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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向她简单介绍了几部新书的内容,笑道:“那部我读着不错,棠姐儿想必会喜欢。里头写了好些风俗,有些连我都是头一次知道呢。”傅珺便笑道:“连小舅都说好,想必这部书定是不错的。”说到这里,她忽然心中一动,微叹了口气道:“只可惜没找到西南那边的游记,我倒是挺想知道些那里的情形的。”王晋的表情有瞬间的凝固。傅庚三年前远赴江西,便位于大汉朝的西南端。傅珺此语,想是因为想到了傅庚。这般想着,王晋面上的笑意便淡了一些。只要一想起傅庚轻犯险地的冒进之举,他便十分不快。虽然王襄一再解释说,傅庚此举是有用意的,但王晋还是觉得,傅庚身为一位父亲,为自己的女儿考虑得太少了。“小舅,您怎么了?”见王晋面色有些不对,傅珺不由问道。王晋掩饰地摇了摇头,微笑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些事情来。哦对了,父亲叫你去他那里一趟,傅大人托人捎了封信予你,我搁在玄圃了。”“爹来信了?”傅珺问道。“是的,给父亲写了一封,特意给你也写了封信。”王晋答道。傅珺点了点头,神态平淡地低下头去,继续去看王晋找来的书,并未再多言。王晋见状,心下又是一阵叹息,柔声道:“父亲还有话要与你说,叫你得了信儿便过去。”“我知晓了。”傅珺应了一声道,随后又看了看桌上的书,道:“这几部书我便带回去了,过些时候再还回来。”王晋挥手笑道:“拿去看吧,几时还都行。”傅珺便看了看窗外,有些惋惜地道:“可惜今儿耽搁了些时辰,无暇与舅舅谈论书中之事了。我原还想着将前几部书读来的体会与小舅说说的呢。”这也是傅珺的习惯了,每回到王晋这里还书时,二人都会就书中内容探讨一番。王晋虽年轻,却终是受名师大儒指点,又进书院读书,见识眼界十分不俗,与他说话,傅珺着实长了不少见识。王晋却是觉得,自家这小外甥女儿年龄虽小,读书却懂得用脑,偶尔谈及书中之事时,常有惊人之语,其视角十分新奇独特,因此便也很愿意与她论书。如果撇去每一回谈书论道之时,未央那充满怨念的小眼神儿的话,这样的时刻,于傅珺而言不谛是一种享受。可是,今天看来是无法与王晋多谈了。傅珺只得匆匆辞了出来。到得玄机室的门外,一行人兵分两路。青芜与王晋派来的一个小厮便转回了内院儿,却是将书先搬回去,另还有王晋送的一块陈墨、一匣子蜜饯。这么些东西青芜一个人抱不了,所以王晋才派了个小厮同行。而傅珺与涉江便转向了东边,往玄圃的方向而去。☆、第134章五月的天光明亮鲜丽,这一路行来,绿树森森、花香渺渺,微斜的日影将傅珺与涉江的影子拉得很长。傅珺缓步而行,不多时便来到小石桥边。却见清溪之上,水波荡荡,偶尔一只蝴蝶飞过,停落在溪边的野草上,那绚丽的蝶翅一张一合,似是在和着微风舞蹈。待歇了一歇,便又振起双翼,翩翩地跳着舞,飞得远了。傅珺立在桥边,信手攀住桥边垂下的柳条,心绪亦跟着那蝴蝶一同,飞去了极远的地方。三年前,亦是这样一个明媚而温暖的季节里,在那个离别的渡口边,她将一封信悄悄交给了傅庚。在那封既无抬头、亦无落款的信中,傅珺那稚嫩的笔锋落下的第一句话便是:“千万不要忽视小人物的存在。须知千里之堤,溃于蚁xue。一只蝴蝶扇动翅膀所产生的微风,很可能便会引发蛟江的一场风暴。”那是傅珺第一次给傅庚写信,也是她两世人生中,第一次用这样的方式与亲人进行沟通。而那封信中的内容,却是冰冷而严肃的。在信中,她没有写离别时的牵挂,更不曾留下分毫思念与亲情。她只是在那封信里,对王氏疑被人投毒致死一案,进行了清晰的陈述与细致的分析,并做出了合理的推断。她不会忘记,在王氏离开后的那段时间里,几乎每一个夜晚,她都会在梦中重回到那个凄惶的午后。在梦里,她反复刻印着那些画面,寒冷的风、枯瘦的木樨树、面目模糊的亲人,还有那个脚印凌乱的东角花坛。她对王氏之死的一切怀疑,便从花坛边的脚印开始。在被她“拍”下的记忆中,她发现的第一个疑点,便是脚印。在许多混乱的、杂着煤灰的脚印中,有一行模糊的脚印,从小书房的窗下延伸至此。盘旋回转后又回到了原处。那脚印在窗下时还是干净的,于未曾扫净的残雪上留下了一痕洁白。而随着脚印行至花坛边,脚印的颜色便渐渐染了灰黑,等到回至书房院墙的窗下时。便留下了一个脚尖冲着窗子的黑印。由此傅珺断定,这脚印的主人一定不是秋夕居的人。因为,那段时间王氏有孕在身,沈mama怕雪天路滑,便在秋夕居中庭的露天地面上都铺了煤灰。秋夕居各人的鞋底上。多多少少会沾些灰黑色。却唯有那行脚印,开始时洁白如新,直到后来才沾了灰,在小书房院墙外的窗下乱成了一团。而第二个疑点,便在于那脚印的起始位置。众所周知,傅庚小书房院墙上的窗子是被钉死了的。然而,傅珺却发现,那窗台上的雪被人碰掉了好些,上头还有一个不甚明晰的手印。那是属于成年女人的手印,手掌秀气、五指纤长。傅珺由此大胆推断。一个从外面来的神秘女人,由这扇窗子翻窗而入,进入了秋夕居,一路行至花坛边又回转了来,再由这窗子进入了小书房。可是,那窗子钉得很死,傅珺当时在现场是查过的。那么,那个神秘女人是如何于此处出入的呢?带着这个疑问,傅珺自昏迷中醒来之后的第二天,便去勘查了那扇窗子。而随后她发现。那窗子确实是钉死的,无论从内还是从外都无法打开。可是,再细查下去,另一个疑点便又浮出了水面。那钉住窗户的钉子。是新的,钉子旁边还有一个锈蚀了的钉眼。傅珺由此推断,这钉子是才钉上去的。原先的那枚钉子,不知何时被人启动了,所以那个神秘的女人,才能从窗子里翻进院中。而后。这扇窗子又神不知鬼不觉地被人重新钉牢了,只是那钉窗子的人大约十分慌乱,将原先的钉眼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