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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把刀。深沉汹涌的情绪铸就最锐利的锋刃。只一眼,就能把人心头剜下一块rou。苏晏胸口一疼,赶紧又把眼睛闭上。“害怕了?”厉建国问——声音有些冷,又有点嘶哑、苏晏没有听他这样说过话,不知怎么回答。厉建国冷笑一声。放下毛巾,抓了电风吹过来,在热气和轰鸣声中咬牙切齿地靠在他耳边:“现在才知道害怕了?”——苏晏喉结上下滑动一下,听见厉建国磨牙的咯吱咯吱声,总觉得说不定会被咬断喉管,大气都不敢出,“早干嘛去了?这都敢乱来?”声音里显然地带着血淋淋的杀气。拨弄苏晏头发的动作却很温柔。苏晏不敢看他的脸,只好凭声音和动作,忐忑地猜测他的表情。巨大的反差从两边把苏晏的神经扯成一条线,紧张的,笔直的,在极限边缘,随时会崩断。厉建国关掉了吹风机。空间重新回归该死的安静。苏晏抓住浴袍,很用力,指节发白。按照惯例,这个时候厉建国该拿个外套把他包起来——他很容易着凉,厉建国总是怕他冷。今天却没有。安静无边无际。压在身上,让人喘不过气。厉建国在看他。苏晏知道。锋利的目光割破皮肤,一直深入到内脏深处。灼热又疼痛。不知过了多久。脖子上的某一个吻痕被轻轻碰了一下。苏晏就嘶”地倒抽一口气,猛向后躲。他听到厉建国用力深吸气的声音。连忙更紧地闭起眼睛。却只听到一个很无奈的问句:“会疼?”苏晏呆了一会,才慢慢摇头:“不疼,”想了想,觉得这个答案不客观,补了一句,“没有做手术那么疼。”厉建国的呼吸一滞。随即浓重属于男人的味道笼下来。——苏晏知道他应该是靠得很近,裸露在外的皮肤可以清晰感觉到隐忍的怒气带来的压迫感。但并没有被碰触。苏晏感到冷。明明靠的这么近,为什么不抱呢——苏晏有点委屈。同时唾弃感到委屈的自己。他发现厉建国的味道和温度是真的能安抚他。这个发现本身让他心慌。脑中一片混沌。听到厉建国的声音从靠近颈侧的地方传过来:“有没有哪里难受?”“……还好。”“是谁?”“什么?”“是谁?”苏晏说了周泽宇的名字。有破裂的声音——很响亮很刺耳。苏晏吓一大跳。下意识睁开眼:旁边椅子的扶手被生生拧断了。厉建国正大步流星地往外走。笔直的背脊像是一把刀。任他这样走出去肯定会发生恶性刑事案件——这个念头在苏晏脑中一闪而过,还没细想就扑上去拉厉建国的手腕。厉建国走得太快。苏晏被带得一个跌咧歪下去。眼看摔得天旋地转,却并不疼——厉建国到底眼疾手快,把他捞进怀里。搂着他的腰,却还是哑着嗓子,怒气腾腾地叫他撒手。苏晏没反应过来。“你还拦我?还护着他?”苏晏一凛,就撒手了。“你还真放手?”厉建国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无理取闹过。是的,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无理取闹。然而这事情太莫名其妙了。他完全跟不上节奏——出国回来一趟整个世界都变了,直让他怀疑是不是和某些消遣里写的那样,在飞机上穿越到另外一个时空。这个时空里的苏晏身上带着别人的痕迹。他看得额角突突直跳。整个人顿时成了一万吨已经点燃引线随时在爆炸边缘的TNT。记忆断断续续。大片大片的空白。所有的理智都用来控制自己不要用暴力解决问题。然而最终还是没有忍住。一反手把苏晏压在床上。扯开浴袍发现被遮覆的部分痕迹更多。厉建国要疯。他的人,他的苏晏,他一手养大的孩子,他的心尖子——他的视线都带着血红色,浴袍被他一把撕成七八块。他扑上去,用力地吻苏晏泛白的嘴唇,像一头守护自己领地的凶猛的兽。苏晏一直抖。手无力地抵着他的肩。终于哭出来:阿国哥哥,你别这样,我害怕。连哭声也是低低的。带着哀求。挠在心上像奶猫的脚爪。平时肯定能让厉建国冷静下来,今天却像在烈火上浇一勺滚油:害怕?别人你就不害怕?苏晏用力摇头:不一样。厉建国咬着他的锁骨,很用力,像是随时要把他吃进去:哦,不一样,我和谁不一样?苏晏气都喘不上来:谁和你都不一样,你别这样对我……然后开始说数据。明明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却硬要撑出成熟得体的语气,听上去很滑稽。厉建国觉得古怪:这什么?“贷款,”苏晏的胳膊一直挡在眼睛上,此时终于拿下来,细密的长睫毛眨了眨,落下一串碎钻样的泪珠,“十年期限,不用抵押,不用以债入股。周泽宇那边放的。”厉建国不知该有什么表情:“等于说你把自己卖了?”苏晏笑一下:“我哪那么值钱。”想了想又说,“我也算是一家之主了,哪里说卖就卖的。”笑容浮在皮肤上。眼睛很冷。厉建国没见他这样笑过。只觉得心口被刺了一下——想起苏晏上一次提起“一家之主”,是两个人约定回国……然而回国却是这个样子……厉建国的额角又突突地凶猛地跳了。不是卖,意思是说……不等厉建国把思路厘清,苏晏就接着说下去:“这样你就不用那么辛苦的找钱了。要娶别人家的女儿,别这么低三下四的,人还没过门,就和老丈人开口,不像话。好歹也是厉家的大少爷呢。”苏晏抬手——这个角度习惯上是立刻会勾上厉建国的脖子,然而终究只拍了拍肩。明明是身体紧贴在一起的姿势。明明是一触即发的氛围。拍肩这个动作显得疏离而友善的可笑。厉建国脑袋转不过来:“晏晏,我……”——我没想娶别人。他想这么说。可却有点开不了口。实际上谭家哪边也不想放。他们家女儿好十几个,颇有政治金元婚姻的余地,谭先生一心想要把自己家的客厅变成权利和金钱的流动中枢,向上爬的通道自然要打开,厉家这些老亲却也不放手。何况谭羽对他是真的痴迷。要死要活地不肯放手。磨了这好几日,谭先生口风始终不肯变,并且得寸进尺,俨然已经把他当自己家女婿——厉建国又不能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