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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阵冷汗,忙深深鞠了个躬:“多谢温公子教诲!小的今日无知莽撞,冲撞了温公子,还请温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小的这一回。”温有恭笑着摸了摸小厮的脑袋:“不用行这么大礼,我要是介意,哪儿还跟你说这些?快起来。”说着,他又转身对夏越鞠躬:“温某逾矩,还望云少藏主见谅。”夏越其实从头到尾看得很开心,这段话温有恭不说,他之后也会对小厮说的,有人代替他说了,他反而觉得挺轻松的,至于被别人教训自家小厮什么的面子问题,夏越从来都不在乎。三个人在客栈门口说了半天,午时也已到了,温有恭赶紧请夏越上了马车,往自己要做东请客的地点去了。35、生意温有恭带夏越去到的是个小庄子,招牌挂在庄子里头,外面看不到。不知道的人只道这里是处私人宅院,哪里想得到是开了门做生意的馆子。夏越看着那招牌,心想无论看了多少次,这字他果然还是没习惯过来。骆越的字与他用惯的汉字很接近,的确让他学习起来便利许多,只是没有女字部首这一点,造成了不少常用字在这里没有了偏旁或是换了偏旁。这倒还罢了,有不少夏越印象中带了女字旁的字,在这里干脆就长得完全不一样,比如他们云家的如水,当初那个“如”字就让夏越看了半天,还有最常用的“好”字,在书本里出现频率可高了,但夏越愣是困惑了好久不知那个字念什么。果然是捡不了完全的便宜,夏越当初捧着书本想,没了金手指,虽说穿到了个语言文字基本相通的地方,但到底骆越不是中国古代,他有百来个生字是不认得的,需要从头学习认识。此刻夏越看着招牌上“宴好居”三个字,默默地在心里把头两个字又认了一遍。他暗暗想着还是要快些习惯这些新学不久的文字,不能每次看到都要想上一会儿。也许没人会因此怀疑他不是原装货,但是这明显影响云少爷的形象啊。温有恭似乎早订了席,三人直接被引去了个套间,温有恭自己也带着随从,就让他们和夏越的小厮在外间用饭,两个少爷则坐到里间。庄子的菜肴都很是精致,温有恭点的是云家的如水,俩人边喝边聊。窗外是春日的园林,砌了小小的水池,池水是深邃的墨绿色,风吹过就碎了一池,映着阳光细碎热闹地闪烁,而后又慢慢归为平静。在这般幽静的环境下悠哉地谈话,夏越才发现温有恭与自己似乎真的算是意气相投。俩人都是商人,自然不去多谈诗文或是时事。温有恭去的地方多,聊起各地风光,见过些什么奇货,运到京里来哪些卖得好价钱,哪些乏人问津,夏越听得津津有味。后来话题一转,又聊起酒来,温有恭说到不同地方水质不同,酿的酒味道也各不相同,有点地方爱酿辛辣的酒,有的地方那酒跟水似的淡然无味。夏越这时就开始卖弄专业知识了,把软水硬水对酒质的影响细细说了一遍,温有恭入神地听着,眼里亮晶晶的,看着真像个孩子。这顿饭是吃得宾主尽欢,到了筵席末尾,俩人都开始称兄道弟起来。夏越今年夏天将满二十四,温有恭却是今年秋末才满二十二,于是温有恭便唤了声云大哥,自称小弟,夏越便叫他有恭,彼此间的距离比起前一日拉近了许多。将最后一杯酒饮尽,温有恭正了脸色,道:“既然叫了大哥,小弟我也就不再搞什么弯弯道道,实话说了吧。”看夏越放下酒杯微笑着颌首,温有恭也笑了笑,接着说:“当然,大哥必定是早看出来了,小弟主动搭话想要结识大哥,自然也是觉得大哥风姿过人,心下钦佩的缘由,但毕竟是商人,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生意。老实说了吧,小弟想与云家酒藏结个契约,在京里,独家售卖云家的云起。”温有恭如此看重云起,实在是夏越没想到的。除了在胤城有喜久醉外,云家的酒在其他地方的贩卖,都是靠酒商进了货零散地卖,若是让温有恭买断了在京里独家售卖的权利,其实对云家来说,与其他酒商零售没有太大差别。不,如果契约周全长久的话,或许还能得到更好的盈利……夏越心里计较了一番,也没答个可否,只是问:“据我所知,四牡商队从来不跑胤城。”“是的,”温有恭坦然承认,“从父亲那一代开始,基本都往南边跑,能往多南就去多南,越是南边,京里没有的物什就越多,赚钱的可能性就越大。胤城离京还是近了些,我们虽然一向都会途径路过,但的确从来没做过那边的生意。”夏越笑了笑,转了转手中的酒杯,状似随意地说:“你不会只是因为自己喜欢云起,就决定跟陌生的胤城做生意。”温有恭闻言笑露了一口白牙:“不愧是云大哥,这京里大概没人能占了大哥的便宜去。”说完这句,温有恭收起笑,回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压低声音道:“我本也不打算瞒着大哥的,小弟要做这个生意,自然是觉得稳赚的。这两日品鉴会的结果就会公布,依我看,云起最低也得是上等。”品鉴会的主要目的是给与会的酒分等级,级别从低到高为三等、二等、一等、上等,最高的是特等,那就是贡酒的级别了。这等级分了之后,会出告示昭告天下,等级高的酒自然就可以定个高价,等级越好,慕名买酒的客人也会增多,想要签契做生意的酒商当然也就多了,进货的价格都能被哄抬上去。夏越看着温有恭还有未尽之言,便给了个铺垫:“最低?”“是,最低。”温有恭神秘地笑笑,这回把声音压得更低了,“其实,我是认定了云起会被选为贡酒的。”“根据何来?”夏越收起了笑,也压低了声音。“这话我只告诉大哥,”温有恭起身把窗子关了,坐到夏越身旁,“皇上今年新纳了个华君,这华君深得圣宠,又是个爱酒的,听说宫里的月华都赐给了他十几瓶,那可都是熟成了六年的月华啊。”月华被选为贡酒已是六年前,如今宫里想必也剩不了多少瓶,能够一下子赐给个华君十多瓶,看来的确很是宠爱。只是这事看似与云起无甚关系,夏越拿眼神询问温有恭,催促他往下说。温有恭也不卖关子,只顿了一下便接着道:“实不相瞒,我家侍郎与这华君是旧识,那华君入宫前也曾来过我家做客,我也与他同席过几次,对他偏好的酒的口味,还是有些把握的。”这个内情有些出乎夏越意料,他把温有恭说的话串联起来想了想,便猜到了个可能性:“那么,昨日的品鉴会……”温有恭笑着点头:“是的,我看到他在场。”“那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