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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是动作频频,卫将军统领十万大军驻守边城,若是此时生变,恐怕……”王行楷小心出列,看了看天子神色,还是壮着胆子说了一句:“珩王所言确是有理,卫将军领兵多年,深得军心,若是此时生变,唯恐军心不稳。”缙帝闻言眼神一动,亦有几分疑虑。珩王正想再说几句,肖乾林已经上前一步:“皇上,微臣方才说卫将军府中有南岳人,其实,并非一人。”卫峥的脸色在听到这句话时猛地变了,好似蛇被打中了七寸,连身体都猛地颤抖了一下,抬眼死死盯住了他。肖乾林背对着他并不能看到他的变化,但似是能预料到一般,微微笑了起来。缙帝冷冷道:“还有几人?”肖乾林道:“除了南岳长史之子外,还有一名女子……”“肖乾林!”卫峥猛地挣扎起来,扑过去要抓住他,被禁军拦下,被一脚踢中膝盖,重重跪了下来。他如困兽般吼道:“肖乾林,你不得好死!”肖乾林并没有去看他垂死挣扎的模样,露出十分沉痛的表情:“此事其实微臣早已知晓,只是当初年少,与卫将军意气相投,引为知己,明知此乃大罪却答应助其隐瞒。唉,微臣一心认为卫将军忠君卫国,从未想过他竟会有今日之举,还请陛下恕罪。”缙帝道:“朕又何尝能想到今日呢?肖相不必顾及,恕你无罪。”肖乾林道:“谢皇上。卫将军当年年少,初为参将随军攻破南岳都城,立下大功,本是好事一桩。只可惜卫将军少年风流,于乱民中救了南岳公主,照顾有加,一直藏在冀州边城,几年后才接入府中。”他的话说的轻描淡写,听在人耳中却仿佛平地惊雷,尤其是在卫峥的耳中。他双目赤红,死死盯着那个挺俊的背影。斗了这么多年,他却是头一次恨他到了如此地步。殿上气氛一时有些凝固,一直怡然看戏的肖少钦轻笑一声,打破寂静:“乱世佳人英雄救美,真是一桩佳话。”肖乾林依旧悠悠然道:“那位公主虽早已亡故,可她的儿子卫翾竟大摇大摆混进宫中,更有大不敬之举。将往日因果细细想来,岂不令人心惊?”缙帝脸色已经黑到了家,珩王一头汗,想再求情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了。此时群臣激愤,纷纷要求处斩卫峥以儆效尤。卫峥颓然跪坐在地,整个人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永远挺直不屈的脊背弯了,永远刚毅果决的目光黯淡了。他的一切似乎都被压垮了。“皇上……”他的声音略微嘶哑,沉沉如垂暮,“她虽是公主,却个性软弱,从未有过任何不敬之念……卫翾他更是毫不知情……皇上,还请念在微臣多年效忠的份上,饶他一命……”他将头重重砸在地上,如一条狗般跪在了肖乾林脚下。肖乾林面无表情俯视着他,眼中闪动着无法言喻的光。珩王看着自家父王的脸色,人人都在等着帝王的裁决。半晌后,缙帝道:“卫峥一门犯上谋乱,其心可诛,今收其兵权,打入死牢。卫翊卫翾二人,务必□□。曹宪,朕命你即刻赶往边关收缴兵符,将卫湛给朕押回来。”都护大将曹宪领命而去,珩王暗叹一口气,看着那个跪在地上的身影,又是一叹。终究还是没留任何情面。“肖乾林,我与你何怨何仇你要害我至此!肖乾林!”卫峥被拖下金銮殿时仍在大呼,犹如困兽做着最后的挣扎怒吼。肖乾林抠抠被震到的耳朵,看了太子一眼,太子躬身上前,道:“父王,卫峥被撤,军不可一日无将,还请再择统帅,以安军心。”缙帝揉揉额,显然疲乏不愿再费心,道:“还是你想得周到,可有人选?”太子道:“儿臣认为,镇军大将军刘尹战功不菲,可堪此任。”缙帝摆摆手:“按你说的办吧。”“是,父王。”珩王道:“父王,儿臣认为卫湛并不一定知道这里发生的事,他通晓兵法统兵有道,不如将他留在军中戴罪立功……”肖少钦笑道:“二殿下果真是对朝局不太了解,即便卫湛此时不知,日后总会知道的,他若是知道了,还会好好领兵么?只怕倒时是授人以利剑,让他反咬一口吧。”珩王喉头一滞,冷汗直下。缙帝瞥他一眼,道:“云宸,你以往在朝堂上说的话加起来都不比今日多,怎么,与卫峥交情这般好么?”珩王道:“父王,儿臣只是觉得,卫将军不像是jian侫之人,他征战沙场多年,杀敌无数,赫赫战功乃是全力拼杀而来,并无丝毫作假。这些年来他早已军权在握,若有谋逆之心何必这般麻烦?还将几个儿子都拖下水,父王不觉得奇怪吗?”缙帝眉心紧皱不胜其烦,拂袖起身:“不必多言了。朝局你不了解就别瞎想,赶快找到你四弟为上。”珩王擦擦汗,躬身领命。走出宫门,珩王心里还是七上八下。从朝堂上情景来看,太子与肖乾林之间似乎有了某种默契。他们费尽心机拉下卫峥而推刘尹上位,究竟有何目的?他无法预料今后局势会朝哪一步发展,却能感觉到某种危机正在来临,如潜藏许久的□□,终于要开始蔓延。回府途中,天色阴沉,很快就下起雨来,滴滴答答打在车棚顶上,搅得他更为心烦。雨点打在窗边,沾湿了他的衣袍,他看着窗外匆忙奔走的人们,想起楚离,不知他此时在何处栖身?可有一瓦遮雨?叹了口气,他将窗帘拉下,正好错过了那个素白清瘦的身影。楚离收好画轴时雨刚好落下,他没有带伞,更没了多余的手来挡雨,没一会就淋得透湿。他自嘲一笑,索性雨中慢行,细听风雨。华贵马车驶过时溅起污泥落在衣摆,他并未理睬,等马车走出老远,才回头看了一眼。这一时恍惚间他被匆忙避雨的行人撞翻在地,染了满身污泥,连日画好的字画已再无用处。他爬起来,衣衫污损形容狼狈,已无丝毫昔日风雅琴师之姿,只怕站在眼前也认不出。可还是有人认出了他,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楚先生?”雨不再滴落,被他头上的伞分至一侧,如珠帘般滚落。肖行之看着他,脸上是无法掩盖的诧异:“楚先生,真的是你?!”楚离涩然一笑:“不算是了。”肖行之想起广岫说的话,一时感概万分,将伞挪过去一些:“楚先生就是楚先生,有什么是不是的?你不是在珩王府中吗,怎么会……那家伙到底对你做什么了?”楚离道:“珩王殿下待我如上宾,是我自己离开的。”肖行之道:“楚先生如今在何处安身?可有要帮忙的地方?”楚离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