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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愁的。不必多想了,过来吧。”“不是,伯伯。我是真的小急。你说的对啊,我这都入宫了,哪还有什么别的心思了。早一点,晚一点,不都得挨这一刀。可万一待会儿您动刀子时我憋不住喷出来了,那多不好。伯伯,您行行好,让我解个急吧。”老太监朝面容稚嫩的沐青看了一眼,似有所动,沉默片刻,指着外头正屋对面的一间偏房道,“那里有尿壶,去了便过来。”说完朝外面喊道,“下一个。”“谢谢伯伯。”沐青脸色一松,捂住下半身就急急忙忙出了屋。稍顷,林信领了最后一名少年进来。老太监朝他吩咐道,“去看看那小子,出恭完了便带他过来。”“是。”林信应声出屋。穿过正厅,推开偏房,房门打开的那一瞬,瞧见正从窗柩翻出半个身子的沐青,一愣之后,大声喊道,“快来人!”喊完便立刻上前欲抓沐青。沐青毫不迟疑,手脚并用,转眼翻过窗柩,猛地跳了下去。好在窗沿不高,他落地后抖了抖脚,听到后头有人追来的声音,他踮起脚尖,四处看了一眼,发现这边是一片竹林,便朝竹林中的小道中跑去。林信随后赶到,身后跟来数名小太监。瞧见沐青逃离的背影后,林信脸色一沉,“前面远些便是御花园,可千万别让他跑进去,万一被发现了咱们全都要掉脑袋。赶紧追。”小太监们听完一个个脸色大变,抬脚便追进了竹林中。半个时辰后,林信带着太监们返回了净身所。林信一个人进了屋,这会儿除却逃离的沐青所有的少年们都已净了身,老太监正用水净手。满满的的一盆清水,在他的手下逐渐转为腥红。听闻脚步声传来,他问,“人呢?”林信垂首道,“奴才追过去的时候,他正巧闯进御花园的景湖内,见到奴才们追来,他回头喊了一声‘我宁可做鬼,也绝不做太监’,说完便投湖了。奴才们怕有人经过,便赶紧回来了。管事大人,奴才办事不利,请您责罚。”“看着是个聪明的孩子,没想竟倔在这上头,可惜了。”老太监叹息一声,将洗净的手从盆里拿出,用布帛擦干后,摆手道,“让你底下的人嘴巴紧一些,此事莫要让人知晓,夜里记得去把他的尸首捞上来,找个地方埋了。”“是。”“还有,等那几名少年熬过去后,挑两个脸蛋清秀文静的,送到宣华宫去,文妃娘娘会好好奖赏你的。”林信面露喜色,“多谢管事大人教诲,奴才记着了!”“你还年轻,多听,多学,前途大着呐!去罢。”“是。”林信闻声而去,出门时,脸色瞬间收敛,面无表情。第5章身份子时三刻,月明星稀,鸟倦虫鸣。御花园内万籁俱寂,偶有数名值班的侍卫齐步而过,人去无声。御花园中央,诺大的镜湖平波微澜,月光的疏影洒落在微澜的湖面上,泛着银光,给冰凉幽静的镜湖添了一分神秘的气息。忽而,天地间荡起一阵秋风,肃杀而来,吹得湖面平波骤起,吹得林中树叶沙沙作响,吹得整个御花园在沉睡中幡然惊醒。昼夜交汇之刻,传说,也是阴阳交汇之机,阴气最重之时。此刻,镜湖旁的竹林小道中,缓缓出现两道人影,他们身形微颤的朝镜湖靠近,一人手中拿着木锹,一人手中拿着锄头,脚步或快或慢,显然是不想靠近却又不得不靠近。“娘的,咱们可真倒霉,怎么回回这种吓人的事儿都让咱们干,咱们也是爹生娘养的,怎么在这宫里过得连畜生都不如!宣华宫的那只猫,活得都比咱们要强上一百倍!”“别说了安子,又不是第一次做这事儿,你回回念叨也不嫌烦!谁让咱们不得小林公公喜欢呢。你也别惦记着你那爹娘了,都把你送进宫了,摆明了没把你当儿子,你还惦记他们做什么?咱们呐,还是安心做事,多给自己留点银子吧。”两名小太监互相念叨着,在这寂静深夜内,秋风怒嚎中,瑟缩着往镜湖方向走。穿过竹林小道,来到镜湖边上,名叫安子的小太监一人拿着木锹往湖里来回拨弄,寻找着白天从这里跳下去的尸体,同行的小太监站在他身后,扶着他的腰以免他落水。这种事他们俩以前也做过,每一次,都吓得心惊胆战。可每一次之后,还是由他们过来做这种让人胆战心惊还吃力不讨好的事。“许子,你说咱们是哪里得罪小林公公了吗?怎么每回都让咱们做这种事?你说在他手下冤死的人也不少了吧,他就不怕得报应?”用木锹在湖边上打捞着的安子满脸不忿之色地说着。月色的疏影,将他的不忿的脸色倒映在湖面的粼粼波光中,被他身后的许子看得一清二楚。“根都没了,他还怕遭什么报应?了不起,他也只有一张嘴,一个脑袋。深宫里的人,有几个不是心狠手辣的,他年纪比咱们大不了多少,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小管事,人家的心比咱们狠着呢!”许子说着,眸光不经意落于湖面之上,望着波光粼粼的湖水,他脸色骤然大变。“有——有鬼——!”许子大喊一声,回头朝身后望去,脑海里,回想着方才所看到的画面。一道白影,从他背后悄然掠过,无声无息,无影无踪。许子回过头来,见身后无丝毫人影,脸色煞白。这时,秋风再起,如阴风阵阵,哭嚎而来,吹得林中树叶纷纷作响。夜深人静,风声呼啸,如哭如诉。“许子,你说什么?有鬼?!你可别吓我啊!”安子停下打捞的动作,颤抖着转过身来,听着四周怒嚎的风声,又见许子脸色惨白,当即心头一颤,“许子,你——你看到什么了?咱们还是别在这儿了,快些走罢!缺德事儿做得多了,是要遭报应的。”许子连连点头,吓得口齿不清道,“对——有鬼——走,走罢。可,咱们的差事——怎么办?”安子见他被吓得不清,一手拿起木锹和锄头,一手拉着他离开湖边,“命都快吓没了还管差事做什么,实在不行,咱们回去就说人已经被咱们找到埋起来了。许子,咱们就只剩下这一条贱命了,可得好好活着啊!”一边絮叨着,安子一边拉着许子朝竹林小道处疾奔而去。镜湖边上,秋风依旧怒嚎,湖上波澜迭起。镜湖边东南角处,沐青穿着白色单衣哆哆嗦嗦走出来,望着那仓惶逃离的两人,嘴角微咧。饥寒交迫如他,穿着单衣在这里扮鬼,容易么他。忽然,一阵脚步声匆匆而来,远处有人惊声喊道,“什么人?!”沐青吓了一跳,立马蹿入竹林内,沿着小道往深处走去。见身后无人追来,沐青长松一口气,脚步却丝毫不曾慢下。这里是皇宫,是多少人梦寐以求想住进的地方,更是无数无辜冤魂的葬身之地。他在这里,没有身份,甚至不能让任何人看见,一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