年发了一条动态，唐人街红灯笼亮如白昼，配文“我亦飘零久，十年来，深恩负尽，死生师友”，左下角定位是慕尼黑。我亦飘零久，十年来，深恩负尽，死生师友。素昔齐名非忝窃，只看杜陵穷瘦，曾不减，夜郎孱愁，薄命长辞知己别，问人生，到北凄凉否？千万恨，为兄剖。兄弟辛未吾丁丑，共些时，冰霜摧折，早衰薄柳。词赋从今须少作，留取心魂相守。但愿得，河清人瘦，归日急成行稿。把空名，料理传身后，言不尽，观顿首。侯端阳坐在简宁旁边陪她一起包饺子，他的手法比她娴熟许多，有他帮忙剩下的馅料很快包完。剩了几张饺子皮，简宁找出红糖加进去，端着饺子进厨房：“我下饺子你颠蒜。”考试之前吃顿饺子，“肚里有”，是个好寓意；每年高考平安一中的学子们都会从北门前往考场，“人才北出”，同样是图个好兆头。饺子在锅中翻滚，简宁拿漏勺往下戳了戳，上车饺子下车面，好像人们讲送别，分离前也有吃一顿饺子的。侯端阳剥好蒜，拿蒜臼捣了会儿，大战当前，却控制不住自己歪了心思。把蒜泥倒入小碗，他看了一眼简宁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这辈子他们两个人会好好的。这天晚上两个人相拥而眠，侯端阳为明天考试储存精力很快睡去，简宁在他的怀抱里毫无睡意，睁眼想着心事，直到天亮。Chapter54六月七日这天正是五月初五，平安一中食堂对高考考生免费，高一高二的同学们全部放假为高考考生腾考场。简宁这个不考试的比侯端阳这个准考生还紧张，再三跟他确认准考证身份证中性笔涂卡笔直尺铅笔橡皮都带好了，亲自把他送到学校门口。“据说亲吻会让大脑释放内啡肽，有助于对抗压力和焦虑。”侯端阳低头看着简宁，“要不要给我一个luckykiss？”周边有不少家长送孩子，众目睽睽之下简宁踮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受到不少瞩目。侯端阳忍住想当众跟她接吻的念头，笑着摸摸简宁的头：“回去吧。”侯端阳在学校吃一日三餐，去考场也有学校专车接送，只要发挥正常就肯定没有问题。看侯端阳进人平安一中校门，简宁松了一口气，侯端阳上一次高考失利，她总觉得有她的责任在里面，他可以去更好的学校，她也希望重来一次他能去更好的学校。他没跟她说自主招生和哪个学校签了协议，她也不是太关心，他不是拿自己前途开玩笑的人。卢七星他们在台球厅打球，离学校不算远，简宁步行过去找他们，路上顺便买了一袋粽子。大伙在赵驰的店里混久了，俨然跟着赵骏一起把赵驰当做大哥来崇拜，简宁赵驰不算偷偷摸摸，他们能看出一点二人猫腻并不拆穿。简宁去时赵驰不在，自上次在他家射箭后她很久没见他。卢七星抬头见到简宁，动作麻利的把最后几个球打入洞中，摘下手套夸张的给了简宁一个熊抱：“简小宁，我发现你越来越漂亮了。”素颜的简宁无语的看着自己身上简单的T恤牛仔裤和运动鞋，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卢七星怕是看到了她手上提的袋子。赵骏眼尖，发现袋子里的粽子，嗷呜一声便上来抢，举着一个竹筒粽子连呼好吃，被郭晨铭没好气的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大家把球杆扔下围过来吃粽子，卢七星趁机把简宁拉到一旁说悄悄话：“把侯端阳送考场去了？你和他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啊？”“没什么打算。”简宁剥开一个三角粽来吃，糯米黏黏的，加了红枣和花生，怕粘到手，用一个塑料袋隔着。“高中恋情能修成正果的太少了，他高考我出国，肯定是要分手的。他到了新学校，会认识好多漂亮的小jiejie，他一个撩妹高手，肯定不会让自己私生活寂寞的。”“瞎说。”卢七星被简宁逗笑了，“侯端阳对你多专情啊，连我这个看客都被打动了。你倒好，不领情便罢了，还要这么编排人家。”“快走吧快走吧，被他缠的烦死了。”简宁叹了一口气，心思缜密如侯端阳，不论什么时候都不忘把一切计划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他在高考前就给她分析了她的各项学科以及踮踮脚能考出的成绩和对应的大学，言语暗示上一世的那所大学很适合她，大有她不答应就留一年陪她一起高考的打算。这番谈话听得简宁心惊rou跳，某种念头越来越明显。“等他高考完了，我肯定是要和他提分手的。”Chapter55昨天在台球厅，赵骏趁和简宁独处时问她：“你是不是喜欢我哥？”“我哥他……挺复杂的……”赵骏支支吾吾，“我从小就怕他你知道吧，他……前两年犯过事儿进过局子……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反正……你懂我的意思就是了……”简宁懂赵骏的意思，赵驰太复杂和她不是一路人，也不是她能HOLD住的主儿，人们对有过犯罪史的人总会戴上有色眼镜，他希望她和他堂哥断了。赵骏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骗她，但简宁清楚，赵驰身上虽有隐藏的落拓气质，却不会去杀人放火。过去的皆成过去，她不觉得害怕，有点好奇赵骏犯了什么事儿，没好奇到想要追根问底的地步。倒是赵骏，既然能跟她讲赵驰黑历史，也自然会跟赵驰讲她和侯端阳。赵驰住的小区在平安一中正对面，楼下早餐店的灌汤包很好吃。大清早排队的人不多，简宁目送侯端阳进了平安一中校门后便去买灌汤包，手指点开联系人页面又退出来，几次三番还是给赵驰发消息问他吃不吃。手机那边赵驰回的很快，发了一个OK的表情，又把楼层房号发了来。简宁提着一大袋灌汤包和两杯豆浆熟门熟路的找对了地方，赵驰开门看了早餐一眼闪身让她进来。他刚洗过澡，灰色棉麻T恤下是结实蓬勃的肌rou，肩膀搭了一条毛巾，一边走路一边擦头发，周身荷尔蒙直逼简宁口鼻，简宁浑身的一元胺、多巴胺、去甲肾上腺素和血液复合胺都在疯狂叫嚣。“随便坐。”赵驰从厨房拿了一个玻璃杯，给简宁倒水，从桌子上拿了半颗柠檬切了一片丢进去。“不躲我了？”“没躲你。”简宁接过水杯，第一反应就是否认。“最近有点儿事儿……挺忙的。”赵驰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把她面前的早餐袋子解开，又拿了一杯豆浆插上吸管递给她：“吃吧。”成年人惯会隐藏情绪，赵驰尤甚，她从没觉得自己和他是一路人，也从没觉得自己能HOLD住他。豆浆里面加了糖，简宁嫌甜，喝了几口便不喝了：“你今天上午干什么？”不管赵驰原定计划是做什么，他陪简宁看了三部DVD。客卧窗帘拉着，地上铺了一张毛毯，两人坐着毛毯背靠着墙，面前摆了水果零食，屏幕里曾志伟说有算命的说他一将功成万骨枯。简宁的泪点低，看一次梁朝伟萧亚轩偶遇的镜头就能哭一次。——这么巧？——很久没见。——六、七年了。——近况如何？——我结婚了，你呢？还在道上混？——你的女儿？——恩。——几岁了？——五岁……我丈夫的车子快要到了，所以……——啊，我也赶时间……拜拜。——拜拜。小姑娘拉扯了一下mama的衣服：“mama，我今年六岁了。”萧亚轩笑回：“Sorry啊，mama真健忘，记错了。”赵驰抽了张纸巾递给她，简宁把头靠在了他的肩上，赵驰伸手把她脸上的泪痕刮去。Chapter56高考结束后的侯端阳并没有给简宁提分手的机会。简宁在考场外等他，他夹在人群中，她依旧能够一眼看到他。有小女生遮遮掩掩的对他指指点点，他总能凭借一副皮相获得异性青睐。侯端阳没在意小姑娘们的目光，他对着远处等他的简宁微微一笑。他太了解她，知她对自己有了厌烦，也知她贪恋十八岁的他身上为数不多仅给了她的温柔。打着庆祝自己脱离苦海的名义，侯端阳打车带简宁去吃牛排。简宁和秦漠之前来过的那个西餐厅，侯端阳合上菜单后点了一瓶价格不菲的红酒，服务生拿来COS机让他刷了卡。这顿饭肯定会让他大出血，简宁为他的荷包心疼，两人的生活花销也全部都是他出，她用的东西不便宜，这个问题困扰了她许久：“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做投资赚的。”侯端阳心情明显不错，为简宁斟了半杯。“平安城地方太小，没有你喜欢喝的那个品牌，将就下。”“侯端阳你没事吧，”简宁一副懵懂又惊讶的表情，隐隐认识到侯端阳没安好心，故意发作大小姐脾气。“我还小，不喝酒。”“是吗，那看来是我情报有误。”侯端阳纵容笑笑，“乖，陪我喝一点好不好？我见你和卢七星他们喝过的。”简宁一心尝试新生活，跟在卢七星后面和大伙聚餐时也会倒一杯啤酒。大家知道她酒量并不劝她多喝，她的酒品好，喝醉了酒劲上头晕乎乎的不哭不闹只想睡觉，倒是不知道什么哪次喝酒让侯端阳看了去。醒酒器里的红酒多半被侯端阳喝下，他一边喝一边和简宁说着话，回忆他们第一次相见，也畅谈未来计划。简宁轻轻摇晃着手上的高脚杯，侯端阳在她记忆里崩了人设，她的脑袋迷迷糊糊，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呼之欲出，要不受控了。离开西餐厅时侯端阳已半醉，煞有其事的要给简宁表演走独木桥。国内风气使然，大家更习惯在推杯换盏间攀交情，侯端阳两斤白酒的海量是他登青云梯的一大辅助。他太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从不玩酒后失态这一套，因此前世今生，简宁第一次见他这副样子，只当他是因为高考结束放纵了下自己，心又不受控制软下来。打车回了出租屋，侯端阳乖乖的脱了鞋子和衣上床躺好。这个晚上容易擦枪走火，简宁在洗澡时考虑自己待会去客房睡一晚。卫生间的门被人打开了，水雾中侯端阳只穿了一条短裤走了进来，身材偏瘦肌rou结实，脸上故作无辜：“宁宁，我醉了。”“醉了就去好好睡觉。”简宁推他没有推动，被这个口中喊醉的男人重心不稳的扑到身上。侯端阳像只大狗一样对着她又蹭又舔，手指不老实的朝下探寻，故意在她面色绯红的时候问她要不要。沐浴液滑滑腻腻，简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侯端阳的手不急不缓的为她打着泡泡，也不故意装醉了：“一起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