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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大长公主身边的苏嬷嬷,她和绿萝jiejie先后脚来的,都在等小姐回来,都是要请小姐过去一趟。”宁泽忙问:“都是让我今日过去?”菱花点头,这两人来了多半个时辰了,明里暗里斗嘴,互不相让,两边都不能得罪,她都替宁泽犯愁。宁泽求助的看向沈霑,沈霑却道:“你这里有我的官服吧,我换身衣服还要去趟吏部。”然后迈步就走,一点也不同情她现在的处境,沈霑换好衣服出来时宁泽还在同那两人寒暄,宁泽余光瞧见他,快走几步追上他问:“我要是受了体罚,大人可还有杨枝仙露救我?”沈霑静静的瞧了她两眼,说:“装了一净瓶,随时可取。”守在门口命运还有些未知的陈大岭听见这两句话忽然福至心灵,此时有些明白吴青石的话了。不论是不是阴差阳错,娶了人家可不就要对人家好么,不然是有些不够君子。宁泽回来时已经有了决定,歉意的对苏嬷嬷笑了笑,又对绿萝道:“你去回禀老夫人,我稍后便过去。”第43章方圆猗竹院到石榴院要经过两道石板搭的长桥,途中要路过几个庭院,再走过一座水上长廊才能到,距离不算近。一路上沈霑一语未言,陈大岭不知道自己该当如何,心里琢磨一番还是默默的跟在他后面。走到水木轩门口时,六姑娘沈宜鸳又像候鸟似的等在了门口,怯生生的叫了声:“五哥。”然而她五哥并未停留,点了点头,慢悠悠从她身边走过了,他走的很慢,每一步都可以入画,沈宜鸳觉得他人在景中却超然物外。她看着那道背影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总要去尝试一下,总比痴痴望着要好。木枝心疼的看着她,好一会劝道:“小姐,都走远了,我们回去吧。”沈宜鸳悠悠的道:“你说一个人要多久才能喜新厌旧呢?”木枝一直服侍她,自然晓得她的想法,只是这话她却是不好接口的,世子爷不是她能说道的,只得又劝她:“快到晚膳时分了,小姐我们快走吧,误了时辰让老夫人等着可就不好了。”这几日魏老夫人有些心神不宁,每日沈宜鸳都过去为她弹一曲,让她静静心。沈宜鸳这才收回视线,却又对木枝说:“百密还总有一疏,这夫妇之间的关系有时就像那蜘蛛织的网,等到风吹来时,网摇摇欲坠,就是趁虚而入的时候。”陈大岭刚从柳荫道转出来,就见石榴院门口站着几个人,左面那个二十多岁气质儒雅的是兵部侍郎张敬之;右面那个脸黑胜包公的是左军都督府左都督杨廷;还有一个四十岁左右,俊眉朗目风度斐然的是吏部侍郎魏洵。同时看到这三人让陈大岭心里非常讶异,心道必然是出了什么大事。杨廷一看到沈霑便着急吼道:“大事不妙啊,安化王朱寘鐇叛乱了。”他这边着急的不得了,反观沈霑却是不为所动,他不由得生气道:“世子爷你倒是说话啊!”杨廷昨日刚来过一趟,虽然答应了沈霑扣下平阳王世子李暄,却十分担心会引起兵变,现在倒好,平阳未反,宁夏的那位先反了。沈霑引几人进了石榴院,才道:“没有什么不妙的,一个小小的安化王,带兵去剿杀了就是了。”这事儿其实已经发生了变化,安化王叛乱足足比他在的那个前世晚了五年,很多事情都冥冥中不一样了,他此世方回时很是认真的对了一遍实录,有好些事发生了,也有好些事没发生。沈霑上辈子初初听到安化王叛乱时也挺激动的,很是好好考量了一番才派了张敬之前去平乱,谁承想不过十八天就平息了叛乱。沈霑问道:“安化王师出何名?有没有说他是为什么要反叛朝廷?”这时魏洵接口道:“安化王说是要诛杀佞宦刘瑾,要为民除害。”还是这个理由。这个掌印太监刘瑾倒没什么谋逆的心思,就是贪,文官他要坑一把,武将他也要坑一把,时至今日终于惹祸了。魏洵又问:“大人觉得我们该如何行动?是不是要借此机会废除司礼监?”沈霑道:“是该废除了,刘瑾也该杀了。”又道:“我去拟一道折子,张侍郎你即刻带兵前往宁夏,杨大人还是继续守在京城,等着李暄到京。魏侍郎联系六部九卿共同上折子弹劾刘瑾。”魏洵还是有些担忧,又问:“别人也就罢了,陈候恐怕要抵死不从的。”太监刘瑾善于钻营,当今喜好玩乐,他就投其所好,很是和当今结下了一番深厚的友谊,要杀他容易却也不易。宣德侯陈豫是宝座上那位的老师,什么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总会让圣上多相信几分。要诛杀刘瑾,他或者沈大人递折子用处都不大,如果能说动陈侯上奏,这事就成了一半了。沈霑想了想,道:“我这就去一趟宣德侯府,同陈候聊一聊。”前朝如何却是影响不了后院,魏国公府后院的日子还是照旧。宁泽很是大胆的拒绝了大长公主的邀请,含笑送走了压着怒气的苏嬷嬷,回屋换了身藕荷色妆花合领褙子,描了细长的眉毛,又劳菱花给她扑了粉,这样一遮那些还微微的红丝便瞧不到了,她觉得妥帖了才跟着绿萝前往远心堂。上午回门前她已经跟着沈霑去拜会了一回老夫人,这次又这般急匆匆叫她过去,她心知等着她的必然不是好果子。绿萝带着她却没走进远心堂,而是在远心堂前绕个弯上了浮桥,沿着浮桥转进一个月洞门就到了一座小院。小院中有舒缓的琴音传来,这个院子中也绿竹摇曳,宁泽跟着进了院子,堂屋的大花窗开着,从院子中看过去,可见罗汉床上坐着两个人,一个自然是魏老夫人,另一个是她不大乐意见到的沈宜鸳。沈宜鸳正在弹琴,魏老夫人手撑着额头,闭目养神中。她在门外等到一曲尽了才走进来,福了福身子道:“孙媳见过祖母。”魏老夫人竟然拉了她手道:“坐吧。”宁泽怔了怔,不知道这位老夫人何以突然对她这般亲切?魏老夫人又道:“鸢儿,今日便到这吧,我今日就不留你用饭了,你回去歇着吧。”沈宜鸳很是乖巧的起身,叫了声“木枝”,从木枝手中接过一个绣了仙鹤的香囊,道:“我制了个小东西想送给祖母,这里面我装了多种香草,搭在一起有安神之效,还望祖母笑纳。”她手里拿着香囊,眼睛看向老夫人腰间,似乎想给她亲自系上,魏老夫人顺从了她,站起来让她亲自系上了,她才面上欢欢喜喜的离开了。沈宜鸳一走,魏老夫人就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