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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溪顺手抓起床头的玻璃杯,往门口砸过去,飞溅的水花打湿邵轶的鞋面。病痛往往会使人脾气变坏,这时候的容溪根本就不讲道理,也听不进别人说话。陆决握住容溪的手,哄孩子一样哄他,容溪这才倒下去继续睡。“看见了?还要我请你走?”他苍白下颌对邵轶一抬,漫不经心的姿态,却是满满的耀武扬威。邵轶狠狠瞪了容溪一眼,扭头就走。陆决砰地甩上门,心底杀意如沸。容溪轻声说:“陆决,我要喝水。”“好好。”陆决转悠到容溪身边,给容溪喂水。容溪轻呼出一口气,还没开口,陆决就摸摸他的头:“那个,宝宝,你当他在放屁好了,别往心里去。”容溪苦笑:“我怎么觉得你抢了我的台词呢……”陆决低声道:“早晚我会杀了他。”容溪点点头:“现在不是时候。”要杀邵轶,只能趁乱浑水摸鱼。最好的机会,应该就是在巨虫人或者混合巨人出现的时候。“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容溪躺下。陆决握住他的手:“你说。”“关于我的家……这套房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容溪笑笑:“这里……会时间倒流。”陆决挑眉,还有这种事情?他倒是从来没有注意过呢。“每到晚上十二点整……所有的东西都会恢复原状。包括物品的位置、以及消耗掉的资源,统统都会还原。”他白皙的下颌一点茶几,上面有一条巧克力,是昨天容溪拿上来给陆决吃的,不过陆决不喜欢甜食就没有动。“你把它……扔出去。”陆决:“这不好吧,是不是有点浪费了。”容溪道:“没事的……扔吧。”陆决半信半疑,但他很听容溪的话,抓起巧克力往窗外一扔,嗖地扔没影了。“然后……今天晚上,这里还会有一块巧克力。”“这么厉害的吗?那咱们岂不是……不愁吃喝了?”陆决还是不太相信。容溪虚弱地点点头:“是这样的……要是家里没有其他活人就、就更好。”陆决:“我知道了。”“我会为你制造机会……咳咳……”容溪一贯温和宁静的眼里杀气凝结,“到时候,你一定要、一定要……”“杀光他们!”***季婉婉坐在榕树的枝干上,一双雪白的腿垂下,晃来晃去。她怀里抱着一只很大的兔子玩偶,它的玻璃眼珠已经掉了一只,显得很奇怪。布偶雪白的绒毛上染着喷溅状的血迹,但她就是没有扔掉它。从外表看,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小姑娘,十一二岁的模样,穿着粉紫色的雪纺小裙子,纤细可爱,可想而知长大后会成为怎样的美人。她踢掉鞋子,像所有顽皮的小女孩那样,清清脆脆地笑着闹着。如果,她脚下不是遍地尸体的话。榕树下大片大片的血,浸泡着人类的残肢。血泊中跪着一个男人——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自己活了下来。他仰头恐惧地看着那个小女孩,这个小怪物,已经杀了太多人。连他也要死在这里了。十个五级,四个六级,一个七级。这些异能者,全都被她撕成碎块。“滚回去告诉你们的头,”季婉婉摸着兔子布偶,“过几天我要去杀他。”她歪着头咯咯笑起来:“咱们俩,只能活一个呀。”听说他是十二级,但那又怎么样呢?这片地区,只能有一个统治者。既然这样,大家用拳头说话吧。谁厉害,谁就当老大。那男人连滚带爬地跑了,看着他的背影,季婉婉手里扣着的兔子眼珠还是没有扔出去。阳光照射到地面上的血迹,渐渐蒸腾出一股极为恶心的腥臭。毕竟还是女孩子,季婉婉再也受不了,从树上跳了出去。她抱着兔子,茫然站在路中间,不知道可以去哪里。走啊走啊,也不知道何处是尽头。季婉婉坐在花坛边上,陷入回忆。冰冷的研究所,人世间的活地狱。对了!那个时候,她变成了介于昆虫和人类之间的东西……背上长出一对巨大的鳞翅,身上很涨很痛,像一只虫子一样开始排卵……奇特的是,她的意识存在于每一粒卵中。她看着自己不成人形的本体,炸成碎粉。理论上,她应该是死了……可是,她再次从卵中孵化,变成了新的生物。她记得,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很帅的叔叔、一个漂亮温柔的阿姨活着。那个叔叔一直在鼓励她,让她不要放弃。可是,叔叔阿姨大概都死掉了吧……季婉婉擦擦眼泪。大家都死了,只有我活着。可是活着有什么意义?爸爸mama,都被丧尸咬死了;家里的猫咪也不见了。她没有地方可以去。街上到处都是凶狠的家伙,他们要伤害她。季婉婉什么都不懂,就干脆把那些人全杀死。后来,她知道了在这个城市里有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似乎叫做“沈晋原”。听说他是老大,不允许比自己强的人出现。季婉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比他强,但她看得懂字,沈晋原对她发下格杀令,原因是季婉婉让他的手下死无全尸。她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孩子没有善恶的概念。而一个没有是非善恶观念,又力量恐怖的孩子,可想而知会造成怎样的灾难。季婉婉赌气地想,这些叔叔要杀她,她就先杀死他们好了。扭断了第一个人的头,之后的事情就很顺畅。在杀戮中学习生存之道,她就这么活了下来。今天放过沈晋原的手下,她知道沈晋原迟早会亲自上门来的。她做好准备了。日光下,小女孩背上倏然伸展开巨大的鳞翅,折射出炫目鬼魅的色彩。今天,又要去什么地方找吃的?她漫无目的地飞着,渐渐出了城区。在高空上,地面的东西可以看得很清晰。季婉婉瞪大眼睛,地上有一团巨大的毛球正在吃草。“兔兔!”那是一只体型庞大得惊人的垂耳兔,它肥胖的屁股对着季婉婉。季婉婉高兴地冲下去,收起翅膀停在大兔子身边。玛莎拉蒂转过头来,两只眼睛看着她。“呀,兔兔!”季婉婉围着玛莎拉蒂转了几圈,扑到它的长毛上。“兔兔,你是谁家的呀?”她仰着小脸问。玛莎拉蒂当然不可能回答她,它只是悉悉索索啃着草。“你是野生的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