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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沅起身走过去,低头一看,大吃一惊蝴蝶被柳叶从正中分开,劈成两半阮沅惊得半晌说不出话,她弯腰拾起跌在一旁的那枚柳叶,回到桌前。“你太厉害了”她压低声音,激动得两只眼睛闪闪放光“这叫厉害么?”宗恪一笑,拈过那枚柳叶,“你看,叶子碎了。”阮沅仔细一看,是的,柳叶的叶脉都还在,但是叶面有一道裂痕。“是被刚才的力给震碎的?”宗恪点了点头:“如果刚才是白吉,叶子就会完好无损,连边缘都不会有丝毫创口。我的内力,在精微的点上把握得还不到家。”阮沅吐了吐舌头:“果然是天下第一。”“嗯,只可惜,总是有人不服。”宗恪道,“白家的头号对头,就是浚州程家。程家和白吉父子作对多年,就是不肯让白吉实现武林一统的地位。”他说到这儿,顿了一下:“刚才那个和我斗的鹄邪人,身上的功夫,是程家的。”阮沅一惊,“这又是怎么回事程家在浚州,离着蓟凉万儿八千里呢,一个江南一个塞北,这俩是怎么搭在一块儿了?”“不知道。”宗恪摇头,“我也觉得里面恐怕颇多蹊跷,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内幕。而且……”他没再说下去,刚才他试探出了对方的门派,想必那个鹄邪王族,也试探出了他的门派。见他不语,阮沅又问:“那剩下的两家呢?”“崔家是医生世家,有功夫,但主要是行医,这么多年,崔家的医生救下的人命总有成百上千了。所以实际上,崔家在武林才是最尊贵的。崔家的医生在外行医,无论多么强悍的门派都得退让三分,一旦崔家受到威胁,振臂一呼,整个武林都会来帮忙。上代门主几年前去世了,如今的门主是他女儿。”宗恪说到这儿,又笑道,“崔家有个人,其实你见过。”“谁啊?”“崔景明。”宗恪说。阮沅“啊”了一声,她的确见过此人,崔景明是太医院的副使,地位很高,宗恪十分信任他。“剩下的慕家,人口不多,钱很多。”宗恪说,“一两百年前,慕氏是专管矿产的,金子银子还有铜,都说天下一半的财产在他们慕家。慕家的功夫决不输给白家,但是慕家和白家又有所不同。”“怎么个不同?”“虽然两家都是一群神经病比来比去、比出一个最神经病的,但白家是:‘神经病到这个程度,已经够资格当族长了,好吧大家都消停吧,就他了’;慕家则是:‘你脑子有病?谁怕你呀我脑子比你脑子还有病’”阮沅听得实在忍不住,捶桌大笑。宗恪笑完,又道:“而且慕家又那么有钱,这就更增加了内斗的由头。所以这个家族内部一百年来,一直在互相砍杀,内耗太严重了,到如今人丁稀少,有钱却没人,一代不如一代。慕家很不喜张扬,藏富天下而不露,不像那个白吉,走哪儿都顶着聚光灯。因为人少,慕家也不爱和别的家族争,所以慕家的事儿,外面知道得不多。”阮沅想了想,又问:“对了,那,你以前告诉过我,云敏也是武林出身,是么?她和你比,谁更强啊?”谁知宗恪一听,满脸不屑“云家是邪门歪道”他一扬眉毛,“怎么能拿她和我比?我可是名门正派”阮沅一时大笑一个皇帝,高居庙堂之人,最被武林排斥的对象,居然自称出身武林的名门正派,这岂不叫人笑煞?笑完了她又问:“你刚才说,江湖在往庙堂渗透,是指凌铁么?”宗恪摇摇头:“不是。我是指的元晟。”“他又怎么了?”“你不知道么?元晟是白吉的弟子,唯一的一个。”阮沅呆了呆:“白吉这是要谋反么?”宗恪笑了一下,却没说话。“他好大的胆子。”阮沅皱起眉头,“奇怪了,地方官员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能听之任之呢?”宗恪看她认真,来了兴趣:“咦?怎么这么严肃?”“不是啊守土之臣,竟然容忍这么大一块地方不守王法,青州的官员都应该革职留任,以观后效。”宗恪笑起来。“如果有办法,自然会动手,就是因为拿他没办法,简直是没办法到极点——白吉这个人,越是人家不敢做的事儿,他就越是要做,越是人家不许的事,他也越是干得欢,反正他能耐那么大,谁也打不过。”阮沅想了想:“那……白吉和凌铁,谁更强些?”突然被她这么一问,宗恪也愣住了。“这,我还真说不上来。”宗恪慢慢说,“白吉出名早,名声太响亮,但是这十多年没见他出过手,不好说。至于凌铁,他的功夫练得很邪,虽然眼下已经深不可测了——我更担心他这么下去会走火入魔。”阮沅奇道:“你不是跟着他学的么?那你练的难道也是邪门功夫?”宗恪摇头:“我学的是他本家的功夫,他现在自己练的却不肯教给我,说我练不了。对了,秦子涧练的也是这种邪门功夫。”阮沅一惊“他又是哪里学来的?”宗恪苦笑:“自然有人教他呗。我比他多练十年功夫,内力比他深厚一倍,现在却只能和他打个平手。你说邪门不邪门?而且这种功夫会把筋骨都练得变了形,练这种功夫,你也甭花钱上韩国去美容削骨了,脸自然就越练越小——这么邪门的玩意儿,能不伤及自己么?所以我看哪,凌铁这么下去,早晚得出事儿。”“你挺关心凌铁的嘛。”阮沅说。“嗯,他也算是我的亲人了。”宗恪说,“所以往后,如果他有什么地方需要我,我都会去做的。”第五十一章那天下午,宗恪和阮沅说了好些武林的趣事,全都是些八卦,阮沅听得来劲,把酒当了水,不知不觉把那白干喝了半坛。等到宗恪终于发觉酒变少了,阮沅已经趴在桌上,抬不起头来了。“醉了?”他用手指头戳了戳她。“没有……”阮沅嘟囔,两手抱头,但是鼻音沉重,明显是喝醉了。宗恪揪了揪她的耳朵:“晚上还要行动呢,你现在就醉了,算怎么回事?”阮沅一听,努力抬起头来:“……我没醉我撑得住。”宗恪看她两腮酡红眼神迷离、说话那摇头晃脑的样子,就笑道:“这叫没醉么?”阮沅只觉得眼前一片雾气,她使劲揉揉眼睛,把脸凑到宗恪跟前:“咦?宗恪啊,你长了四条眉毛么?”她的舌头都大了。宗恪叹了口气,他起身扶起阮沅:“回房睡一会儿吧,你醉了。”像一滩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