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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几乎以为永无尽头的暗道终于到了底。顾不得享用魅影牌rou垫,艾琳尽力扯开头上包裹的湿衣,大口喘息了一会儿,总算稍稍缓解了胸口的憋闷感。比起反光的雪地,暗道里稀疏的烛光显然更加晦暗。嗯,有种艾琳所熟悉的,来自魅影的安全感。一阵阵极致的疲惫忽然涌上心头——她动了动指头,有一瞬恨不得就这样长睡不醒。“艾琳,起来,你们一只脚还搭在鬼门关上呢!”但她立刻在心里提醒自己,同时狠狠咬上舌尖。一股令她不喜的铁锈味儿顿时在口腔里蔓延,同时带来短暂的清明。于是她用双手撑着埃里克身躯两侧的砖石地——冰冷的砖石地面又给了她有力的刺激。接着,她艰难地直起上半身,甚至勉强睁来了肿胀的眼睛。也幸好这里光线昏暗,让她处于罢工边缘的眼睛还能勉强尽一点应有的义务——她缓缓转动脖子,很快视线里就出现一个模糊而熟悉的轮廓。“这是……被我夸赞过造型的荆棘把手?这附近就是酷刑室?唉,就说你怎么可能真的变成善良的小绵羊……要是今天是克莉丝汀在这里可就完蛋啦!”少女苦中作乐,“不过这倒省了我不少事——我们这点儿希望,今天估计就落在它身上了。”“唔,要是里面也没变的话,让温度渐渐升高就该这么扳吧?”确认过扳手位置艾琳就已再次闭紧双眼,嘴上言语看似纠结,手上动作却不带半点儿犹豫。“啪嗒——”机关开始运作的声音极轻,听在艾琳耳里却分外使人安心。她爆发出最后的意志力拖着情人挪进那间暂时还没人光临过,也明显不是精心修缮的空荡荡的“酷刑室”,终于精疲力竭地昏了过去。作者有话要说: 嗯,这章让他们见面了,应该算是甜虐?(对手指)☆、第41章苏醒埃里克是被酷刑室过高的温度惊醒的——这里不比他细心经营的巴黎歌剧院地宫,外表一模一样的机关把手虽然具有原来的大部分功能,例如给这密闭的房间升温,其中却恰好不包括把温度控制在一定范围这样精细的功能。埃里克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感觉全身的水分仿佛都被蒸干了。他第一时间就觉察到身上不同寻常的重量,并谨慎地用指尖捅了捅把头压在自己胸膛上的情人。而少女仍闭着眼,巴掌大小的脸蛋晕着两团异常的嫣红,唯有两道细细的鼻息规律地打在他手背上,让人稍有些心安的感觉。也幸好那仓促翻做的机关把手没有保留所有功能。埃里克一眼就看到了少女手边被转动过的黄铜把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否则以小卡萝对机关的了解,他毫不怀疑她会让温度停留在最适宜的温度……然后说不准他俩就只有在这适宜的温度里长眠不醒了。埃里克努力地将一只手从艾琳头底下解救出来——这小小的动作就几乎耗尽他刚刚积攒起来的全部力气,初醒的眩晕还未褪去,酸软无力的身躯又紧接着强烈抗议。而埃里克全不顾虚弱的rou体与精神披戴的双重枷锁,只管咬牙拖过一旁两人的外套盖在各自下半边脸上——曾被艾琳用作头部防护的湿衣这时候已差不多半干了,但在这蒸笼式的闷热空间里,总算还能供人汲取一点儿宝贵的湿润凉爽。这点儿恩赐就足够艾琳这卑微的异世游魂迸发生机了——少女低低□□一声睁开双眼,恰巧望见幽灵枯瘦的五指趟过发烫的地面,颤颤巍巍地勾动把手。“兰德的囚室?看上去他学习得不错。”埃里克优美如诗的声音难得有些嘶哑,但这显然不是重点。“兰德?这里不是您的国度吗先生?”艾琳忍不住拔高音调,感觉让自己浑身发痒的粘腻感都被骇人的冰凉替代。“先生?”而埃里克的关注点也偏得奇怪。他费力地撑起眼皮,但严重的思维迟滞使他色泽浅淡的眼瞳还来不及浸染什么特别的情绪,“我以为兰德的小木棍不会放过我们?”“抱歉,先……”相比之下艾琳的思绪就要敏锐得多了,短暂的停顿被藏进因虚弱而格外缓慢的语速里,似乎并没引起眼前人的注意。“抱歉,埃里克,我需要一点儿时间。”艾琳勉强把声音又放缓了些,但立刻就闭上眼睛,显然根本不打算等眼前人的回答。埃里克震惊地发现少女换了一种他从没听过的语言喃喃自语,神色凝重,语速惊人。出于对情人的信任,幽灵明智地保持了沉默,可自醒来后就隐隐堆积在胸口的哀痛在此刻却分外活跃起来。你从不曾与我分享这奇特的密语……某个危险的念头无可避免地再次跳进埃里克脑海。“无意冒犯,先生。但是,我必须得确认:您最后的记忆是到哪里?”终于,少女的声音划破了这令人压抑的寂静,这次是流畅的法语,只是语速仍然略慢,仿佛主人开口之前需要谨慎思考一般。“是到车尼尔先生在墓园祭拜……祭拜我的时候为止,对吗?”依旧略慢于常人的语速,隐约像是不讨喜的贵族腔调;但那双流光溢彩的绿眼睛太过专注,因而并不显得傲慢。“您对她施加的影响将日渐淡薄,而她将重归纯粹的灵魂……”“……因为我决定使您的记忆停留——就在此刻……瞧,我是如此偏爱您——即使您曾夺走我心爱的小艾琳,我仍愿意让您永葆最炽烈的爱火……”青年人的诅咒仿佛早已在他脑海里回响过千万遍,每一个音节都包含诡秘的恶意。这也的确是用心险恶——谁能想到从来贴契的两颗心灵竟也会在某一天被迫分离?谁能想到互为浮木的记忆竟是在瞬息之间就再无交集?当一半的灵魂困于光阴一隅,另一半却再无停步回望的权利,那爱火必是燃烧得愈炽烈,就愈是使人感到砭骨的灼痛。“别紧张埃里克。”艾琳觉察到男人忽然凝固的脸色,忍不住苦笑了一下,“至少现在那位车尼尔先生应该是没能力继续对谁的记忆动手脚了。艾琳,嗯,我是指原来的那个我还真是挺聪明的——你记得那天兰德手上拿的那根被她掰断的小木棍吧,那是他动用那种古怪能力的必须媒介……更多的出去再说吧——我们这样子,再不出去大概就不用出去了。”埃里克没有异议,只是淡色的眼珠一错不错地盯着艾琳从自己身上挪开,在原地坐了一小会儿,晃晃悠悠爬到屋子一角扳动机关打开房门,探头吸了两口新鲜空气,又晃晃悠悠爬回来,微微垂着头,精致的面孔正对着自己,可以看出颊上两团嫣红已淡了几分——比起埃里克自己早年饱受折磨的身躯,显然少女青春强健的躯体自我恢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