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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行事更显沉稳了,却带了些一板一眼的味道,想来是给皇后和荀学士管教的狠了,不禁觉得这深宫里的皇子皇女着实是可怜。想他家里的meimei们在这个年纪,还正是爱四处玩闹的性子,南珍却得困在这方寸天地间,端端正正做她的大公主。看着这样的小一,一个念头就蓦然浮上了谢渊心头,只见他徐徐走到小一面前,俯身望向小一晶亮亮的小眼睛,温柔的摸着她的小脑袋道:“珍珍儿可想去看元宵花灯?”听得此话,朱南珍的面上像是瞬间被漫天烟火照亮了一般,激动得在半空中上飘下窜直不知道该怎么才好,开心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连忙指挥小一道:“快快快答应啊!!能跟三郎去观灯嗷嗷嗷嗷这可是本宫从上辈子就日盼夜盼的梦啊!!”幸好小一脑子还算清醒,直接问出了个关键问题:“可......父皇能准吗?”见小一这么小心翼翼的样子,谢渊不禁一阵心酸,又揉了揉她的包子头淡笑道:“这事就包在三郎身上了,只要公主想去,就准能去成,到了正日子,珍珍儿就穿戴好等着吧。”“好耶好耶好耶好耶!!!ヽ(▽)ノ~~~”以上是让小一目不忍视满天空乱滚的朱南珍。而困了这么久,能出宫去走走的小一也是打从心底里开心的,便真诚的对谢渊道了声谢。于是回南熏殿的路上,朱南珍就整个人都泡在粉红色泡泡里了,直到入了殿看着小一淡定的喝完了半壶云雾茶,她才渐渐定下心神来,面色怔怔似是在考虑什么重大问题。“回回魂啊,看个什么花灯,至于这么开心吗?”朴素的无产阶级战士小一同志表示十分不能理解这种封建土豪的娱乐方式。“哎~你是不知道,我们这儿有个规矩,上元节的花灯,必是要和最亲近的人去看的,也是刚及笄的姑娘能自由出门遇良缘的日子,所以一同观灯的,不是亲友就必是情郎啊!哎哎哎想想本宫上辈子回回都是跟着父皇窝在朱雀门上看放灯,那会儿岁岁盼着能快快长大和三郎去看一回灯,可等本宫好容易长到能跟人出宫的年纪,三郎哥哥却早已娶了妻了......”说到这儿,朱南珍方才还晶晶亮的眼神,不禁渐渐黯淡了下来。小一见她这样,刚想吐槽“那你这回必是亲友了啊”也默默咽回了肚子里。她突然想起朱南珍那个并不如意的婚姻,即使是最尊贵的公主,能真正无忧无虑,随心所欲的日子,其实也很有限啊。“那这次,你可一定得玩开心些,多攒些快乐的回忆。”小一难得温柔一回,却把朱南珍的泪珠子给说了下来。“小一,我能不能拜托你帮个忙。”朱南珍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目光炯炯看向小一。“知道,不就是我去撞个柱子嘛。”小一淡(邪)定(魅)一笑,我就说总有一天吧!“反正到时候疼的是你哦。”“再疼本宫也忍得!”永安长公主豪气云干。剩下的日子里朱南珍自是日盼夜盼,终于在上元节这天午后接到了父皇的谕旨,特准她与谢太傅一家女眷同去宫外花船上观灯,又着秦骁带羽林郎三十人随行。这一下朱南珍可算是如了愿,一下午尽围小一身边上下指点了,怎么穿怎么搭条条都有说道,带个梅花耳坠子嫌普通,配个玉兔捣药玉坠又嫌意头不好,折腾了好半天才选出个雕着合欢花样的明月珰又被芸娘挡了回去非说不稳重。折腾到最后小一已经几近崩溃,就等着临出门那一下撞得她再不知人事才好。总算到了晚霞漫天,华灯初上的时刻,小一望着窗外的点点星火,屏退众人,庄严的举起了一块板砖......额......一块砚台。朱南珍在一旁更是大气也不敢喘的紧紧盯着,深怕小一一个手滑就砸毁了她的花容月貌。而守在外头的碧竹不一会就无意识的见证了这充满奇迹的一刻——只见打扮停当的公主嗷嗷叫着就奔了出来,捂着脑门子一路大喊:“快快快给本宫拿块冰来!!!”?☆、上元和看灯是一对好基友? 好一顿鸡飞狗跳的敷冰按揉之后,朱南珍终于在南熏殿一干宫人担忧的目光里蹭到了朱雀门。谢渊早已带着软轿候在了宫门外,朱南珍望着宫墙下那个丰神俊朗的侧影,不禁眼角微酸,只觉得终于圆了一个再美不过的梦。“三郎哥哥~!”小公主脆生生一声唤,让宫墙下站着的谢舍人立时转过头来,只见一个娇小的身影似是摆脱了这重重宫阙的束缚,轻快的朝他跑来,玉雪可爱的小脸上带着动人的笑,让他一时都忘了她的身份,不禁伸手迎了上去。却见跟在公主身后的羽林郎抢了一步上前将她抱起,又派两人上前仔细检查了他带来的软轿,待处理停当,将公主稳稳当当的放上了轿子,那人才朝他一礼道:“例行检查,还请谢舍人勿怪。”谢渊认得这张俊美非凡的脸,对他的身份也有了计较,从容回礼道:“秦司戈多礼了,本就是例行公事,谢某无可厚非。”两人在这里你一句我一句的斗机锋,朱南珍可熬不住,一掀开帘子见两人这架势也不知在磨蹭什么,不禁催促到:“三郎哥哥,还不走吗?”谢渊温和一笑:“这就出发吧。”“好嘞~”朱南珍嘴里似模似样的应和着,满脸傻笑兴致高昂的放下了帘子。这一下让两人都有些怔忡。于谢渊而言,他是许久没见过公主这么开心了,这样的朱南珍让他依稀又看到了那个从小追着自己的小尾巴,心内一暖,不禁为自己大胆向皇上讨来的谕旨暗暗庆幸。而于秦骁而言,则是一种强烈的陌生感。这一年多来他几乎每日不离公主身边,却从未见过她这样的笑,这样的开怀。在他眼里,公主虽年纪小小,却难得稳重又懂事,对人宽容对事又惯会忍耐,很少随着自己的性子做事,与她说话,常让他有种这哪是个小娃娃的错觉。可眼前这个公主,若不是还是那副样貌,都要让他疑心是不是换了个人。(老作:哎哎哎秦司戈您这么敏锐的脑洞不去六扇门挂个职实在是可惜啊~不知飘在哪个次元的小一:尼够)众人各怀心思步履匆匆,不多时便到了曲江江畔,待朱南珍下了轿,见那岸边水中无处不装点得火树银花,精致华美,心想若这会儿是小一站在这儿,恐怕又要一脸苦大仇深的叨叨什么“风剑主意毒草”了吧。(小一:你懂我==)且说谢太傅正领着一众家眷在船头候着,见朱南珍登了船,便呼啦啦跪了一片给她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