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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太厉害,头脑太昏沉,昏沉到他已经分不清这一切究竟是现实还是仅仅一场梦?那双幽深冷漠的墨眸,那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目光,又是那样的真切。无论他喝多少的酒,始终挥之不去。“冯伯……你把酒还给我……”醉醺醺地起身去抢酒坛。冯泊见他这副模样,不免又是一叹,将酒坛高举过顶,不让他抢到。“小主子可是和兰相闹了矛盾?有什么话不妨当面说清楚,何苦自己在这里喝闷酒。”冯泊劝道。喝得两颊酡红的面容一黯。夙丹宸跌坐了回去,苦笑着摇了摇头,“冯伯,你不懂,子卿他……他的性子实在是太古怪了,这一刻还是笑颜,下一刻便冷了脸,我平日与他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惹得他不开心,可是这次他……他居然……”夙丹宸咬了咬唇,“他这样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实在让我害怕。”对面的老者迟迟没有回话,反而目光落在夙丹宸身后,脸上露出震惊的神情。“兰相……”夙丹宸浑身一震。惊慌地回过头,兰子卿面无表情地立在身后。那一双墨眸既幽深又冰冷,眸底不见一丝光影,黑沉得似万丈深渊。“子卿……你、你来了……”夙丹宸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心慌过,几乎是跌撞地向他扑去。冯泊识趣地退下。“……你、你听了多少……”微丰的唇瓣抑制不住地发颤。兰子卿望向面前一脸惊色的人,目光甚至平静,淡淡道:“殿下对臣那番评谈,一字不多一字不少。”“不……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兰子卿没有再开口,仅是淡漠地注视他,像是在等他的解释。“我……我……”他脸上的神色那样着急,桃花眼里那样的惊慌,却偏偏支支吾吾了半天,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说不出一句辩解之词。他分明有千言万语要说,喉咙却干涩嘶痛地厉害,像是有人在上面撒了一把毒。连一句道歉的话也说不出来。兰子卿将他这副模样看在眼里,缓缓笑了一声,眸底落满夜色,寂寥而又黑暗。“原来在殿下心中,臣便是这样一个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古怪之人。”这样一句话说完,他抬头望向深邃的夜,神情有几分恍惚。夜色太美。当初这个人便是在这样美的月夜里,抱来一筐沙枣,眨着一双幼鹿般纯真无辜的桃花眼,主动握上他的手。一只修长如玉的手,寂寥地停在半空中。冷风瑟瑟。这一次,再没有人,欢喜地回握。夜风灌入衣袍,冰冷得刺骨。子卿他喜怒无常、阴晴不定,性情实在是古怪。呵。凉夜,寒星,倒映在那双萦绕了一层薄薄水雾的墨眸中。兰子卿缓缓收回苍白得近乎没有血色的手,望向眼前快要将唇咬出血的人,轻轻勾了唇,笑说:“殿下,臣告辞。”那调子又轻又淡,仿佛天空倏地落下一片鹅毛似的雪。等那片落雪彻底消散在尘,庭院里已是空空荡荡,只剩下仍在咬唇的夙丹宸。第48章赐婚华灯初上。刚从皇宫回到王府的朝乐郡主,大老远便望见庭院石案旁喝得醉醺醺的蓝影。一张欣喜的娇容,瞬间没了笑意。咬着唇走过去。那蓝影抱着酒壶醉得东倒西歪,险些要栽倒之际,一双柔荑连忙扶起他。“宸哥哥,你这是怎么了,这几天总是喝这样多的酒?”夙丹宸眨着一双蒙了水雾的桃花眼,神色迷茫地看着她,像是听不进去她的问话一般。云茉黯了神色,将他扶正后,踱到他对面,不安地坐下。“宸哥哥,我……我有话对你说。”醉意朦胧的桃花眼眨啊眨。话到嘴巴,云茉忽然说不出口了,贝齿将樱唇咬了又咬,方下定决心,“我已经求皇上下旨,赐婚我和……宁生。”“宸哥哥,对不起,茉儿做不了你的王妃了,是茉儿辜负了你……”“你不要再喝酒了,你这样,茉儿心里好难过。”夙丹宸醉眯起桃花眼,视线落在眼前不断开合的樱桃口上。云meimei,她在说些什么?头疼得厉害。脑子里昏昏沉沉,一片浆糊,只知道有人在说话,却是一个字也听不明白。直到对面传来哽咽的哭声,夙丹宸这才大梦惊醒般,手忙脚乱地掏出锦帕,递过去。“云meimei,你别哭……嗝……”云茉用正蓝的锦帕轻轻拭去泪水,红着眼睛问:“宸哥哥,你真的不怪我?”“我怪你什么?”湿润的桃花眼里满是不解。“怪我……求旨嫁给宁生。”声音再度哽咽。夙丹宸这次到将她的话听了明白,心里一半是哭笑不得,一半是震惊。云meimei从宁府回来后,便一个劲地向他打听宁大人的事,后来又长跑宁府,他自然瞧出了异样。只是没想到云meimei和宁大人,这么快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夙丹宸敲了敲沉重的脑袋,勉强将思维聚在一处,“这是宁大人的意思?”“不。”云茉原先只是红了眼睛,眼下连脸颊也红了,“是我的主意,宁大人还不知道。”夙丹宸点点头,思绪不知飘忽到了哪里,忽然问道:“万一宁大人并没有这样的心思,那可如何是好?”云茉像是被戳到了痛脚一般,脸色由红转白,轻轻道:“所以我才进宫求旨赐婚。”夙丹宸一脸惊愕。桃花眼眨了又眨,怎么也回不过神来。连云茉什么时候走了也未察觉,只是耳边依稀回响起她临走时说的话。我这样喜欢他,他怎么能不要我?夙丹宸仰头,一饮而尽壶中的酒。云meimei这是强要宁大人娶她。强扭的瓜怎么能甜?强扭的瓜果然是不甜的。翌日金乌西堕之时,宿醉的夙丹宸刚睡得囫囵,便被小厮阿欢摇醒,说是朝乐郡主出了事情。夙丹宸猛地睁开眼睛,顾不得自己头疼欲裂,连声催促小厮加快动作。几个下人经他一催,手脚越发忙乱,好容易才伺候好他梳洗、更衣。他也在这过程中,听阿欢将事情说了完整。今早的时候,圣上派了内侍公公,去宁府下了一道赐婚的旨意。天子赐婚,赐得还是当朝郡主,这可是天大的殊荣!寻常人攀上了这样的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