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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些吃,没人和你抢。”容砚不提此事还好,如此一番言语,绥晚只觉得脸上更为窘迫。白术也将手边的夜合鲜虾仁和莲蓬豆腐往她那端了去,只给自己留了一小碟酱牛rou作为下酒菜,他笑道:“白叔莫约是岁数大了,怎么将青菜放在了你前面,小姑娘如今豆蔻年华,正是需要营养的年纪,多吃点不妨事的。”绥晚看着面前的几盘菜,脸上的热度只升不减,愈发窘迫了。白术只觉着眼前害羞的小姑娘倒是有几分意思,他看了容砚一眼,容砚面色清寒淡然,眼前的这番情形于他没有半分影响,他边照顾着雪榆,边缓缓地吃着碗中的饭菜。白术笑眯眯地看着一旁红着脸低头扒菜的小姑娘,问道:“小姑娘是宫里的人?”绥晚虽是不解他此番何意,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白术脸上的笑意不减,道:“小姑娘挺可爱,我倒是挺喜欢的。”他慢慢拿起酒杯,喝了口酒,边酌边叹道:“倒是又过去了好几个年头,上次和公子喝酒都是五年前的事了。”“当年寒冬大雪,辞之路过桑阳时向白叔讨了杯酒。”容砚朝他举杯,饮尽才道,“那杯暖胃酒辞之一直都记得的。”“公子说严重了,难得公子还记得白术,那是白术的荣幸。”倏然,白术放下酒杯,疑作半思不解地看着他,“如此说来,我记得公子今年似已及冠,议亲之事也可稍作考虑了。”白术似笑非笑地看着容砚,言语中不免多了几分打趣的意味。容砚闻言面色依然平缓而淡然,波澜不惊之翩翩气质风然。白术轻轻摇了摇头,转头看着庭院中肃立的高大梧桐,似叹非叹道:“幼植梧桐今也亭亭如盖矣。”容砚端起桌上溢满清酒的酒杯,朝他举杯道:“难为白叔之美意,辞之受之。”白术闻言纵声大笑,须臾,他托起酒杯说道:“今日之宴便是给公子临别践行,明日恕白术就不出城远送了。公子,请。”“请。”膳后,白术将几人送至门口,目送几人融入nongnong夜色他方才转身回走。他走至庭院中央的那棵梧桐树下停了步伐,他伸手从头顶的枝头处摘下一片枯叶,边往厢房走边笑道:“当年的小姑娘似乎也已长大了。”☆、第16章空青敲了敲车壁,道:“主子,后面那几人昨日便跟着我们,可要属下解决?”容砚睁开微阖的双眸,正欲启唇下令,绥晩摆手急道:“别……是我让他们跟着的。”容砚闻言微侧目看向她,绥晩看着他清冷的面容,不知不觉远离了他几公分,小声说道:“我忘了告诉你,父皇遣了数人过来护送我们回京。昨日他们便已到了桑阳,我担心你不喜见到他们,便让裴统领在后远远跟着了。”容砚清寒的目光在她脸上一顿,须臾他别开眼去,他缓缓启唇对着马车外的空青说道:“去请裴统领过来。”“是,主子。”空青得令立即离去,不过片刻工夫,空青便返回了车辕处。裴回一行人也驾马走上前来,空青掀开车帘,容砚朝着裴回微颔首:“裴统领。”裴回坐于马上拱手回礼,道:“容太傅客气。我们会跟在马车后面,护送公主和太傅安全回京。”“有劳。”空青放下帘子,挥动马鞭继续前行,裴回几人立即打马上前跟在马车后面。马车内,容砚眼神清淡地看着绥晩,缄默一瞬,绥晩却是被他这个不冷不淡的眼神吓得抖了抖,小心翼翼道:“我真的只是忘了将此事与你说罢。”容砚从茶几上端起杯盏,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绥晩见他默然不语,心中慌意更甚,她赶紧朝斜对面的雪榆使了个眼色。雪榆只看得到她在不停地眨眼,并不懂她此番何意。他一脸愣怔地看着她自行研究了她片晌,他侧身抬头看向一旁的容砚,伸手扯了扯他的袖袍,道:“哥哥。”容砚放下茶盏,看着他:“怎么了?”雪榆指着绥晚道:“jiejie。”绥晚见容砚看过来,赶紧若无其事地别开脸,一双杏眸心不在焉地四处乱瞅。容砚的目光不轻不缓地落在她的脸上,微微一顿,问道:“给你的书可曾看完了?”“嗯?”书?什么书?她倏然想起,昨日里书抄了一半便偷跑出去之事,一时间支支吾吾道:“还……还没……才看了一半……”“记了多少?”“……”她的声音愈发渐小。容砚淡淡道:“这段时日你先看着此书,若有不懂之处再来问我。”“那我是不是就不用再抄写了?”她斟酌着小声问道。一旁的书珃闻言立即扯了扯她的袖子,摇头示意她不要再问。绥晚也立即反应过来,辞之没提及此事想必就是忘了,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绥晚颇为懊恼地垂着头。书珃也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真是她的傻主子诶!容砚看着对面暗自懊恼伤神的少女,眸中划过一丝不甚明朗的笑意,他漫不经心地说道:“听你之意倒是对抄纂之事乐在其中,我那还有几本医术,你若是……”绥晚闻言赶紧摇头摆明她的决心,“不……不……我一点都不喜欢此事。”她似是担心这番言语不妥又触怒了他,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不是不喜欢医书,只是不喜欢抄写……也不是不喜欢抄写……只是不喜欢……喜欢……”说到后面,连她自己都不知晓自己在说些什么,她立即噤了声,干脆自我放弃了解释。雪榆适时地疑惑出声:“哥哥,jiejie怎么了?”容砚摸了摸他的脑袋,清润的嗓音缓缓从口中逸出:“雪榆不要学。”雪榆并听不懂他的意思,只是懵懵愣愣地点头。绥晚的脸颊微赧,愈发觉得丢脸,羞敛片刻她便又开始释然。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如此丢脸了,次数多了对她而言似乎也不失为一桩好事,她好像也没觉着多么难堪难以承受了。如此一想,她便坦然地接受着对面投来的打量的目光。雪榆看了会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便兀自琢磨自个儿的去了。容砚倒是没追究她提醒之事,只是对她说道:“回京的这段时日你自己先看着那本书,至于抄写之事你自行斟酌,不必向我呈禀。”绥晚闻言终于放下心来,幽幽松了口气。——时至半月,绥晚一行人终于抵达毕阳城外。毕阳城外二十里处的山谷内,裴回骑马行于马车一侧,他弯腰朝着马车内道:“公主,翻过这处山谷便是毕阳,今晚在城内歇息一晚,明日启程,大概两日后便可抵达京都。”车内传来女子清缓的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