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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毙的枪毙,坐牢的坐牢,哀号一片。虽说也是罪有应得,但是这样的死去,实在是太过悲惨了一些。后来大跃进和“文革”时期中国的文物走私几乎绝迹,也和当时这一批人的死亡有关系。当时我爷爷机灵,一看形势不对,就连夜逃进了山里,躲在一座古墓里,和死尸一起睡了两个礼拜,逃过了风头,后来光身逃到了杭州。这件事情对我爷爷的打击很大,以至于战国帛书后来就成了他的一项禁忌。他在世的时候,一直叮嘱我们不可以乱说这方面的事情,所以我们家的人一直对此讳莫如深。裘德考回到美国之后,拍卖了那批文物,发了大财,战国帛书被高价卖给了纽约大都会博物馆,成为当时拍卖价格最高的文物,而裘德考也一跃成为百万富翁、上流社会的新贵。他在中国的故事写成了传记,广为流传。富有之后的裘德考,逐渐将兴趣转向社交,大约在1957年,他受邀担任了纽约大都会博物馆远东艺术部顾问,对战国帛书的研究工作提供顾问。当时的博物馆馆长就是臭名昭彰的普艾伦,两个人都是中国通,都是在中国雇用土匪盗掘文物发的家,很快成为朋友。裘德考还赞助了一笔钱给博物馆作为基金,用于收购民间的中国文物。大概是因为富裕生活的悠闲以及对于中国文化的热爱,之后的裘德考修身养性,逐渐沉迷到了中国文化的研究中,他在大都会博物馆主持研究了几个大型的项目,成果颇为显赫。然而让他真正名留史册的,却是1974年,他解开了战国帛书密文那件事情。当时他对于战国帛书的研究,已经持续了二十多年,起初他是为了抬高帛书的价格,后来则完全是因为兴趣。在刚开始,没有任何一个人认为,他这样的一个美国人可以解开中国的古代密码,然而,裘德考却以惊人的毅力做到了。说来也是巧合,他是借一本中国“绣谱”古本中的灵感,发现了“战国书图”的解码方式。这种解码方式,其实也就是类似于“绣谱”中利用文字记录刺绣程序的办法。在数学上就是点阵成图,说复杂也不复杂,完全在于一个巧,你能想到,就能够解出来,你想不到,即使你对中国古代密码学再精通也没用。发现解码方式后,裘德考喜出望外,马上召集了人员,对爷爷的那份战国帛书进行了大范围的翻译。一个月后,全部的密文就被解出。然而出乎裘德考意料的是,当时出现在解码纸上的,不是他原先预计的记载着战国时期占卜历法的古文,而是一幅古怪的、完全没有意义的图案。这图案古怪成什么样子,很难形容出来,我后来看了三叔给我画的草图也摸不着头绪。描述一下的话,只能说这幅图案十分的简单,只有六条弯曲的线条,和一个不规则的圆组成,线条互相延伸,有点像地图上河流的脉络,或者是什么藤本植物蔓延的茎,但是,给那个圆一围又感觉不是。拿远点看,好像是一个抽象的文字;近看,就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此外没有任何的信息,如果你不说这是来自于一本中国的古籍残卷上,所有人都会以为这是刚刚会拿笔的小孩子在纸上乱画出来的线条。历尽千辛,翻译出来的东西竟然是这么一张莫名其妙的图案,裘德考感觉到十分的诧异。他一度以为自己的翻译方式是错误的,但是反复验证了之后,他发现不可能,如果是错误的,那么不可能成功地将文字天衣无缝地转换成这个图形。显然,用密文记录下的东西,就是这七条线条。那这七条线代表着什么呢?这帛书的主人为何要将它隐藏在文字当中呢?凭着在中国这么多年的经历,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能够被人用密文写在昂贵无比的丝帛中,不会是普通的图案。这线条肯定有什么特别的意义,说不定非同小可。他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立即开始查阅资料。他用了大量的时间,翻了无数的图书馆,同时,拿着这张图案去找了当时大学里的华裔汉学家请教。可是,在美国的那批人水平有限,折腾了大半年没有任何结果,就算有人说了推测,也是不伦不类,完全没有根据,一听就是胡说的东西。就在他兴趣减退,感觉到没有了指望的时候,有一个大学里的朋友给他指了条明路。他告诉裘德考,这种中国古怪的东西,应该到唐人街里的老人堆里去问,当时是冷战时期,在唐人街,有不少来自台湾的老学者,藏龙卧虎,也许会有线索。裘德考一听也对,抱着最后的希望,真的去了唐人街求教。唐人街有一种书馆,是老人聚集的地方,裘德考就专门去这种地方,将那图形发阅,也亏得他就是命好,果然就让他碰到了一个高人。这高人是一个干瘦的老头,在当地算是个名流,那天他在茶馆听书,正巧碰到裘德考来发图,就要了张拿来看。这一看之后,他就大吃了一惊,问裘德考是从哪里搞到的?裘德考一看有门,不由大喜,他自然有自己的一套说辞,和那老人说了来龙去脉,就忙问这老人是否知道什么。那老人摇头说不是,不过他告诉裘德考,虽然自己不知道这图形的来历,但是,他曾经在一个地方见过类似的东西。裘德考一听,心中也一动,忙问是在什么地方看到的。那老人说,那是还在大陆的时候,他在山东的祁蒙山一座道观里,看到过一个丹炉,这图形,就是刻在这丹炉之上。第十一章青铜的丹炉一直以来,这份图形神秘莫测,如何查找都没有一点线索,如今听到这个,裘德考兴奋异常,他马上就请人泡了一壶上好的茶水,恭敬地递上,请那个老学者详细说说。那个老学者本身就没什么事情,见他十分有兴趣,也来了兴致,就给裘德考讲了当时的经过。那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这个老人是北京大学的国学教授,是国民党员,女婿是张灵甫手下的一个旅长。整编七十四师溃败之后,国民党残军化整为零,他女婿就带着残部逃入了祁蒙山,当了土匪,在山里猫了三年。后来解放军大剿匪,他女婿被逼得走投无路,和国民党特务接上了头,准备逃往美国。买通了路子之后,老头和家眷就被他女婿接进了山里,等船的消息。因为风声很紧,带着家眷不方便,这段时间,他女婿把他们安顿在了一座道观里,伪装成道士,等特务的接应。说是道观,其实是那种民间的土庙,不过,和其他山区的庙宇不一样的是,这座道观建筑在两座相距不到五十米的悬崖之间,下面腾空,十分奇特。整个道观类似于一个巨大的阶梯,一层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