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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快大下午,他们忙事去了李五更还没吃上一口饭。李五更瞄他一眼,揶揄道:“那麻烦云先生给我煮碗面。”云舒之懵住,他现在是会生火了,可煮东西完全不会啊,但又不能让李五更亲自动手,便吞了口唾沫,生硬道:“等着,我给你煮碗天下第一面来!”天下第一面,真好意思给自己贴金,李五更忍得肩膀轻抖,咳了咳,道:“好啊。”既夸下海口,怎么也得做个样子。云舒之在石板下取了棵生菜出来,这原本是李五更昨儿在早市上买来炒的。他拿出盆打水洗菜,弄起来倒是有模有样的。或许是平日里看李五更做菜看得多了,耳濡目染,多多少少也会些。看他烧水洗菜两不误,李五更也有点吃惊。还没来得及欣慰一下,云舒之接下来的做法让他目瞪口呆。只见云舒之把生菜齐好,拿刀将其切碎,然后放进还没开的水里,又扔了把面条下去,想了想,觉得不够两个人吃,再扔了把下去,水看起来不太够。面条一部分软在水里,一部分贴在锅上。李五更实在看不下去,提醒道:“拿双筷子搅一下。”“哎,马上。”云舒之抽筷子过来,用力一搅,水溅到手背上,烫得他赶快甩手。水逐渐烧开,白色的面条在绿水里翻滚,上头还起了堆绿泡,李五更看得顿时没了胃口。“你把生菜切得这么碎做甚?”他忍不住问,都快成沫了。云舒之夹了根面起来尝尝生熟,嚼两下觉得没好便把剩余的半根丢进火里,全神贯注地看着锅里,回道:“我记得上次你跟宝云煮稀饭就把菜叶切碎了的,怎么,煮面不能这样?”李五更怔了一下:“没……”之前何宝云吃太多肚子不舒服,他便煮稀饭吃。小孩儿不喜欢吃没味道的东西,于是就加了些菜叶进去,没想到云舒之竟然给记下了。觉得面已经熟得差不多,云舒之抄起筷子就开夹。他用筷子吃饭还行,下筷如风,可要从锅里夹面就有些无可奈何了――一次只能夹几根。“我来吧。”李五更接过筷子,两三下就将面捞完。“会调味吗?”云舒之捏了捏衣角,煮次面比打场架都累。“肯定会!”说罢将味精、胡椒粉那些拿来,他也知道不能多加,便一样少放点,李五更有伤,不能吃胡椒粉,他便只放了自己那碗。放好调料,端面上桌,然后眼巴巴地瞅着李五更,要他先吃。李五更在他热切期待的目光下夹了一小筷子,咬了口嚼上好一会儿,吞下去,昧着良心说道:“还不错。”就是有点怪。云舒之喜笑颜开,喂了口进嘴里,味道跟李五更煮的完全不一样,表情刹时皲裂,而后抬头又见李五更吃得欢,似乎完全没觉得难吃。他再夹了口,快速吞下,自我欺骗道――其实还是可以的。“云舒之。”李五更叫他,指腹摩着掌心那块疤。“嗯?”云舒之傻愣愣地从碗里抬起脸。筷子在面里搅了搅,李五更嗫嚅半晌还是没把想说的话说出。“多煮几次就熟练了,菜叶不用剁碎,直接放下去会好得多。”云舒之受教,忙点头:“记下了,等我出师就去店里帮你。”“行。”李五更道。吃完面又想起做衣裳的事,“你先站起来一下。”虽疑惑但云舒之还是照做,李五更拿出绳子测他肩宽、身高。“手抬高点。”云舒之抬手。李五更将绳子绕到他后面,一只手从他腋下穿过,另一只手去接绳头,比好系紧。这过程中难免会有触碰,云舒之呼吸一滞,立时心猿意马,鬼使神差地伸手护在他身后。眼看就要拥他入怀,玄清道人突袭而来,恰好撞见这一幕,非礼勿视,欲转身赶紧走。云舒之尴尬地收回手,规矩地喊了一声:“师父。”惊觉有人来了,李五更打个结收好绳子,他已经量好,这师徒俩有话要谈,也就不在此碍着,主动出去给他们腾地儿。晚饭时候,吃的是玄清道人从酒楼里带回来的饭菜,加一壶徐记酒家的千杯醉,三人共饮。师徒俩大快朵颐,李五更却并未动筷,而是忧心问道:“道长,仲祁安呢?”玄清道人吃得正欢,头也未抬,玩笑道:“买酒没钱,我就把他当在酒馆做苦力了。”当酒馆去了?李五更诧异。云舒之跟他解释:“他把人家酒馆砸了,徐老板就将他留下来,不赔不让走。”这小孩儿还真是无法无天,什么人都敢惹。徐九容有两样是出了名的,一是容貌,二是脾气,若是哪个不长眼的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绝对会吃不了兜着走。仲祁安在徐记酒家闹,徐九容可不管他年龄几何,逮着就收拾一通。玄清道人这些年来对仲祁安疏于管教,导致他性子娇纵,如今大了,更加飞扬跋扈,想管也是有心无力。平日里仲祁安犯了错,不论怎么处罚,他就是不改。现如今踢到徐九容这块钉板,看他还怎么横。“他砸酒馆做甚?”李五更吃惊不已。“没经过徐老板的同意就把人家的镇店之宝给偷喝了,小二便训斥他几句,他倒好,就地撒泼。”云舒之道,心里也十分惋惜。仲祁安小时候很听他的话,也不敢胡作非为,可自己下山后,他就跟脱了缰的野马一样。道观里的师兄弟念他小,又是观主的亲传弟子,也不好加以干涉,没想到才短短几年就成了这个样子,是该好好教一教了。天快黑尽时,仲祁安被五花大绑地送了回来。徐九容绑人的法子绝妙,既不会让他感到痛,又伤不到他,只是一旦被绑上,全身捆成一团,动弹不得,是又累又难受。仲祁安哪遭过这种罪,在酒馆里就开骂。徐九容当作没听到,直接把他扔进柴房里,等有空了,才放他在马背上送他回去。门是李五更去开的,当看到仲祁安狼狈地躺在地上吓了一大跳,忙去给他松绑,可不知为何绳子越拉越紧,仲祁安痛得嗷嗷大叫。云舒之和玄清道人在一旁装聋作哑,等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才去帮着解绳子。“你小子还敢不敢横了?”玄清道人偷笑。“师父……”仲祁安委屈巴巴地瘪嘴。“让你砸人家的酒馆,下回再这样看谁管你!”玄清道人骂他。仲祁安受苦一下午本就心里不平衡,如今回来非但没人安慰反倒挨骂,当即泪水决堤,边嚎边哭。天一黑四邻八舍都歇下了,他这样肯定会扰到其他人。云舒之当即点他哑xue,拿起折扇狠狠打他手。“憋着,不准嚎!”他斥道,“扎好马步,先反省半个时辰,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