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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去全部风采。厅中响起了窃窃私语声,还夹杂着几声轻笑。徐氏自然有自己的小心思。她素来自负美貌,昨日见新人容光照人,难免起了一较长短之心,今日出门前着实好好打扮了一番。但心中所想被人这么毫不客气地说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她一张俏脸涨得通红,竖眉道:“五弟,你这是什么意思?”谢冕伸手拂了拂衣袍上不存在的灰尘,凤眼一弯,笑得风流倜傥:“我自然是夸三嫂美貌动人。”他一个做弟弟的这么夸自己的嫂子委实有些放肆。徐氏也不知怎么想的,一愣之后却回嗔作喜:“五弟这话说的违心,要论美貌,我哪及得上你新娶的媳妇。”谢冕漫不经心地道:“她到底年纪还小……”余话未提,也不知徐氏脑补了什么,神情更高兴了,自然不在意谢冕先前刺的那一句,更是不再提见面礼厚薄之事。朱弦在一边看戏看得津津有味:徐氏,还真是好糊弄啊。丁氏暗暗摇了摇头,拉着朱弦给她介绍许老太太身边的两个妇人:银盆脸,大眼塌鼻,一脸富态的是二叔谢海的妻子卫氏;身材娇小,细眉细眼,精明外露的是三叔谢江的妻子田氏。朱弦送她们的是皮毛护膝,两人分别赏了她一对金镯子和两股镶珊瑚珠赤金芙蓉钗。接下来就是丁氏和徐氏,朱弦照例奉茶,送上针线,丁氏自然不会为难她,送了她一套赤金石榴石吉祥如意头面。石榴石虽不贵重,但寓意着多子,倒是取了个好兆头。徐氏却拿着朱弦送上的绣着兰草的绣囊反复看了几遍,一脸嫌弃地道:“料子倒是不错,这花样子实在太老。”丁氏头疼地打圆场:“我看着倒还是不错,怪精致的。”徐氏冷哼:“大嫂惯会做好人,我性子直,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竟是连丁氏的面子都不给。丁氏脸色微变,咬了咬牙,居然没有再说什么。朱弦却一点儿也不生气,软糯糯地笑道:“我这花样子确实旧了,三嫂若有好的,教我描两个呗。”小姑娘的笑容甜甜的,大大的眼睛真诚地看着她,别有一番纯真可爱。徐氏想到谢冕说的“她到底年纪还小……”,忽然什么气都消散了,长得好又有什么用,一团孩子气,连自己为难她都看不出。自己跟个傻孩子较什么劲。“罢了罢了,我叫小丫鬟送点新样子给你。”她不耐烦地道,随手递了一个锦匣给朱弦,“送你的。”朱弦笑眯眯地接过,谢了她。徐氏催道:“你不打开看看吗?”她一副急着炫耀的模样,朱弦自然不会扫她的兴。锦匣打开,众人又是一阵惊叹。匣子里是一个金累丝镶玉嵌宝牡丹鸾鸟纹分心,虽比不上太夫人送的百宝累丝金冠珍贵,却也是珠光宝气,华贵异常,一下子就压过了丁氏。丁氏的脸色有些难看,却不好说什么。朱弦心里有些奇怪:徐氏是庶女,按理说不可能有太多陪嫁,谢昆则为庶子,生母是敬伯原配陶夫人的丫鬟,也不可能有太多私财贴补他们,徐氏的出手怎么这么阔绰?看她一身打扮,也是价值不菲,谢家就没有人起疑心吗?徐氏得意洋洋地看了丁氏一眼:“四弟妹进门的时候我送了她一个嵌宝累丝满池娇分心,总不能亏待了你。”朱弦笑盈盈地谢过徐氏。她真是太喜欢徐氏这种性格了,明明不喜欢他们夫妇,却为了出风头,扫丁氏的面子,出这么重的礼。而且张扬跋扈,有什么都摆在面上,三句两句就能被糊弄住。要是谢家的人都像徐氏这样,她的日子想必会十分好过。两个嫂子见过,剩下的就是一些远亲以及谢冕年将及笄的庶妹谢阳和丁氏刚满周岁的女儿宝姐儿,朱弦送了谢阳一对金戒指,宝姐儿一个金锁片。其余远亲年长的送上针线,年幼的送放了银锭的荷包,各有表礼。好不容易告一段落,许老太太见谢冕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知道他已经不耐烦了,心疼地道:“冕儿和他媳妇昨儿累着了,先回去休息吧,晚饭再到我那儿去吃。”谢冕笑嘻嘻地道:“还是你老会心疼人。”许老太太瞪了他一眼,眼中却止不住流出笑意:“记得和你父亲打声招呼。”*思齐院中已有人在等她。刚进院门,朱mama就快步走上前向她禀告道:“奶奶,东跨院的朝歌和暮舞两位姑娘求见。朝歌,暮舞?朱弦疑惑地看向恭敬地候于廊下的两个年轻女子,见两人一个轻盈多姿,一个柔媚多情,都生得姿色不俗,身段婀娜,打扮和寻常丫鬟全然不同。她反应过来,这应该就是谢冕纳的那两房美姬了,平时住在东跨院。她不由似笑非笑地看了谢冕一眼:“五爷,不给我介绍一下吗?”两个女子听到动静,看到谢冕,顿时两眼放光。争先恐后地迎上来,盈盈下拜叫道:“爷,奶奶。”边行礼边含羞带怯地偷偷瞄向谢冕,两双剪水瞳子仿佛长出了小钩子,恨不得把谢冕一把钩回去。谢冕摸了摸鼻子,露出疑惑之色:“你们是谁?”两人的神情顿时僵住了。轻盈多姿的那个急急开口道:“爷,奴家是朝歌。”柔媚多情的紧跟着道:“爷,奴家是暮舞。”谢冕恍然大悟:“原来是朝歌暮舞。”朝歌和暮舞露出喜色:“爷想起我们了?”谢冕摇摇头:“不记得。”朝歌和暮舞的神情再一次僵住。朱弦心中暗暗鄙视:装,再装!连自己睡过的女人都不记得,谁信呢?不过看着两个美人被他噎得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心中居然有些高兴,总算不是她一个人被这家伙气得心口痛。朝歌反应过来,珠泪盈盈,楚楚可怜地看向谢冕道,声音温柔似水:“爷忘了吗,您是在前年的牡丹宴上收了奴的,奴天天盼着见爷,可爷每次都是深夜过来,天不亮就走,叫奴好生不舍。”“是吗?”谢冕淡淡道,又问暮舞,“你也是在牡丹宴上跟了我的?”不知是不是错觉,朱弦总觉得谢冕这会儿的神情有些冷。暮舞红着脸道:“五爷忘了吗?奴婢是在去年五爷的寿宴上跟了您的。”谢冕淡淡瞥了她们一眼,忽然大声叫“黄鹂”。黄鹂快步跑了过来,恭敬地道:“五爷,有何吩咐?”谢冕道:“这里太闷了,你去二门吩咐扫雪备马,我要出门。”扫雪是他的贴身小厮。黄鹂应下。朝歌和暮舞愕然看向谢冕,齐齐喊了声:“五爷。”莺声呖呖,语带恳求,说不尽的婉转动听,脉脉含情。谢冕微微一笑,态度风流,先前的冷淡仿佛朱弦的错觉,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