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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无所获,这让她心底尤为焦躁,恨不能一剑杀了那些不中用的下属。可此时境况,她却不能不考虑接下来的计划。卢悠的出逃,无疑为他们所谋之事增加了无数变数,而只要一想到玄衣人那没有表情的眼神,还有那管钢针一样尖细轻飘的声音。萧红珠便忍不住头皮发麻、手足发冷。即使当初面对刘竞,她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如果说刘竞像一条阴冷的毒蛇,那么,这玄衣人予她的感觉。便像是一团浓重的雾气,表面看来似是无害,然而当你置身雾中时,却总觉得在看不清的某处,隐藏着什么恐怖的东西,那种对未知的莫名惧意。有时候会让人害怕得想要尖叫。一念及此,萧红珠的心头便涌起了一股寒意。她转开视线,望着空阔的庭院出神。明晃晃的阳光铺满庭院,像是会反光一般,刺得人眼目生疼,看得久了,会有一种眩晕的感觉。静默良久,她终是无奈地长出了一口气。“阿朵,给阿竹记上二十军棍,事成之后再行处罚。你先带她下去,叫人查查她中的迷药可要紧。”萧红珠的声音平板无波,并无情绪起伏。“是,殿下。”阿朵应诺一声,目不斜视地将人带了下去。萧红珠无力地闭了闭眼。如今正是用人之计,便是她有再大的火气,此时亦不得不压下去,转而思考该如何与玄衣人商讨余事。隐瞒显然并不明智,且此事已如箭在弦上,退一步便是万劫不复,萧红珠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直接说明。故昨夜她便叫人递了消息过去,想来今日午正过后,玄衣人应该便会来了。不知何故,萧红珠心里有些发慌,卢悠的出逃让她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她一面颦眉沉思,一面踱回房里,盯着冰錾上浮雕的莲叶发怔。“在看什么?”轻细的声音宛若虚无,又像是洇了一层冰錾里的冷气,凉丝丝地,在萧红珠的身后响起。萧红珠心底颤了颤,皮肤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收到消息了。”她转过身来,强抑下心头的不适,向玄衣人勾了勾唇角,勉强算是一笑。“嗯。”玄衣人轻轻应了一声,停了一刻,便“呵呵”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像是飘浮在半空,瘆得人牙酸,若不是外头就是大白天,萧红珠真以为她是在听鬼笑。她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费了很大力气才压制下了想要冲出房间的念头。“我知道,是我的人行事不妥。”萧红珠放低了声音,轻声说道。她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已经完整地表达出了歉意。多年的逃亡生涯,她身上的颐指气使早已消磨掉了不少,特别是在玄衣人的面前,她更没办法摆出公主的谱来。玄衣人没说话,只定定地看着她,那双隐在布巾后的眼珠,便像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萧红珠转开视线,继续轻声地道:“卢悠已经跑了,事情恐会有变。我已叫人提前堵了路,不令她跑去那几处府邸报信儿,但此法终非长久之计,还需想个对策出来。若是派人去搜,这京城却又太大,找人十分不易;若是放任不管,我怕夜长梦多。”只要一想到事情的棘手程度,萧红珠一时间便也忘了对玄衣人的忌讳,开始长篇大论地说起话来。若是熟悉她的人便会发现,萧红珠这番话说得十分低声下气,以往与刘竞说话时,她可从来没这么客气过。“无妨。”玄衣人终于开了口,虚飘飘的声线从萧红珠的耳畔滑了过去,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悠然与笃定,“她有恨,不会报信。”☆、第717章萧红珠微微一怔,旋即便醒悟了过来。抚远侯府满门获罪,卢悠与当今皇帝刘筠有着家族血仇,她自是不会跑去报信。至于那位勇毅郡主娘娘,卢悠与她之间的仇怨更大,萧红珠这些年来可是时常说及的。当年若非傅珺提醒,她也不会去查丹霞受伤一事,之后更不会挟恨掳走卢悠,说起来,卢悠被掳,傅珺起到的作用极大,卢悠恨她可能比恨刘筠更甚。如此一想,萧红珠已是心下微松,然而再一转念,蓦地一事浮上了脑海,她一下子又惊出了一身冷汗。她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这件事只怕玄衣人也未必知晓。思及此,她已是急急地道:“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你可知,卢悠当年对温国公府三公子孟渊,曾心有爱慕?”说到后来,她的语气已是十分焦躁。她几乎将此事忘记了,也就是方才心念电转间忽然想了起来。当年萧红珠曾派细作对卢悠详加查探,她心慕孟渊一事,还是细作买通了抚远侯府的下人,从卢悠的贴身丫鬟那里听说的。“那又如何?”玄衣人黑洞洞的眼珠动了动,语气平板无波。萧红珠此时早已想明白了其中关窍,语声更是焦急:“我方才便一直在想,在越昌国与交趾国时,这贱婢为何不跑?为何偏要在大汉逃跑?她就不怕被人抓去邀功请赏么?如今想来,只怕便是因为此处有一个孟渊。孟渊娶的又是傅四,于是,我等所谋之事,便成了这贱人手里的筹码。”玄衣人静静地听着,一言不发,然而萧红珠却明显地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是冷的。“这贱婢倒打得一手好算盘。”萧红珠又道。语声中满是阴狠。“她与傅四仇怨极大,一心巴不得傅四死,如今她这一跑。便迫得我等不得不动手。她定是想要借我等之手除去傅四,然后她再向孟渊报信邀功,保得性命,顺手再除掉我们。如此一来。傅四已死,她大仇得报。说不得还能凭着报信的这点儿恩情,与她的心上人再续前缘。”她越说语气越冷,说到后来几乎是满面狰狞。她真是小瞧了这个南人贱婢,没想到这么多年的挫磨。倒把这贱婢挫磨得更jian滑了,当初她真不该留这贱婢一命,如今却是悔之已晚。“呵呵”玄衣人蓦地笑了起来。不过这一次他的笑声极短。几息后便停了下来,随后便是一管轻若虚烟般的声线响了起来。只说了两个字:“放心。”萧红珠此时正是心急如焚,这轻飘飘的两个字,如何能让人真正放下心来?她竭力抑住满心焦灼,皱眉问道:“此话怎讲?”玄衣人黑洞洞的眼珠转向了窗外,语声若冰:“昨夜消息已递,五军营有人。”这在他已经是说了一长段话了,萧红珠略一思忖,一颗心终于真正地放了下来。五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