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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王爷!”有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夏雨雪雪白的脸上淌下,像一株红芍药被烈火烹了一般。倾城一手提着牡丹重剑,一手拾起赤金筷子夹了那子母饽饽,送入檀口之中,细细地品了,方觉平生不曾吃过这样美味,待咽下去,胃里也熨帖无比。“王爷,这子孙饽饽甚是美味,您也来尝尝。”倾城眼里含了柔情蜜意道。王爷亦是一脸甜腻,“王妃说好,必然是好的。”便也拾了赤金筷子,夹一个饽饽送入棱角分明的口中。“如何?”倾城眼角滴蜜问。王爷眨了下流星般的左眼道:“自打本王出生以来,便有宫中御厨备下各种膳食,网罗天下美味,却也不曾尝过这般滋味,可是王妃秀色可餐的缘故?”倾城羞涩如初开之花,“王爷谬赞,妾身实不敢当。”二人眉来眼去,将一赤金盘的子孙饽饽全部食了,鹣鲽情深,生生将夏雨雪当了人rou膳桌儿。赤金百年好合香炉上的两只交颈鸳鸯仿佛愈加亲密了,双喙交叠,连那交汇处的百合花镂空圆孔里飘出来的沉水香烟雾,也似浓蜜凝成般,透着丝丝甜意。“上合卺酒!”内侍嗓音刚落,有命妇捧着黄花梨木托盘进来,在喜床前跪倒,将托盘举起。内侍向玉杯里斟上黄烧酒,那酒水自中间贯穿之通道同样溢满另一杯子,倾城和王爷各执合卺玉杯一角,双双举起畅饮。“祝王爷、王妃鸾凤和鸣、早生贵子!”众人跪倒齐声道贺。王爷玉面、王妃花颜之上皆飞上两朵红云,映得那玉面更加润泽生香、那花颜更加娇媚动人。合卺礼成,命妇、女官和夏雨雪全都告退,王爷眸子里含了一把冰冷的刀子,斜视着夏雨雪像一条巴狗儿一样夹着尾巴灰溜溜退出,直到其身形消失在黄花梨木雕花鸟纹落地罩后,方和颜悦色地看向倾城。近侍、丫环们侍候王爷、王妃更衣。倾城脱掉礼服,换上一件湘妃色纱质寝衣,胸口处绣了一朵硕大的魏紫牡丹。只一低螓首间,那朵花后魏紫便失了光彩,骤然敛起玉盘一样的面容,恨不得寻个缝隙钻了去。一旁的楚王不觉看痴了,身子像泡在玉泉酒中,酥酥软软的。倾城偷目瞧着楚王,只见他也脱了礼服,换上一件鹅黄色镶金边的纱质寝衣,衣襟上绣了一朵硕大的姚黄牡丹花。只往他脸上看了一眼,那花王姚黄就给比下去了,全然失了颜色,恨不能寻那没人处躲起来。倾城暗忖道:“只这模样,就不曾辱没了我,前生是个没福的,如今倒要格外珍惜了,也不枉重活了一遭。”楚王暗忖:“受了两世的磨难,方成此好事,真可谓‘好事多磨‘了,见她如此情景,倒觉得往日所受之苦,都是值得的。”因经受了磨难,方有今日,所以这果实倍加甜爽。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白绵纸窗外,忽然响起了昆曲唱段,那唱腔华丽婉转、缠绵悱恻,似软糯韵雅的江南细雨微风,润拂着争妍的满园芳菲,怎奈蜂蝶儿还未出现,一时间春愁撩乱如柳絮,幽幽自怜兮。楚王黑曜石一样的眸子含了一抹温润的笑意,“我将那檐下唱祝歌的侍卫夫妇换成了唱曲的戏子,不知道你可中意?”倾城知道王爷爱听戏,后花园里专门建了一个高大的戏台,每隔三两日的便有大戏上演,王府的女眷们也常陪着王爷前去,常常一闹就是大半日的。如今,王爷更是别出心裁的将戏台搬进洞房里来了,倾城嘴角噙了一抹明朗的笑容:“妾身知道王爷爱听戏的,何况这出确也应景。”楚王会心一笑,那黑曜石一样的双眸愈加清澈、光亮了。他的口中含了玉泉酒的香甜,吐气之间便有馥郁之气传来,香气袭人,沁人心脾。也许上天就是这样偏心的,偏偏让他这样完美无暇。气氛是那样的暧昧,就连那龙凤双喜字红烛摇曳的火苗,也似两颗甜蜜蜜的心儿一样,忽闪忽闪的,任是将浓情蜜意,调到了最浓之处……第30章清晨的阳光透过白绵纸窗洒进来,落在□□凤双喜百子纱帐上,那纱帐灿若朝霞,上面的四爪金龙和彩凤深情凝视,似在述说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誓言。楚王睁开眼睛,发现倾城正瞪圆一双秋水盈盈的大眼睛看着他,眸子里是惊奇、错愕和稚子无辜。楚王一下子用胳膊支起身子,“喂,怎么这样看着我?“倾城嘟起花瓣般的嘴唇,那双大大的杏子眼便被挤成了狭长的丹凤形状:“妾身是在错愕,怎么一觉醒来身边忽然多了这样一个如玉一般的人儿?楚王凝视着她,缓缓过来啄了一下那芳唇,“打今儿起,你每天醒来,身边都会有这个人的,等习惯了,若是哪天没了,倒会惊觉了的。”倾城剪水双眸中含了一丝俏皮:“王爷可有着那么多的妃妾呢,如何能够每天醒来都会有这个人?”楚王用纤长白晳的手指捏了下她尖俏的下巴:“弱水三千,本王也只取一瓢饮。”“王爷戏言,当不得真的。”倾城郁郁道。楚王立即举起右手来,“苍天在上,我施藤今后只宠爱卫倾城一人,若违此誓……”倾城如春笋般的手指立刻覆上了他棱角分明的嘴唇,啐道:“好好的,胡乱起什么誓?”楚王将那笋芽揉捏在掌心,“你放心。”“只是楚王府妃妾众多,一个个年轻貌美的,都空守着不成?别个不提,单说夏侧妃就不是个省事的,还有沈侧妃、顾庶妃她们又都是好人,王爷若专宠妾身,她们岂不成了苦瓠子?”楚王眸子里含了一抹狡黠:“即这么着,本王只得雨露均沾了。”倾城登时急得红了脸,似一枝艳丽的红牡丹,白眉赤眼道:“俗话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便是如妾身、沈侧妃这等好人,也是不能分享彼此的情爱的,倘若王爷真的雨露均沾,那妾身只能与她们‘不是东风压了西风,就是西风压了东风’,斗个你死我活了!”楚王笑道:“看你急的,本王不过说句玩笑话罢了。”倾城黛眉微蹙:“虽是句玩笑话,也终究是左右为难啊。”王爷正色道:“夏侧妃这个人,利益雄心,好生事端,若一纸休书把她给休了,又顾及虹霓国与西梁之间的关系,所以对于她,只好多番弹压,能在楚王府留她一席之地已是格外开恩,至于本王的宠爱,那就不能奢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