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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躺在已经被床吞下去一半儿的方伽尧,脸色特有的认真,“不是玩笑。”方伽尧也不笑了,就这么躺着,没看吴畏,把手朝他身后伸,也不知道在这片冰凉的空气除了酒气火锅还能捞出什么味儿来,他头朝一边儿歪,碎头发在自己睫毛上滚了一圈儿,视线被遮盖了不少,只能从头发缝儿里瞅见吴畏的脸色。“那我再问你一遍,”方伽尧把头歪回来,头一次逆着对方的目光看回去,“我到你有什么东西值得你喜欢?”“头发?”“眼睛?”“还是你最喜欢吻的嘴巴?”方伽尧嘴角微微往上翘,像是大脑命令才扯出的面皮,“你跟我,两种人。”说着方伽尧还把被吴畏箍着的手抽出来,朝他比划,“距离大概有这么远,”他把胳膊使劲儿朝边上拉,胳膊内侧的发青的血管透着他的皮肤露出来,等他把距离扩大到再也不能伸长为止,才对吴畏说,“看见没,这么远。”“这么远?”吴畏自己把距离拉近,“现在呢?还有多远?”方伽尧单手撑着胳膊,另一只手把吴畏挡在自己身子前头,“有些事儿你比我清楚,中间隔得不止你跟我。”“就算隔山隔海,这跟我想跟你过一辈子这件事儿都没关系。”吴畏猛地把两个人距离拉近,“山海我平。”吴畏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跟方伽尧中间一点儿缝都没有。心脏的声音在两个人中间就这么肆无忌惮的跳着,就像是两个人共用了一个心脏。“我也问你一句话,”“你这儿有我么?”吴畏把手放在对方心窝上,“你给我答复,我就告诉你,我喜欢你什么。”两个人中间的空气混杂着焦躁。吴畏在摊牌。要自己的一个答复。其实方伽尧都知道。“吴畏...”“嗡嗡嗡——”中间吴畏的手机挺不合时宜地响了。“电话。”方伽尧提醒他。“我等你说,”吴畏没管电话那茬儿,保持姿势没动,“我现在就像要你一个答复。”“愿不愿意?”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方伽尧总觉得现在吴畏身上的酒味儿重了。连说出来的话里头都带着醉腔。“你真的想听?”方伽尧撑着自己坐起来,吴畏半步不让,压着人,额头就这么抵着。方伽尧冷不丁就被对方的体温烫了一下。方伽尧眼里没了什么情绪,直接推开吴畏的肩膀,“不愿意。”“这话听着如果你还满意,就让我喘口气儿,有些事不是你——”方伽尧没说完,整个人猛地向后仰,肩膀上一疼,自己后脑勺重重磕在软绵垫儿上,虽然后头软,但是架不住冲击力大,所以他还是震得身上一疼。“既然你也说的这么明白,我就直说了,”吴畏手里已经没了叫温柔的东西,歪着头就这么居高临下看着底下的人,“不满意。”但是眼神还是温柔的一如既往。“那是对我,”吴畏温柔可能都化在眼里,方伽尧肩膀很疼,但是看见吴畏眼里的东西,这些疼都能忽略。“你不愿意,那是我没做好,没做好我就继续做。”吴畏兜着人的肩膀,就这么把自己埋进去。额头抵在他肩膀上,犹如虔诚的信徒。“这次我一定做到你满意为止。”第84章十二月份的时候,在路上走已经没人把手往外头晾了,除了吴畏。一个人还穿着刚入冬那会儿的一件黑帽衫,平底窄面儿的球鞋就挂在脚上,在教室门口儿低着头等人。只要从教室里出来的都不走这门儿,单纯不想犯忌讳。知道这屋里趴着个人,吴畏在等的人。方伽尧一个人歪在窗户底下,头顶洒了一片暖阳。他没醒,跟吴畏摊牌一次,他心里敞亮不少,至少有些情绪他敢正对着人表现,压抑这么一说,在着两个月里就没存在过,这段时间他一直把自己泡在书本儿里,期间舞圈儿里那伙人来了几次,自己也只是跟着吴畏去工作室的帮忙。跟吴畏。变了。迷糊的时候,头上了盖了只手,胳膊底下压的手机亮了一下,方伽尧粗粗扫了一眼,是教务处的消息,就没当回事儿。这种短信一个学期能收个千八百条都没觉得稀罕。“我年后去C市,”吴畏手指很熟练的缠在方伽尧头发上,“过完年跟我去一趟。”历年全国海选的人都去哪儿等着最后一道坎儿,迈过去了,就能名真言顺跟渡了层金的鱼月越了龙门似的,一朝成名。算是在圈子里混出头了。这个地方,就是方伽尧爆名声的地方。吴畏也是从那个地方,第二次遇见方伽尧。但他没说过。他这里关于他的秘密,他想一点儿一点儿给他看。让他走一遍,就像自己陪他度过以前的日子。“想我去?”方伽尧刚睡醒的声音发软,听着腻耳朵,都滩在嘴里说不清,“年后没事儿就去。”“就算有事儿能比我重要?”吴畏弯腰把脸搁在桌面儿上,挠他痒,“说没有。”“别...闹,”方伽尧的话被自己忍不住的笑声断成几截儿,但是挡不住人,几下就歪在椅子上,他喜寒,所以这种天跟吴畏穿的差不了几件儿,稍微扯两下就能看见锁骨。“我认真的,在寒假里头,陪我,”吴畏箍着人不动。方伽尧也瞧他,“我能碰见杜欲。”“他在你眼里算什么,”吴畏直接坐下,“我在你眼里算什么?”这两句听不出来吴畏的口气,但是方伽尧回答的很认真。“过去和现在。”说完脑袋上被吴畏揉了一把,“那我就当你同意了,下月初八,我就在宿舍门口儿等你,钥匙都给你,你给我开门,”吴畏说完就丁玲咣当从兜里摸了一串,往方伽尧手里搁。“两把?”方伽尧见自己手掌心儿上躺了两个,一把他认识是宿舍钥匙,但是另一个明显大了一圈儿,上头裹着黑胶,金属部分很长,“这个?”他单拎出来,“拿回去。”“你拿着,”吴畏又给推回去,“这是我住的地方,你以后随便进。”方伽尧看见手心儿里的钥匙,等手掌攥紧的时候,在里头响了声清脆。“方伽尧,我什么都给你,只要我有的,”“都给你。”方伽尧支棱着胳膊,往教室门外边儿看,吴畏从来不吝惜他的情话。要的不过是自己点头。吴畏就留了个影子,接了一通电话走得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