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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是真的一无所知。“你说什么?有身孕了?”当时老人家就有点坐不住了,叫人去太医院传话。“让给孙贵妃把脉的太医来见我——把脉案带上!”☆、忠jian太后这话一出口,徐循就知道自己估计是把事儿给办岔了。——不过,她也是的确没想到,孙贵妃在这件事上是完全没和太后通气的。怎么说,太后和她的关系也比徐循和贵妃的关系更密切一些。徐循这边都能收到消息了,老人家这边无论如何也该打个招呼吧。不过想想也出不了什么大事,没通气那无非就是两个结果,要么就是孙贵妃的确是病了,这也没什么好特别打招呼的。要么就是孙贵妃虽然有了身孕,但确实比较危险,一时间也不想声张,更不想让老人家难受。如果是前者,就是看脉案,问太医那也没有什么。如果是后者,就更得和太后通气了,徐循这里是准备接手家务的人,一般人家接过管家的棒子还得盘账呢,虽然太后和她都不会太看重钱,但后宫肯定也有很重要的东西得明确权责的,这子嗣就是最重要的一宗。——要是孙贵妃这胎是没保住也没捂住,对景儿闹出来,与她那也是扯不清的麻烦。站在她立场,这事儿现在那必须得澄清一会儿,不然,徐循怎么能放心把盘给接下来?太后毕竟年岁是有几分的人了,派人出去以后就唠叨上了,“不能吧,若是真有了身孕,瞒着谁还能瞒着我呀?”徐循借机就给弥补了一句,“说不定是胎还没坐稳,不想让您cao心。这若是谣言也罢了,若是真的,那孙jiejie如此行事,肯定也是有缘由的。”太后也没有怀疑孙贵妃什么,想了想就道,“说不定就是胎不稳,不想让我cao心。”她叹了口气,就和徐循发泄上了。“也不知是哪路神佛没有拜到,你大哥那样康健的一个人,怎么就没有个儿子缘呢?这又不是前朝,那宋代的皇帝确实是个顶个的羸弱,生不出儿子倒也罢了——其实就是那时候,也不是生不出,而是养不住。怎么你大哥到现在就连个儿子的影子都没看见呢?”这问题是谁也回答不了的了,只能说命中就是如此而已。要拿阴私报应说的话,说不定就是文皇帝做下的大事给报应到了孙子身上也未必——自打文皇帝坐了江山,宫里的子嗣就特别不顺,昭皇帝的儿子,排行较末尾的夭折率都挺高,好几个都是生了没序齿那就没了。女儿也不说了,七个女儿足足就夭折了有三个——这还是序齿了的,有些生母身份低微又夭折得早的,根本都没序上排行。徐循在这件事上也要做出很惭愧的态度,“是我们没福分,不能给大哥诞育儿女……”太后瞥了她几眼,口唇蠕动了一下,似乎是有话想说,又给憋回去了。徐循被她弄得有点莫名其妙,想想自己似乎不大适合留下来看孙贵妃的脉案,便在寻思着有什么告退的借口。——也许可以请示去探望一下文庙张贵妃,等太医院的人走了再回来。没想到太后根本没给她这个机会,寻思了一下,倒是屏退从人,一张口风马牛不相及地就问,“最近,大郎在你宫里的时候,可有服用什么丹药吗?”徐循一听,倒是全明白了:太后倒是没把责任怪在田上,她比较讲理,考虑的是牛本身的问题。“这……”徐循字斟句酌,“反正在我身边的时候,是没见大哥服用。”太后沉吟了一会,也不免叹了口气,“希望是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吧。”徐循对服丹药升仙啦,卜吉凶什么的,天然也的确不是很信。——她毕竟还是认字读书的,吉兆这些东西,都是拿来骗老百姓用。而吃丹药吃成仙的,就徐循读到的貌似只有淮南王一家子,那也是在汉代了。真正服药成风的两晋南北朝,倒是盛产些扪虱而谈、裸.奔散热的脏鬼神经病。她实在不理解皇帝怎么会相信吃丹药能延年益寿,所以也很认可太后的态度。“从前跟着文皇帝,多少也是有些不得已,如今既然已经没吃了,可见也是认清了丹药的危害。毕竟只是一小丸物事,只要不吃了,过几年药效也就散了,就是有害,料也不会持久。”太后的神色宽和了一点——“也是,也没听说什么药吃了是只能生女儿的,这事,看缘分吧,也是急不来的。”又嘱咐徐循,“日后你也要灵醒点儿,我在清宁宫,消息毕竟闭塞,这当妈的也不能把成年的皇帝儿子管得太紧……就得靠你平日多留心了,别的不必管,你只管着皇帝亲近娈童和僧道的事儿,若有,先劝,劝不回来了,你再来我这里说。”其实这以前都是皇后该做的事,犯不着徐循来cao心的。只是现在皇后本人基本要淡出养病了,何惠妃和孙贵妃两人也都不像是能指望上的样子,徐循已经成为太后能嘱咐的最后一人。眼下这个态势,徐循虽然没有名分,但即将掌握的权柄和承担的责任,好像都是皇后级别的了。徐循心里那个纠结啊,她是满心不想摊上这事儿,只想在自己家里好好带点点,可又找不到什么怠工的借口,只好硬着头皮道,“是,小循一定尽力而为。”想了想,又小心翼翼地补上一句,“就是大哥他的事,我也不好多管多问……”太后就是心情再沉重,都不免被徐循逗笑了,“你啊你啊,那点小心思能瞒得过我?”徐循不好意思地笑了,“我拈轻怕重,让娘娘笑话了。”甭管是出于什么心理吧,徐循也是把自己的态度给表露出来了:对掌管六宫,她没有多少兴趣,也没有多少信心。其实想想也是,庄妃上头那还有两个领导呢,皇后没表示异议,可贵妃没说自己赞成她的临时晋升啊。这要是贵妃封宫是因为有孕,太后也不敢让庄妃管了——这要是出什么事,真说不清,指不定这两人间就种下了嫌隙,后宫又要闹得不能安宁了。所以,一时半会她也没接徐循这个话茬,只是靠在椅背上出神儿。没过多久,周太医就在宫人的引导下进了内室,也许是因为赶得着急,他额前沁着密密的汗珠,手里捏了一块帕子,刚进屋的时候还擦拭了两下,方才跪下给太后行了礼,呈上脉案道,“承蒙太后娘娘垂问,贵妃娘娘此症,起于旬日之前……”太后看了他一眼,便打断了他的说话,道,“说大白话吧,贵妃这个病,病在哪儿?”周太医忍不住又擦了擦额上的汗珠,方才回禀道,“娘娘容禀,贵妃此症病在肺腑,按其自诉,常觉肚腹疼痛,因天气尚冷,外出吸过冷气,便容易腹痛……不过天癸也有一月未至了,现在还拿不准是有身还是没有。按其自诉来说,应该是病居多。”“只是扶脉而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