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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怎么来了?”“过来看看进度。”杨亦遵走到他面前站定,天气炎热,才几步楼梯,他额头上就出了一层汗。“哦,导演应该睡了。”夏为用余光迅速打量了一下杨亦遵,“天热,我送您回房。”酒店被包下的时候,专门留了两间套房,以备接待上级使用,夏为到前台领了房卡,和杨亦遵一起上了楼。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走廊里灯光晦暗,谁也没有先开口。“501,这间。”夏为替他刷开房门,房卡放进插槽里,开了灯,接着转身让开路。杨亦遵站在门口没有动,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怎么了?”夏为被盯得不自在,果断抬头直视回去,“是要叫宵夜吗?”他话刚问完,杨亦遵抬起手,作势要摸他的伤口。夏为立即后退了一步,他得承认,他都不是受了惊吓,而是他怕疼,这几天睡觉他都不敢压着,更别说拿手碰了。杨亦遵的手悬在半空,也没有收,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好像入定一般。气氛充斥着压抑,夏为很快喘不过气来,许久,四处乱瞟的目光落到杨亦遵的手上,眼神变了:“你的手怎么在抖?”杨亦遵这才回过神来似的,挪开紧盯着他的视线,垂下胳膊:“没事。”夏为看着他失落的模样,莫名一下子就心软了,捏住他轻微发抖的手,大拇指摁在掌心给他轻轻按压,以减轻痛苦。杨亦遵是个很讨厌被陌生人触碰的人,夏为原以为他会甩开他,结果没有。他就这么直直地站着,任夏为在他手掌上揉捏。这不是夏为第一次看见杨亦遵手上的伤口了,纵使隔了这么久,他依然对这可怖的伤痕感到心惊,想了想,试探着问:“它……怎么弄的?”杨亦遵翻开手掌,如同看待死物一般瞟了眼上面的疤痕:“神经坏了。”夏为猛地一怔,手指握紧了:“你没知觉?”杨亦遵摇摇头。“怎么会……”夏为难以置信般,双手把他的手掌捧起,反复按压了几个xue位,眼里全是震惊,“这是……这是怎么弄的,怎么会这样,你还这么年轻,身上怎么能留这样的伤?”杨亦遵轻轻把手抽回:“为了找一个人。”夏为脑中嗡一下,霎时一团乱麻,他知道,他已经有些失态了。这种时候是很容易露出破绽的,聪明的话,现在他就应该马上离开,回自己的房间去。然而总是事与愿违,这一刻,心中还是某种情绪占了上风,夏为低声说:“那个人,比你的手还重要吗?”“他比我的命都重要。”杨亦遵看着他说。第19章屋外的虫鸣声响了起来,燥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抱歉,”杨亦遵捏了捏眉心,“我多言了。”失态的原来不止他一个,夏为低头说:“没有,你……您压在心里太久了,说出来会好一些。”“你额头的伤让我想起了他。”杨亦遵捂嘴低咳了一声,“受伤的事,保险公司会有赔偿,不用担心。”“老夏——”不远处有人喊道,“你那儿有水果刀吗?”夏为回过头,是管清溪。“咦?杨总来了。”管清溪拎着一个冰西瓜出现在转角处,看见杨亦遵,犹豫着要不要走过来。“早点休息。”杨亦遵扫了一眼,又变回那副冷冰冰的模样,转身进了房间。想到杨亦遵就在隔壁,夏为一夜没睡好,早上天蒙蒙亮就醒了,左右睡不着,干脆带上水壶去片场等开工。他一直是最下功夫的一个,但今天到了地方,发现莫森已经在那儿了,正和一位灯光师商量事情。“这么早。”莫森和他打招呼。夏为冲他点头:“在布景?要帮忙吗?”“不必了,一会儿有专人过来。”莫森说完,在他额头上扫了眼,眼里闪过一丝犹豫。“你的伤口什么时候能拆线?”过了一会儿,莫森为难地问。夏为与他对上眼,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需要的话,今天我收工后就去拆。”“真是不好意思啊,小夏,”莫森过来拍了下他的肩膀,“马上要进入雨季,我们想把博物馆那场戏先拍了。”“没事。”夏为表示理解。很快人陆陆续续地来了,夏为换了妆发,和管清溪对台词。他表情和动作都非常投入,带动着管清溪也迅速进入状态,两个人正专心工作着,不远处的于柳又开始借故生事,非说自己的一只祖传的玛瑙戒指不见了,支使一群人帮他找。片场人多眼杂,所有工作人员的背包都是放在一起,由专人统一看管的。夏为带的一只装水壶的小包也没能幸免,被于柳的助理拽出来一通乱翻。夏为还未开口阻拦,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几天没来,我怎么不知道,现在强盗也能当助理了。”杨亦遵缓步走过来,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今天穿着一件素面的衬衫,没有打领带,袖口随意地挽在腕间,露出一只价格昂贵的名表。杨亦遵的身材确实好,简单的衬衣穿出了卓尔不凡的气质,哪怕现在走在演员扎堆的片场里也毫不逊色。昨晚杨亦遵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除了夏为和管清溪,剧组里没几个人知道,此时他的出现,让不少人都始料未及。“未经允许随意翻动他人财物,我记得可视为偷窃吧。”杨亦遵冷声道。莫森从远处过来,与杨亦遵打了招呼,扫了眼地上翻得乱七八糟的背包,质问:“这是怎么回事?”于柳从杨亦遵出现的那一刻就知道大事不妙,与经纪人对视一眼,后者忙跳出来打圆场:“各位,不好意思啊,我们小柳丢了个东西,特别着急,一不留神翻错了包,都是误会,都是误会,我们马上收拾好。”莫森向来只痴迷于拍戏,对这类杂事不怎么上心,挥挥手让他们赶紧去收拾,别影响了进度。可惜杨亦遵不吃他那套,直接跳过经理人,直视于柳:“你刚刚动了谁的东西?”冷不防被点名,于柳明显慌了神,他一早就知道夏为海选时脖子上的伤是谁弄的,因此理所当然地认为杨亦遵不待见夏为,而对于后来的各类传言,也被归结为夏为为了虚张声势自己散播的。就是因为认定了夏为毫无背景,话不多性格也不如他吃得开,于柳这才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此时的情况却让他一阵傻眼,无论他自己有没有后台,杨亦遵都是他绝对不敢得罪的,谁都知道这位是光鑫的掌门人,杨家的唯一继承者。“我不知道。”于柳白着脸。杨亦遵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于柳手心出了一层冷汗,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