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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相夫教子,夫妻美满。刘筠只觉得心中绞痛,无法言说。望着满园的芳草落英,他怅怅地叹了一口气,忽闻不远处传来女子说笑的声音。“快,快,那大雁歪到一边儿了。快去捡回来。”说话的是个年轻女子,语声清冷,莫名地让他想起了那个少女。他循着声音走了过去,眼前豁然开朗。园中的一处空地上。几个穿着宫装的女子正在放风筝。那立在正中的女子穿着一身浅紫色的衣裙,鬓边簪着一排嫩米分的花钿儿,身姿高挑、风韵清素,正是皇后孟清。孟清正专注于手中事务,忽觉身畔一片安静,回首看去。恰逢着刘筠的视线。孟清一怔,随后便笑着蹲身,姿态落落:“臣妾见过陛下。”见她丰润的脸上笑意明媚,刘筠便觉心绪稍有纾解。他上前扶起她,淡笑道:“今儿风大,小心着凉。”孟清浑不在意地笑了笑,道:“风大才好,恰好放风筝。臣妾才叫人制了一只九连环的大雁风筝,风小了还放不上去呢。”说着她便仰首向天,神情微有些向往,“风大了,风筝便能飞得高些,飞到宫外头瞧瞧,便如臣妾也去外头瞧了一遍似的。”说这话时,她眉眼空明,笑容恬淡,也不知是风吹的还是日头晒的,她的双颊薄薄地施了一层淡米分,瞧来倒比刘筠往常所见更为动人。仰首看了一会风筝,孟清蓦地回过神来,转眸望着刘筠解嘲地一笑,道:“臣妾没见识,让陛下看笑话儿啦。陛下日理万机、国事繁忙,臣妾不敢耽搁陛下的正事儿。”刘筠倒被孟清此前的一番言语说动了心肠,便没注意到皇后娘娘话语中隐晦的逐客之意,而是转首吩咐道:“去把前几/日/交/趾国进贡的那个孔雀风筝拿过来,再来个人帮皇后换个顶线。”说着他又转向孟清笑道:“你这个顶线坏了,所以风筝总飞不高,换一个便好。”孟清神情微怔。若是细心的人便会发现,她的笑容略有些僵,似是对被人打扰极为不喜。不过这表情也只是一瞬,再下个瞬间,她已是笑意温柔,点头道好,看向刘筠的视线亦有着恰到好处的柔情。过了一会,七彩辉煌的孔雀风筝送到,帝后二人便在后花园里放起了风筝。当夜,刘筠便宿在了永昌殿,此后又连续十数日留宿皇后宫中,自是引来宫中嫔妃一阵争宠动荡,直至七月间皇帝终于想起了宫里被冷落的女人们,又开始施行雨露均沾的政策,这阵动荡才算平息。相较于宫中那无声的剑拔驽张,傅珺现在的日子可谓平淡至极。她到现在才弄明白,为何有个词叫“待嫁”,此词的谐音便是“呆家”。现在的傅珺整天呆在家中,专心绣她的嫁衣,哪里也不能去。这等活计想也知道,傅珺是绝对完成不了的,只能由青蔓她们代劳,而即便如此她也不能往外跑。白石书院的课她是早就不能上了,傅珺现在除了在平南侯府的花园里逛逛,连傅庚的书房也去不得。日子无聊得使人昏昏然,全不知岁月几何。五月中,傅琛娶亲,新妇进门,平南侯府的长孙媳终于新鲜出炉。邹氏容颜端秀,举手投足有股书卷气,洞房次日拜见翁姑之时,她的应对十分得体,虽然张氏全程面无表情,傅庄与傅琛倒显得颇为满意。傅琛的脸上还久违地多了些笑容。夏至前两日,府里接到了顾府的消息,傅珍头胎产下一女,母女平安,顾衍是亲来府中送的消息,看得出,他对这个长女十分疼爱。☆、第578章待坐完了月子能出来走动了,傅珍便回了一趟侯府,特意给傅珺送了一只寓意吉祥的翡翠石榴手镯,权做结婚贺礼。那手镯通透润泽、水头极佳,傅珺本着却之不恭的原则收了下来,傅珍便笑她:“这是在给自己收嫁妆呢,瞧瞧你,性急成这样儿。我还没恭喜你呢,愿你与你的夫君恩恩爱爱、白头偕老。”傅珺也不害羞,纠正傅珍道:“他还不是我夫君呢,应该叫未婚夫才是。”傅珍便向她身上轻拍了一记,羞她道:“真没见过你这般的,脸都不带红一下。”傅珺笑道:“男婚女嫁本是天道,有何可害羞的。”傅珍被她说得张口结舌,只得指着她笑道:“我如今才知道,原来四meimei的性子竟是这般。”姐妹两人又说笑了几句,方才散了。傅珍来访过后没几天,韩家便择了吉日过文定,韩嬴到府那日,傅珺也被傅瑶拉着去看了热闹。韩嬴身材修长,容貌十分俊秀,举止更是潇洒,很有股世家公子的派头。细论起来,韩家也算是中等世族,故教出了韩嬴这一身的气派。傅珈却对这头婚事并不太热衷,立在屏风后头双眉深蹙。韩嬴读书有成,生得又俊秀,唯一不足便是/风/流/了——府里已经有了两位姨娘,另还有通房若/干/。傅珈为此一直耿耿于怀,张氏就算说破了天去,她还是一脸的不乐意。傅瑶却是十分羡慕,傅珈所恼之事,于她根本不成问题。不就是姨娘么,又不是没见过,傅瑶自己就是姨娘所出,对于姨娘之属再清楚不过。只要主母手腕高明,姨娘还能翻出什么花来不成?她这些年在崔氏身边耳濡目染,倒学得崔氏几分世家嫡女的做派。傅珈本就心情不好。见傅瑶一脸羡慕地看着自己的未来夫婿,更是心头火起,便刺了傅瑶几句,傅瑶也不是个好欺的。立刻反讽回去。于是,屏风前头韩嬴对答如流,屏风后他未来老婆跟小姨子吵成了一团,好在这两姐妹还顾着有外人在,没大吵起来。却也闹得极不愉快。对于这两个jiejie的争执傅珺已经见怪不怪,自不会多掺乎。她现在发愁的是涉江。涉江已经二十一了,从前年起,傅珺就一直在考虑她的婚事,可是她提了几次,涉江皆以傅珺婚事未定为由表示了拒绝。如今傅珺婚事已定,涉江的事便再度提上了日程。然而,傅珺替她挑了好几户人家,还请傅庚帮着在外院挑了几个有前途的管事,涉江却咬紧牙关不肯嫁。最后被逼得急了,她才对傅珺说她想要自梳,以后便以陪嫁管事的身份跟着傅珺嫁进温国公府。坦白说,傅珺从不觉得结婚是女人的必经之路,尤其是在男权社会的大汉朝,婚姻更如一场豪赌,赢的概率实在太低,而一旦输了,男人无所谓,女人却是万劫不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