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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气,朝门口看去。急匆匆跑进来的人正是祁寄,他没披裴俞声的外套,也不知道去干了什么,身上满是寒气,裤脚也湿了。男孩脸颊被冷风吹得发白,耳尖倒是红的,但也是被冻出来的颜色。裴俞声刚有所缓和的神色又是一凛:“你去做什么了?”“没什么事,”祁寄摆了摆手,“我就是想多听听海浪的声音,就出去了一……阿嚏!”话没说完,他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裴俞声:“……”裴俞声:“去洗澡,热水调好了,睡衣在右上方柜子里。”男孩自觉理亏,特别乖,连忙进了浴.室。不一会儿水声停了,男孩走出来,穿着一身纯白色的睡衣,衬得他被热气熏过的指尖和脸颊更粉。祁寄还有些好奇:“这个睡衣尺寸好合适。”裴俞声看他一眼:“各种型号的睡衣都买过一套,以备不时之需。”说是这么说,当然不可能再有第三个型号。只不过还是可惜了,裴俞声心想,准备不足,这里只有最简单的款式,连个兔耳朵都没配。祁寄自然不知道另一人的念头,他匆匆把头发吹了一下,就跑去把自己刚刚找出的医药箱拿过来,放到裴俞声面前。“记得上药。”裴总刚刚都那么坦然地聊起了对手的事,应该是不太在意伤势被看见吧?权衡过后,祁寄还是觉得身体重要,得提醒对方。裴俞声看他一眼,果然没说什么。不过挽起袖口之后,男人却是直接把手伸了过来。咦?祁寄问:“要帮忙吗?”裴俞声道:“这是我惯用手,不太方便。”祁寄想了想也是,就把伤药和纱布都拿了出来。看见医药箱中那个药膏时,他还惊讶了一下:“这个是别墅里那个消肿药?”裴俞声扫了一眼:“嗯。”这就是意外之喜了,祁寄道:“这个药膏很管用,涂一下明天就好了。”久病成医,祁寄自己包扎时就很熟练。不过他处理的一般都是破皮的伤口,对那些皮下的淤伤,祁寄没什么好办法,就经常放着不管。再加上他本身有凝血障碍,破皮的伤口好得也慢,就习惯了。不过上次祁寄被红木家具磕伤了小.腿,涂过这个药膏之后却很管用,他清楚记得,自己怕疼,就没有照对方说的那样把淤青揉开,只涂了药,但是只过去一晚上就好多了。虽然那一晚做了一夜的梦,梦见祁鸣宇压着他欺负,但起码药效管用,就足够了。作为药膏的亲身体验者,祁寄倾情推荐,还安慰对方:“而且这个药膏也不疼,表面敷一层就可以,特别方便。”但不知为何,听见他的话,面前男人的神色却隐约变得有些微妙。祁寄以为对方不信,现身说法:“上次我受伤,抹过之后一夜就好了。就像这样。”他说着,小心把药膏在人伤处表面轻轻抹了一层。“看,抹的时候也不疼。”抹药当然不疼,因为疼的是揉淤青,而上次这位小病号揉开淤青的时候已经睡着了。睡着了也不忘蹬他,还会哼哼唧唧地小声哭。裴俞声心里想着,嘴上却什么都没说。他看着男孩认真敷完药膏后用纱布裹好,等对方忙完了,才道:“谢谢你。”男孩用手背蹭了下脸颊,笑了笑:“应该的。”裴俞声看见那笑,倒的确是一点都不疼了。手臂上还残留着男孩指尖微凉的温度,裴俞声动了动被精心包扎过的手臂,抬眼就能看到身边忙碌收拾医药箱的男孩。上药果真是有用的,他想。药上好了,屋里还是显得有些冷。空调再调高就会觉得干,祁寄便把烧开的热水倒出来,沏了壶热茶。茶是橱柜里留的大麦茶,喝了也不会睡不着,味道也很香。只不过祁寄不懂茶,也不太会泡,他单纯是看这个茶标价最便宜才拆开的,对自己的手艺也着实没什么信心。有关茶艺,祁寄在玫瑰别墅见过全套的茶具,有些配件他连叫都叫不出名字,更不懂用处。让茶道知识如此匮乏的他来泡茶,泡出的茶汤自然不会有太高的水平。在家里有全套茶具的男人面前,祁寄的手艺完全不够看,但接过茶杯之后,裴俞声却并未露出一点不喜的神色,反而一口一口把整杯茶都喝完了。热汤暖身,他的状态看起来也两人今晚刚见面时好了太多。见男人没什么不满,祁寄才松了口气。毕竟他在厨艺这方面实在没什么天赋,幸好这次茶水还能入口。折腾了一夜,等真正熄灯休息时,已经是四点多了。石屋不大,只有一张床,勉强能装下两个人。临睡前,祁寄又开始打喷嚏,他打了两个没止住,就听见裴俞声道:“该给你拿件厚睡衣过来的。”祁寄摆手:“不用不用,我没事。”裴俞声置若罔闻:“回去就穿北极熊那套,保暖。”祁寄:“……”看在对方是伤患的份上,他还是妥协了:“好。”说是睡觉,还不如叫小憩更合适。两人总共休息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到了上班时间。清早起来,海风一吹,显得气温更冷。从窗户向外看去,天空也是灰蒙蒙的,乌云低垂,似是要下雨。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离开。裴俞声先一步走出去,正要回头和祁寄说话,视线掠过某处,神色却是难得地一怔。只见在石屋几米外的海滩上,近百颗光滑的鹅卵石嵌入黄沙中,拼成了一颗漂亮的太阳。跟着走出来的祁寄见对方没动静,从人身后探出头来,看见海滩之后才想起:“哦,那个,我昨晚查了今天有雨,海边没有日出,就拼了一颗太阳……在海滩上。”他抓了抓发尾,越想越觉得这个举动太幼稚,声音也明显带了不好意思:“夜里黑,看不太清,拼得挺丑的……早上也来不及改动,就摆在那了。”男人终于开了口,却是道:“不丑。”他认真道:“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