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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死字,他始终没敢说出口。“人都会死,你也一样。”祁泽却无所谓,摆手道,“但是我可以保证,我绝对比你活得长。你如果相信我就帮我作保,不相信,我另外再想办法。”他不会强求别人答应这种不合理的要求,严君禹虽然欠了他一点人情,但还不还却是他自己的事。更何况他失去了记忆,自己在他心里只是一个学生,或者曾经的追求者,算不上多么重要。严君禹垂眸思忖片刻,徐徐点头,“我相信你,我帮你作保。”他没再多说什么,让祁泽把相关资料传输过来就挂断了电话。听了全程的严博气急败坏地吼起来,“君禹,你他妈真的疯了!你知不知道替他作保需要承担多少责任?他的学业,他的生活,他的前途,甚至于他的生命,都需要你扛起来。他报考的是机甲制造系,这里的学员在毕业前必须绑定一名机甲驾驶员,这是实习任务,不完成就永远毕不了业。但他一个碳基人,谁愿意选他?而你作为他的担保人就必须顶替上去!穆燃怎么办?谁来做他的搭档?他说他不会死,你就真的相信了吗?说不准没过两年,他就嗝屁了,到时候别人少不了拿这个攻击你。这是一个烂摊子,一个超级烂摊子,你他妈明明知道却一脚踩进去,我看你回去后怎么跟穆燃解释!”严君禹沉默半晌,一字一句道,“我的决定不用向任何人解释。我相信祁泽。”第38章在严博看来,严君禹的决定显然是不明智的。也不知祁泽给他下了什么迷.魂药,竟让他连这种过分的要求都能答应。严博一边向严老爷子报告这里的情况,一边把祁泽单独约出来,试图劝说对方主动打消转系的念头。两人在一间悬浮餐厅见面,相对而坐。“你大概不知道让君禹作保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严博十指交握,摆放在桌面上,无论语气还是表情都非常严肃,“机甲制造系的学员在毕业之前必须绑定一名机甲驾驶员,专为对方修理或保养机甲,这是在为将来的工作积累经验。机甲制造师是帝国非常稀缺的人才,他们的工作对机甲驾驶员,乃至于帝国而言,都意义重大。如果机甲发生故障,而机甲制造师没能及时发现并排除,就会造成难以挽回的灾难。他们可以主导别人的生命,甚至于一场战争的胜负。一名3S级的机甲制造师甚至可以决定一个国家在全星系的地位。而我们帝国之所以如此强盛,就是因为穆飞星大师的贡献。他一个人制造出了六台超能机甲,大大提高了帝国的军事实力。”严博直视少年,一字一句道,“说了这么多,我只是想告诉你,帝国非常注重机甲制造师的培养。认真算起来,他们的地位甚至比异能者还高。你精神力达到了,想转去机甲制造系,想拥有更好的前途,这本无可厚非。但你有没有为君禹想过?按照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能活几年?你一旦入学,就要绑定一名驾驶员,而我打听过,欧阳晔根本没报考机甲战斗系,你能找谁做搭档?我了解君禹,他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为你的一切负责。但他除了是你的导师之外,也是严氏的少族长,他原本定好的搭档是穆燃,你让他背弃与穆燃的约定,去选择你,这等于逼迫他放弃家族继承权。或许事实没我说得这样严重,或许穆燃为人大度,可以不计较他的出尔反尔,但君禹的敌人却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们也许会离间他和穆燃的关系,让他彻底失去穆家的支持。”严博顿了顿,反问,“你对穆家和穆燃了解多少?”祁泽双腿交叠,单手支腮,懒懒散散地窝在沙发里。他连眼皮都没抬,没什么诚意地应了声,“你说说看。”严博被少年油盐不进的态度气得够呛,一面在心里骂他没良心,一面解释,“穆燃是继穆飞星大师之后又一个超级天才。他的精神力已经达到了2S级,再过几年一定能成为3S级的大师,这意味着他有能力制造出新的超能机甲。而他手里握有穆飞星大师留下的所有珍贵资料,是全星系各大势力都想招揽的人才。他一个人的价值足以抵得上一支最高规格的巡航舰队。为了留住他,留住穆飞星大师的宝贵遗产,穆家的地位远远超过了六大家族,甚至于皇室。穆家人从不参与政治,但他们的影响力却无与伦比,不仅在帝国,在全星系都是如此。而君禹非常幸运,从小与穆燃是玩得非常好的朋友,且两人早有约定会成为搭档。穆燃将是君禹的专属机甲师,这也是君禹获得家族继承权的最大原因。”他略一弯腰,慎重请求,“如果你对君禹还有一点点好感,请你收回之前的请求。我可以帮你寻找一位担保人,职务或许不高,但照顾你应该够了。”祁泽噗嗤一声笑了,摇头道,“听了你的话,我对严君禹的印象瞬间就崩塌了。我原本以为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靠他自己的实力得来的。他能力强悍,心性坚韧,为人正直,几乎是一个完美的家族继承人。然而在你嘴里,他却是一个靠攀附别人才走到今天的小白脸,说得更难听一点,纯粹就是个吃软饭的。没有穆燃,他就一无所有是吗?没有穆燃,他就毫无存在的意义是吗?他现有的一切,都依托在穆燃身上,所以他必须觍着脸讨好穆燃,一丝一毫也不能违逆?”祁泽摇头喟叹,“我还以为严君禹多厉害呢,原来不过如此。你不用说了,我会收回之前的请求,另外找个人做担保。我祁泽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将就,要想做我的搭档,首先必须掌控自己的命运,而不是吸附在别人身上,靠别人的庇护来获得权势和地位的可怜虫。”严博呆住了,显然没想到少年听了自己的劝解后非但不感到愧疚,反而说出这种极具侮辱性的话。目的达到,他的内心却没有一丝高兴,反而既尴尬又恼怒。君禹绝对不是可怜虫,他和穆燃的关系也不是主从关系,但他反复回忆之前的对话,却发现自己表达的竟然就是这个意思。他张了张口,却不知该怎么解释,又怕说得多了让少年更改主意,继续纠缠好友。当他进退两难时,祁泽拍下几张星币,不紧不慢地绕过沙发转身离去,刚走了两步,却又停下,笑嘻嘻地打招呼,“哟,你也来了。”严君禹脸色铁青地站在郁郁葱葱的盆景后面,也不知来了多久,听了多少。当少年与他擦肩而过时,他用力握住对方手腕,一字一句强调,“我不是别人的附庸,更不是可怜虫。我只想让你知道,我愿意为你承担一切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