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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了心上。陌生,是因为再次看到一眼。他有些怔愣,第一反应不是去想眼睛能看到的光,而是想着这是这个人第一次入了他的梦。戚木。他在心中轻轻喊出思念了一生的人的名字。十九岁到六十岁,他念了他三十多年。后半生里,他从未在梦中见过这只小木头,每一个他盼望着他的夜晚,都不曾出现他的脸。如此他便一直想着,是不是小木头还在怨恨他——怨自己连累他被拖入深渊,连个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坠了下去。仇若目光有些失焦。他收紧手臂,把人嵌进怀里,重新闭上眼。拥抱温暖而美好。他们一起生活了十九年,余下的岁月里,是仇若怀念了戚木三十几年。掌心传来的温热触感,脖颈在一呼一吸间扫过的热气都梦幻而真实。一种提醒着仇若这近乎不正常的真实。猛地睁眼,他盯着怀里的人眼都不带眨的。如羽毛搔过一般清浅的呼吸,腹部缓慢而规律起伏的力度,相贴的胸膛有力搏动的心脏……看着人在自己怀里轻皱了眉,眼睫晃动,下一刻,睁开眼来。那双他吻过无数次的眼睛里还有着刚清醒的迷茫。——仇若已经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了。第3章梦魇戚木睡眼惺忪的面容就在眼前,仇若却突然不可抑制地想到了十九岁那年令他目呲欲裂的一幕。浓稠的血液在地上绽开,躺在上面的人奄奄一息,眼睛看着他的方向,仿佛那双眼里曾经盈着盼望自己会出现的光芒……一年又一年,仇若回想过无数次这个场景,每一次都会像一个咒一般反复折磨着他,提醒着他——戚木的死亡有多不甘,他的爱情有多无力。刚开始时他会情绪失控、心绪阴暗,慢慢地,他变得麻木,如旁观者一般想着这出悲剧。而这个咒,从此治不好也抹不掉。但既便如此,却没有哪一次如现在这般令他痛到难以呼吸。仇若几乎以为自己已经忘了这样的痛。见到戚木的第一眼,后者像个挖掘他痛感的持刀者,把他心底深处那层隔离了痛楚的膜一瞬间劈了开来。仇若呼吸粗重,双眼暗沉,眼珠子红得似要滴血。“哥,你怎么了?”“哥?”“你别吓我啊……”“哥……”“仇若!”视线所及的地方都是不见五指的黑。一股沉重的气息压得他胸腔闷痛。仇若猛地惊醒。对上一双琥珀色满含焦虑的眼。戚木拍抚着仇若急促起伏的胸膛,神色担忧,“怎么了?哪不舒服?是不是做什么噩梦了?”但仇若从来不怕这些啊……戚木皱着眉,思索着或许是昨晚过生日时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不料,一只有力的臂膀突然揽住他的背,他蓦地跌进熟悉的怀抱里。“唔!”急切而凶猛的吻压上他的唇,戚木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仇若翻了身。“哥……”一声惊呼被堵在了喉咙里。……一岁时,仇若见到了被丢弃在福利院门口的戚木。小小的婴孩儿,包裹在一个红棉袄里。那时正值春天,门口的两棵大树长了新叶,婴孩儿rou嘟嘟的小脸上神色懵懂而开心。那一天,是仇若的生日。也是院长捡到仇若的日子。两人自此在福利院一块儿长大,也如许多孤儿一般,尝尽世间冷暖。八岁,九年义务制教育普及,仇若让院长允许七岁的戚木上学。十四岁,身量已接近成年人的仇若开始打工,给十三岁上初中的戚木挣生活费。同一年的年末,仇若决定参军。五年后。戚木高三,仇若退伍。两人生日的前三天,仇若无意目睹一出现场杀人。生日后第二天,仇若因事耽搁了接戚木的放学时间,然后他找到了躺在血泊中的恋人。那一天,他刚步入十九岁的成长年纪,戚木刚刚成年。第4章不再重蹈覆辙仇若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说服自己接受了从六十岁重返十九岁的诡异事件。“昨天咱俩才过完生日,你居然问我今天几号?”戚木无奈想笑,却又担心的表情晃过脑海。仇若这才一个清醒。昨天的生日。今天倒在血泊中的戚木。仇若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翻腾的情绪。而因为某种原因请了早上的假的戚木拎着书包站在门口,对一大早情绪就显然不对,现在还当雕塑的仇若担心不已。他放下书包,走到仇若身边蹲下,摸着他的脸,轻叹一声:“你到底怎么了啊?”身体没有不舒服,也没有什么困扰两人的事,为什么一个晚上而已,仇若的情绪就变了?“小木头。”仇若很少这么叫他,所以戚木冷不丁听到时还有些怔愣,“什么?”仇若看着他,眼里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嘴角微微勾起,“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戚木点头,“噩梦吧。”仇若笑了笑。戚木顿时有些稀罕,“你竟然因为一个噩梦笑了?”他哼笑,“明明我逗你的时候你都很少笑的……”仇若挑眉,“因为我笑点高。”戚木笑出声,轻掐他的脸。“诶,那你的笑点能有珠穆朗玛峰那么高了。”仇若拉下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去上课吧,下午我去接你。”戚木有些犹豫。“不听话?”“好啦好啦,我走。”戚木走到门口拿起书包,“我真走咯?”仇若不理他。戚木皱皱鼻子,“明明你才是木头。”仇若站在阳台上看着戚木的身影消失在转角,习惯性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指环。这是两人生日时,也就是昨天,戚木偷偷给他戴上的。而他的记忆,却是几十年前的十九岁那一天,而非昨天的十九岁这一天。他本来想把戚木留在家里,但伤了戚木的人不可能今天过了就不会杀他,只有解决了那个杀戚木的人,仇若才能够放心。且戚木很注重学习,不会愿意一直留在家里。仇若找了顶鸭舌帽,在戚木走了二十分钟后也出了门。他来到一处酒吧,拿出手机发了个短信。不多时,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人来到他身边,两人说了几句话,仇若跟着男人上了二楼。一个城市总有最黑暗的地方。平时的光鲜亮丽都是掩盖黑暗一面的伪装。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