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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看到凌寒对别人表示温柔。他怕自己又一次的硬拖凌寒退场——曾经不止一次发生过这样令凌寒尴尬的事。但凌寒什么都没说,可何悠自己清楚:长此以往,凌寒会讨厌他。“我……”面对着如大海般的眸子,他无法拒绝,“…去……”“太好了!”允诺的一个字,竟换来凌寒开心的笑脸。“悠,我到时有惊喜送给你!”但是,何悠依然没有去参加舞会。他不想看到女生围着凌寒,他不想看见凌寒为学生弹琴,他更不想看到自己因为嫉妒而扭曲的脸。他没有去,凌寒也没有回来。何悠问遍了所有人,他们都说凌寒一个人早早的就离开了会场。冷风吹在脸上,想要将肌肤割开一般。何悠顾不得这些,拼命得在校园中找寻着凌寒。“凌——寒——”每一声呼唤都像要将何悠的心撕裂开一般,可无论多少次呼唤,都始终没有凌寒的身影。拖着身心疲惫的脚步,何悠往宿舍走回。无数次的呼唤早已让心碎成片片,疼痛也仿佛麻木,让他如失掉心魂一半。他失去了,他失去了他的心,他失去了他心中的位移。他好像见凌寒,即使是那种对任何人都毫无差别的笑容——那让他又爱又恨的笑容,他也好想见到。宿舍外的院墙下,好像蜷缩着什么。何悠走过去,只想看个究竟。没想到,却对上一双蓝色的瞳“凌寒……”何悠僵在那里。他想说“你原来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但他没有说;他想冲过去抱住凌寒,将他吻个彻底,但他没有动。他只是换了一声令他心痛的名字,站在那里。“何悠。”凌寒没有穿外套,单薄的身体似乎冻僵了。缓缓开阖的嘴唇也微微泛着不吉的苍白。“你怎么……在这儿……太冷了……”何悠蹲下修长的身体,“起来……我们回去……”他不知自己在说什么,只知道这些不是他想说的。伸出的手碰触到凌寒的肌肤,从之间传来刺骨的冰冷。他究竟在这里多久了?“何悠。我想和你在一起,只想和你在一起。我喜欢你,只喜欢你。……我爱你……只爱你。”舒缓的语调、平静的声音,飘荡在空中,被冷风春的颤抖。剥离了华美的修饰,只剩下最简单的告白。“为什么现在说这个?”或许是愿望实现的太晚,连惊喜都减半。但只有何悠知道,他努力控制着激动,让自己平静——他有更加想要的东西。“因为爱到无法控制。”直视而来的眼神,平静中带着哀伤。何悠第一次发现,从相遇起,总是逃避别人视线的凌寒,却总是直视自己。“总是笑着的泥,也会?”“即使是我,也会。”与平日相同的笑容中,有苦涩的味道。“这样,我们就不能再做朋友了。”何悠的话仿佛宣告着死刑,凌寒低下头,从因为何悠夸奖好看而留长的前额发丝中,隐约可见痛苦的皱在一起的眉。慢慢的,何悠心疼得捧起凌寒的脸。美丽的蓝眼睛,因为泪水的洗刷变得更加清澈。“现在,我们要开始,做恋人。”最温柔的眼神、最温和的声音、最温暖的表情,放在一起,成了恋爱中人特有的——甜蜜而哀伤的表情。看着自己爱着的人特有的、笨拙却充满怜惜的表情,令寒流这类的脸上展开一个绮丽的笑颜。何悠心痛的把恋人纤细的身躯用入怀中,抚摸着他冻僵的脊背,有些内疚又有些幸福的对凌寒说;“对不起,寒。但是请你原谅我的自私。我知道,你不可能只对我一个人笑。那么,答应我,请只对我一个人哭泣吧。”(三)凌寒对何悠的爱,纯净的若一捧山泉。满满的,无尽的,纯粹的。他的日记从他们恋爱开始,就换了新的一页。每一天,都记录着甜蜜的点点滴滴。其实,也只是些琐屑的事情。但哪怕是何悠递过来的一杯水,一个默契的眼神,一句体贴的话语,甚至是一个不经意的吻,凌寒都会记录下来。在写的时候,他是笑着的。那种笑容,除了何悠谁也看不到。因为这种笑容只有在何悠照顾他时,何悠露出拙拙的样子时,以及吵架后何悠哄他开心时,才会露出来。他感到幸福,所以珍惜每一天。他甚至与感谢那个生下他就将他抛给他父亲的做明星的意大利母亲,因为她生下了他;他也感谢那个因为他是私生子所以从来没爱过他的父亲,因为他养大了他。有了现在的幸福,他庆幸,他庆幸自己忍受过了孤独,活到了幸福来临的一天。“凌寒爱何悠,何悠爱凌寒,凌寒与何悠相爱。”向绕口令一样的话,凌寒写满了一张纸,对着它傻笑,并一遍一遍的念着。当何悠偷看时,他害羞的将纸揉成一团,红着脸也不肯说到底是什么。何悠问急了,他俯到何悠耳边,轻轻说:“这是得到幸福的咒语。”即使毕业了,两人的工作地点相距不近,但三不五十的,总是会在一起,像真正的恋人一样,去逛街、看电影、品尝个种各样的料理,或是在凌寒家,依偎在一起说着些什么。凌寒的日记还在继续,连等待与何悠见面的每一天都有无限的甜蜜。他期待着放长假,这样何悠就可以在凌寒家住一段日子,过属于他们自己的生活。(四)不幸往往就是这样,有多少幸福就有成倍的眼泪。当一个自称为何悠母亲的标志妇人出现在凌寒面前时,凌寒就明白了:自己的幸福,已走到了尽头。他对何悠的母亲说:“何太太,我明白了。”“何悠,我爱你。我真的真的爱你。我的身体中每一个细胞都在爱你,痴痴的爱你。”凌寒依然是笑着,但那笑,看不见明媚与希望。“但是,”他的笑容依然在继续,“我累了。现在我才知道,爱一个人,用全身心去爱一个人,好累。我累了,我想休息……所以……何悠,我们,分手吧……”他笑着说完,笑着离开。爱,要爱的彻底;伤害,更要伤害得完全。他知道,自己此刻的眼泪,只会是给恋人深深伤口的一剂止痛药。所以,他没有哭。所以,他笑了。目送着凌寒越来越远的身影,何悠一向缺乏表情的脸上依然没有表情。双手紧紧握着拳,鲜血,顺着指缝流了下来,一滴一滴,淌到地上,代替了泪,流着。绷得紧紧的唇轻轻慢慢的开合着,从中发出的声音连他自己都听不清。“凌寒,我爱你。”“我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