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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我跑去打开背袋,拿出一把深褐色的吉他。说实话,我是头一次见到有人来唱KTV会带吉他。「带吉他来做什么?」我忍不住好奇。结果程秉昊还是没有回答我,只是跟别人要来遥控器、对着点歌机按了几个数字,并拜托对方要替他插播。一曲完毕,字幕换了。「喔喔!该我了!」程秉昊叫了一声,走出座位前还回头看着我,说,「组长,我唱歌很好听喔。」「然后?」他又是沉默不语地笑,弯弯的眉眼灿烂,把吉他甩上肩后就跑到荧幕前面站好。前奏初起,拨弦四五声,接着便是流畅的曲音从他的指间传来。刚刚那名拿遥控器的同事发现了程秉昊是要自弹自唱后,便很自觉地将喇叭的音量调到最小,同时还把墙壁边的高脚椅拖过来给他坐,好让程秉昊的吉他能在这包厢里发出最纯粹的乐声。世界静了下来,没人发出声音,只有程秉昊清亮的歌声静静响起。最温柔的那句话最难开口离你最近的时候震耳欲聋太多未来在胸口虽然我只想握你的手最想说的那句话不到时候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你不难过莫非我想得太多对你都象是借口他的嗓音很轻,唱腔没有花招,低垂的眼睛专注地看着按弦的左手,配着主歌歌词,那抹身影看起来像在喃喃自语,诉说着心底最深处的祕密。副歌的弦音响起,他也抬起了头看向包厢里每双期待的眼睛,像个偶像一样地回应。想说我爱你怎会是个难题我们听过太多彼此相爱的道理却在最简单的一句显得太犹豫想说我爱你偏偏是个难题两人之间的关系存在不同意义需要更多的肯定换一句我爱你拉长了音的圆滑歌声令所有同事都激动地站了起来,把程秉昊团团围在中间。隐藏在二十几个人的视线里头,我也凝望着那道身影。他的歌声传遍了这里,让每个人都深深陶醉,果然,和他自己说的一样,唱歌真的很好听。我挂着浅笑看他在前头发光发热,手里的那杯胖大海就算已经冷了,我也没舍得放下。以为他会就这样唱完一首歌,但在间奏里,他的眼光却在四处搜寻,直到发现仍坐在原地的我时,他才弯起了嘴角,回应我的凝望似地开口低唱──只看着我一个人、只唱给我一个人听一般的低唱。想说我爱你怎会是个难题我们听过太多彼此相爱的道理却在最简单的一句显得太犹豫想说我爱你不带一点心虚两人之间的关系磨合变成默契让我继续努力换你一句我愿意两小段副歌,没有很长的时间,但在他专注的眼神里,和着自己狂躁的心跳声,我觉得象是听了一世纪那么久的歌。------------------------------------------------------------------------------------------歌词摘自:蒋卓嘉☆、想说我爱你(07)按着胸口,看着那个人的影子,我觉得自己象是要知道些什么了。知道,为什么会觉得麻烦……知道,为什么会觉得郁闷……知道,为什么会觉得不爽……知道,心底那股汹涌得快要破膛而出的情绪是什么时,上帝却抢先开了我一个大玩笑。「不会喝酒为什么还要喝!」右手扶着烂醉如泥的程秉昊、左肩挂着吉他,被迫孤零零地站在kTV门口的我,愤怒了。想起刚才其他组长带着组员说要去续摊,整场却只有程秉昊一个人喝挂了、也只有我一个人说要走,所有人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的,想当然,护送程秉昊回家的责任自然就落在了我的头上。「老苏,反正二愣子是你助理嘛,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老陈拍了拍我的肩膀,扔下这么一句就领着人跑光了,骨子里全然无「道义」二字可言。五光十色的街道上行人来去,只有醉鬼的脑袋一直在我胸前蹭啊蹭,让夜色中看来很正常的靛蓝色发丝sao扰着我的鼻间。因为扶着醉得不省人事的醉鬼,我拦了好几台出租车都拒载,一怒之下,我忍不住把程秉昊跟吉他都丢在了KTV的阶梯上。「喝死你!是没带脑子出门吗?理智没有告诉你,不会喝就不要让别人有机会劝酒吗?你……」才要开始骂,我就看见程秉昊的嘴唇动了动,两手对空捞半天,最后竟然抱着吉他睡去的可怜相时,先前那杯热腾腾的胖大海就突然象是在我的肚子里发酵,变成了那股我熟悉的无可奈何。没辙地走回马路边,我拦下一台出租车。这一回没给司机拒绝的机会,我敲开车窗就先往里头扔进一张千元大钞。「司机大哥,我有两件行李,麻烦你先替我开后车厢。」是人都见钱眼开,所以当司机喜孜孜地下车要替我放行李时,他才发现,另一件「行李」是个大醉鬼。只是拿人手短,收了钱他也不能赶我下车,只好替我搀着程秉昊坐进去。上了车,司机没好气地问我要去哪,同时大声要求不准吐在他车上。我赔笑地应了,转头才想问程秉昊住在何处时,他却像公园里的不倒翁一样,整个人突然歪了过来,埋头便倒进我的怀里,满脸睡得香甜。「……北投实践街。」最后,我只能报了我家地址。下了车,我吃力地搀着程秉昊进电梯、开门、进屋。父母都在南部,想着一个单身的大男人要自己住,我便选了房租比较便宜的北投租下一间雅房。后来租久了,房东说房价好想要卖,趁银行里有些存款又懒得换房子,我就直接买下了。雅房里什么都有,客厅、卫浴、厨房,甚至还有两个房间,够一对小夫妻入住。不过我只有一个人,另一间空房自然早让我当成储藏室,成天往里头乱塞东西,所以此时也就没有别的床能让程秉昊睡。继续拖着脚步,我半抓半扯地把程秉昊带进卧房后,就精疲力尽地把他扔在床上,自己在旁边累得直喘气。难怪会说是「捡尸」,要扶喝醉的人真的跟拖拉尸体没什么两样。等呼吸平顺一点了,抬头我就看见他在床上滚过来又滚过去地闹,两手不知道又在捞什么,抓住棉被就紧紧抱在怀里,那张好看的脸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