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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也失去本该有的灵敏反应,也只是觉得奇怪,没有觉得紧张惊讶。“有些人,也许再也回不来。”莫树淡淡道,“你要去看看么?”……好奇怪的说法。为什么再也回不来,难道县城外面有什么危险?呃,当兵是很危险,但现在天下太平,好像没有什么大规模的战争吧?南哥儿在心里嘀咕。“……真不好玩。”莫树呢喃,“哼,什么大道仁义,都是狗屁。”呜啊,总觉得,莫树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明天,南哥儿去么?”莫树再次问道。总觉得如果自己说不去的话,大概会让莫树很失望——南哥儿并不希望这样。虽然这个男人没谱又很欠扁,自己每每都被气得抓狂,但他还是知道好坏的。这个县城的人,都对自己持一种宽容温和的态度,而莫树的态度更是毋庸置疑。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不愿意让人失望。而且,南哥儿也发现莫树先生执拗的本事——如果自己不做出他满意的回答,就会一直纠缠下去。这简直就让人绝望。于是,他迷迷糊糊地恩了声。“真真儿值得人怜爱的孩子。”似乎听到莫树这样笑道。但南哥儿被睡意亲切地呼唤着,迅速抛下莫树去跟周家大哥玩儿去了。床那头的人呼吸平稳,已经迫不及待地进入了沉眠中。莫树确认后,爬起来,小心压住被子不让风进去,然后爬到南哥儿睡觉的那头,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有些微凉的体温,让南哥儿在梦里砸吧着嘴,想要躲开一点。但莫树哪有这么好相与,伸手一揽,将人整个人抱进来。大概在梦里也察觉到莫树不可能放手,南哥儿推拒了一下下,然后懒得麻烦一般,整个人往莫树怀里扎去——在内力的催动下,那里现在变得暖和了。莫树扬唇一笑,伸手拍着南哥儿的背。本来,他不想凑过来的。只是这孩子的态度,让人很高兴,情难自禁。多么敏锐却又可爱。20、第20章20、第20章...“大人,此次出行,不知何日才能与您相见。”说话的是一名极为年少的孩子。他稚嫩的脸上,此刻却显出一片严肃郑重的神色。而且,南哥儿注意到,此刻,在这些孩子们的口中,称呼莫树为大人。莫树坐在公堂之上,看着满聚一厅的半大孩子,没有说话。“请您千万要保重身体。”另一个与那少年差不多大的及笄少女也道。“您是我们的希望和依靠。”虽然坐在莫树身边的南哥儿很想诽谤莫树到底哪里值得人依靠了,但此刻气氛实在太过于凝重,所以他面上看来只是一片冷静。“还有,大人,就交给您了。”另一个孩子则是冲南哥儿点个头,深深稽首。南哥儿表面上是不动声色,实际上心里已经彻底地无语了——这个,托付人的口吻是啥意思?为什么要交给我!今天一早,县里满十三周岁的孩子全部都来到了衙门的公堂中,他们的亲人长辈则是在堂外默默观望,并没有进入里面,现下跟莫树说话的,均是半大的孩子。就算是南哥儿再试图无视广田的总总诡异之处,他也算是看懂了——其他地方的征兵根本不可能如此隆重。在这个世界,征兵一般就是没有合适工作的青壮年实在没办法,才去应征入伍的,也就是找个工作,而这工作的职业就是“士兵”。虽然也有扬名立万,纵横战场的英雄,但那都只是极少数,一般的士兵就是混到一定年龄,领了国家发放的一点银钱,回家种地或者干点别的什么。——这还是能够在军队中活下来的前提下。总的来说,入伍其实是走投无路的选择,但在广田,似乎被赋予了某种悲壮的义务跟责任。所有能来的人,都沉默地站在公堂外,县衙的大门也大大敞开着,很多人都安静站在外面,看着这些小小的孩子一脸老成地跟莫树说着话。南哥儿早上买菜时,也发现县城里面不与往常的沉寂气氛。现在在这里,他想他大概知道了期间的缘由。因为这些孩子要离开广田,进入君曜国的军队么?莫树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那些孩子们说话。那些毕竟都还不是成年人,说了没多久话,都哽咽起来,有些的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眼泪只是流了满脸。但却并没有一个孩子说不去入伍之类的话,只是说,舍不得双亲,舍不得朋友,舍不得夫子,舍不得街坊邻居,还舍不得隔壁家的小狗小猫……面对满堂孩子们的哭泣,莫树还是一言不发。倒是那些外面的人们,也跟着悉悉索索地说着话,一边抹着眼泪。南哥儿在一边看着,倒是真的不知道莫树到底是怎么想的了,或者说,不知道广田的这一惯例是为什么。过了很久,莫树才终于抬起头,看看明亮的天空,轻声道:“真是个好天气。”莫树的话虽然声音不大,但却使得在场的声音都安静了下来。闻言,南哥儿也转头去看门外的天空。初春的天空有点发白,空气中还有些寒气未褪,但却让人看起来就觉得——格外的精神。有一种,一切都才开始,充满了爆发力和希望的感觉。“这样的天气,很适合去做点什么。”莫树又道,然后微笑,“你们,不就是要去做出一番事业,才决定出去的么。”不得不说,莫树虽然并没有说什么煽动性的语言,但却莫名的,在此刻的气氛下,使得人心激荡。“你们的亲人,兄长,他们能做到的,你们也能做到。”莫树淡淡道。他没有表现出什么慷慨激扬的情绪,也没有拔高声调,只是那样平静地说着,安静的,就好像,说的就是事实一样。公堂内外,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在倾听莫树说话,就连一直没有什么代入感的南哥儿,都不禁扭头看着莫树,听他说话。“出去做点什么。”莫树道,“不要忘记你们的身份。”总觉得,莫树说最后一句话时,表情显得非常的冰冷。不是那种气温上的冰冷,而是一种极为麻木,无畏的冷酷。南哥儿被莫树的表情“冻”醒了,困惑地看了眼莫树——他对于自己的感觉,还是很有信心的,他相信自己刚才并没有出现感觉错误。而且,周围人的沉默,也都证实了自己的感觉绝对不是多疑。莫树刚才,的确展现出了非常冷酷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