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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话吧。她可以不在意那些不相干的人,可她不能不在意景棠,好不容易看到他了,可是,他的声音、语气,倒是一点没变啊,一丁点温度都没有,明明对某个人,不是这样的。“所以,你要撵我了…”徐默抬起头,仰视着景棠,泪水被她竭力困在眼眶中,并变成了一种高傲的姿态,“利用完了,想都不想就撵走,你现在,是不是巴不得我滚得越远越好!”景棠明白,她定是知道了青山阁重要资料泄露一事,想来也猜到是自己了吧。“利用?徐姑娘,在下不懂。”徐默忽然笑了,起初只是嘴角上扬,很快就演变成了哈哈大笑,揉着肚子,仿佛听到了全世界最有意思的笑话,她擦了擦笑出的眼泪,笑着对景棠说:“你这样,不过是仗着我爱你!你别忘了,当初我在风云馆说过的话!”她是笑着离开的。聂傲尘隐藏在宅院里的暗处,什么都看到了。当大门重新紧闭的时候,她拦住了步伐匆匆的景棠,“你不该这样对她。”景棠看了傲尘一会儿,她的眼中流露出的不忍,哪怕只有些许的一丝,他都能敏锐的捕捉到。“主上的意思很明确,闻笑堂太碍事了,迁堂之际突袭是再好不过的机会,左右是今年的事了。所以,我对徐默如何,都无所谓了,反正很快,一切都将尘埃落定。”他试着解释,解释给傲尘,又何尝不是解释给自己?“你似乎,变得爱说话了。”傲尘说,“我记得以前,你很讨厌解释这么多。”“什么?”景棠有点没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傲尘偏细的柳叶眼一挑,眼中多情妩媚,与她低哑的声音十分不衬,“我的意思是,你或许,喜欢上徐默了。”景棠难得露出点笑容,尽管是苦笑,“别胡说了。”说罢绕过傲尘,准备进里屋。“师兄,你其实不必逃。”傲尘朝着那个滞住的背影说,“男女之情,千万不要等到失去的时候才想着珍惜,更不要,亲手毁了那份感情。你我都是犯过错的人,我已不能回头,但你未必。”景棠又是一声苦笑,“傲尘,到了你这个年纪,居然还像个小丫头似得天真啊。”他转过身来,“我们是‘刃’的孩子,从出生的那刻起,就不能回头了。你,我,甚至寒儿,都是一样的,宿命。”“你信宿命?”傲尘凝视着景棠的眼睛,“‘刃’的孩子,就不能有选择了吗?哪怕一生只能选那么一次也好,哪怕选过之后的代价,是万劫不复,但好歹是自己选的路。”景棠不知怎的,突然不希望这样的对视持续下去,甚至是排斥,于是他又转过身去,再无停滞。“你说的或许对,但是,毁了徐默,就是我的选择。看她如今的样子,此事已不宜再拖。”聂傲尘仍是死盯着他离去的身影,“我知道这实际是主上的意思。不过既然要在楚地行动,又何必让你再跑回去,明明我一直就在那。是不信任我了吗?那为何不那时候就杀了我?而是如同犬马般将我们驱使来驱使去,这就是我们的宿命吗?还是‘刃’的意义?”景棠已经走远了,这些话他都听不见。聂傲尘的声音也越来越小,这话其实也仅是她问自己的。那么答案呢?宫女丁香守着乐安宫寝殿大门,心中焦急万分,这都快到晚膳的点了,公主和荆先生怎么还没好。情急之下她也不敢回身往屋里瞅,只得侧着身子小声提醒:“玉公主,您…您和荆先生快些,清夫人真的要回来了。”“知道啦,啰嗦!”玉川嚷道,她此时也是憋着一肚子窝囊火,丁香啊丁香,咱俩现在都是个看门的,你以为我在玩啊?她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地道暗门,朝里面喊道,“轲哥哥,你好了没啊?丁香说我母妃要回来了。”然后她就听到地道里传来清脆的敲击声,正准备把暗门打开,丁香已经条件反射似的冲进屋,打开梳妆桌上的机关,暗门蓦地大开,荆轲从地道里钻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卷竹简。“丁香,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荆轲说道。“啊?”丁香有些脸红,“婢子不敢,婢子不辛苦。就是…一会儿夫人要回来了,荆先生快回去吧。”玉川白她一眼,嘴上虽没说什么,心里早把丁香骂了个狗血喷头。伺候我这么久了还不知道我的心思,我好不容易才让轲哥哥天天与我相见,当然是想让他多陪我一会啦。“放心吧,今天我已经誊录完毕,以后不会再打扰了。”荆轲说道。“什么?”玉川跟只xiele气的皮球似的,“那你以后就不再来了?近来不知怎么回事,王兄常来乐安宫,我都不敢偷偷溜出去了,你再不来看我,我简直要闷死了。”丁香暗自腹诽,公主几时怕过太子,再说了,把外男私自带入宫,比溜走的罪过可大多了。荆轲让一脸花痴的小公主盯得浑身不自在,“我还要回去研究一下,而且…和我在一块你会更闷吧。”“才不是!只要和轲哥哥一起,我哪怕就是在边上看着,都不会觉得闷。”玉川眨着大眼睛,甜甜的笑着。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侍女红梅的声音:“丁香,你去哪儿了?还不快出来给夫人准备晚膳。”丁香吓得冷汗直冒,连公主的心情都顾不得了,赶紧把荆轲往地道里推,还扭头回着红梅的话:“我在帮公主收拾妆奁,马上就来。”房间里迅速只剩下了玉川一个,玉川趴在暗门上,她似乎还能隐隐听见荆轲愈来愈远的脚步声。这简直是幽会的情景,可是,哪有这样的幽会啊!其实这段时间,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好奇怪啊——王兄以前明明是很不喜欢自己的,可自从他回来后似乎变了个人,对所有兄弟姐妹甚至是宫女太监都非常亲善,更是常来乐安宫拜访,回回带许多金银珠宝,说是要代替父王补偿我和母妃,而且最近他还关心起了公主们的婚事,其中自然包括玉川,不,主要是玉川的婚事,听说他连嫁妆都开始着手准备了;而母妃清夫人更是奇怪,王兄的古怪举动她是不闻不问,她关心的,都是半月前收到的一个莫名其妙的消息,不知道红梅伏在她耳边说了什么,自那之后,母妃似乎什么事都不关心了,还常常忽然哭起来,又忽然笑起来。王兄她可以先撂在一边,可母妃这样的情状明显是心里有事,否则她也不会将自己的身世向荆轲和盘托出,求他帮忙想对策了。不过,轲哥哥究竟靠不靠谱啊?密道里的石墙上那些鬼画符谁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她从来就没注意过好吗,轲哥哥还拼命研究,这几日都在誊写岩壁上的字,难道是什么武功秘籍,可这和母妃有什么关系?现在可好,抄完了就走,研究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