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瞅着他四处漫步的时机,冰糖刻意拿起那柄木剑,佯作挥舞。阮翎君瞧见她的人影,并未出面招呼,却是躲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柔弱似水的女子正持剑舞动着剑花,合体的衣裙包裹着她窈窕有致的曲线,在她一转一挥之间,宽大的衣袂随着剑锋舞动,宛如一朵逐渐盛开的桃花。“不是让你好生休息,不必勉强了吗,你怎的偏要不听我的话。”话这么说着,他的脸上却噙着温柔的笑意,走到冰糖面前道,“你怎会这套剑法,莫非是伶俐教你的?”冰糖眨了眨眼,仿佛被发现后不好意思地闪动着双眸,有些羞赧地低语道:“实不相瞒,一早望见少主舞剑的身姿,甚为惊艳,于是这才班门弄斧,让少主笑话了。”阮翎君眸中掠过一丝讶异,惊疑道:“只看了一遍,你便已记住那么多?”冰糖垂眸一笑:“只是依样画葫芦罢了,少主莫要笑我。”阮翎君的面容笑意更深,他凝视着冰糖灵动的水眸,似有深思。须臾,便自她手中取过木剑,赞然道:“你功底虽然薄弱,但记忆力甚佳,若每日都坚持苦练,他日必能成器。”“少主这是……”冰糖受宠若惊。“好生看着,我可不轻易收徒。”阮翎君莞尔一笑,迷得冰糖头晕目眩,沉浸在粉红色的海洋里无法自拔。他虽持着木剑,目光与神色却并无两异,那柄木剑在他手中便有如得到了灵性一般,散发出铮然的剑气。日上枝头,晨风徐徐,飘逸的身姿与凛然的剑气交缠辉映,就如电影里的画面一样唯美。一套剑法舞毕,阮翎君将木剑交还给冰糖,和悦道:“看清了吗?”冰糖哪里看够,腆着脸假装迷惑:“有一处地方我有些不懂,可否请少主再来一遍?”瞧着她好学的模样,阮翎君又怎会拒绝,便道了一声:“也好。”遂而又舞了一遍。遂而又问:“看清了吗?”冰糖摇摇头:“你耍太快了,慢一点再来一遍。”阮翎君无言望着她,心情复杂地又又来了一遍。这回舞毕,他脸上的神色已经没有了最初那般喜悦,将木剑推出,叮咛说:“你自己动手琢磨琢磨,光看没有用。”冰糖只好失落地接过来,可又哪里记得起他都耍了些什么,光顾着看帅哥了,连先前记住的那些剑式都忘得一干二净。她尴尬地站在原地,阮翎君也沉默着陪她一起站着。日光轮转,终于,冰糖还是鼓起勇气转过头,讪讪地笑道:“少主,我好像都忘记了……”她竖起一根指头,小心翼翼地说,“再一遍,最后一遍,好不好?”阮翎君目光含着深意,脸色微冷,缓步走上前来。却并未接过木剑,而是抓住了冰糖持剑的手,连手带剑包覆于掌心。男子刚毅的气息蓦然萦绕耳际,令冰糖情不自禁屏住了呼吸。“若有你这般的弟子,师父非得气死不可。”他取笑着,言语中也不知是何滋味,握着冰糖的手极缓、极仔细地一一讲解剑法的诀窍。冰糖只觉得胸口砰砰直跳,比方才跳得更快,她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以及他宽厚的胸膛所传出的,属于他的心跳声。不由自主地转过头去凝望那双眼睛,深幽静然,宛如深潭,望不见底。他的目光转过来,也深深地望住了她,沉稳的呼吸交缠着她的呼吸,仿佛随时随刻都会更加紧密……“看什么?”阮翎君冷冷瞪了她一眼,“专心一点。”冰糖骤然被冷水泼醒,茫然无措地眨了眨眼,连声道:“哦,哦……”闻得一声幽幽的叹息,阮翎君松开她的手退至一旁,负手肃然道:“习武分心是大忌,不但伤己,更会伤人。你不可再如方才那般三心二意,听见了没有?”冰糖大失所望,点了点头应声道:“是,少主……”却又听得阮翎君说:“既然你已是天水庄的大小姐,此刻起你就不再是冰糖,而是阮芷怜。你也不必再称呼我少主,你我将以兄妹相称,知道了吗?”冰糖怔然睁大了眼睛,岂止是失望,简直是绝望。都要以兄妹相称了,那岂不意味着她永远没有机会了吗?可她不能说不,万一心底那点小意思被阮翎君察觉,别说是机会,就连相会都不再可能。尽管百般不乐意,她也只得应下来:“是,哥……”阮翎君点点头,面容稍稍转柔:“芷怜,好好练功,哥今后还要指望你。”他的目光深沉,每一个字都带着几分重量,教人无法轻视。冰糖深深叹了口气,抓着那把木剑暗恨自己因小失大,万分别扭地挥舞起来。幸好下午的文课都是在阮翎君的书房里进行,她有半日的时光可以与他单独相处,这便成为冰糖最幸福的时光。吸取了练剑的教训,冰糖为了讨阮翎君的欢心,十分刻苦地看书,总是能找到不懂的地方请阮翎君授业解惑。哪怕频繁到严重影响了阮翎君自己的事务,他也只能耐下性子一一答解。“哥,这个地方是什么意思?”“哥,这个人想表达什么?”“哥,这个字怎么念……”直到夕阳落下,夜幕四合,冰糖万分满足地合起书卷,顿觉原来文化熏陶是一件如此美妙的事,为什么当初她就没好好念书呢?不过浪子回头,现在发现也为时不晚,她兴高采烈,神清气爽地去吃晚饭了,留下阮翎君独自面对堆成山的杂事,丝毫都没有完成,对着孤灯轻轻地抚了抚额。不出所料地,冰糖又被叶伶俐堵在了幽暗的小角落里,毫不犹豫地——壁咚。“看你这一副偷腥猫儿的嘴脸,真是教人看不下去。”叶伶俐依旧毒舌,连带着眼神都满是嫌恶。冰糖怡然自得地说:“看不下去,你不也看了一整天了吗,有什么好嫉妒的。”叶伶俐瞪大眼睛指着自己,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我会嫉妒你?少主乃人中龙凤,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配得上他吗?”“真爱是不会在意身份差别的,对不对啊,少主?”冰糖得意地说,朝她身后望了一眼。叶伶俐一愣:“少主?”她一回头,身后哪有人影,突觉胸口竟被人摸了一把,顿时恼羞成怒,厉声大喝道:“冰糖,你这个女流氓!”冰糖矮身钻过她铁一般的细手臂,动作快如狡兔,举起手中之物扬声说道:“你叫我什么?别忘了,我可是大小姐!”叶伶俐看见那样东西,脸色更为铁青,紧紧握起双拳自银牙从艰难吐出几个字:“还、给、我!”冰糖丝毫不受威胁,拿着拿东西对着灯光和明月,细细地端赏:“想不到,叶伶俐女侠也有这么柔情似水的时候,竟然会绣荷包。据我所知,姑娘家绣荷包,可通常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