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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等下去了。”那人答应他,若能把孙悟空一举拿下送到无天界,便助他化为真龙一登极土。真龙,多少龙族子民毕生渴求的所想?若能化龙,他不择手段定也会一往无悔。只是……敖烈思及什么,敛下了双眼,神色灰暗。“你既是为誓不空办事的,助老孙我出逃又是为什么?”孙悟空摇摇头,“你就不怕他发现?”敖烈眉目一凛,紧握他的手正要回话,却在那时,自空荡昏暗的长廊尽头里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石壁上的烛火因轻风而动,不住摇曳明明灭灭,而那逐渐靠近一点点落入耳中变得清晰的脚步声,也于沉寂中压迫住了心神,沉沉的如碾压着血rou。“不必怕。”有人自暗色里半笑着走出,披风铠甲,金翅雉翎,绛红深赭,如映血色。他揉了揉手腕,抬眉看了二人一眼,明明没什么威势,那锋利如刃的眼神却如剜剖般让人暗凉半惊。“你们不用再怕了。”他顿了顿,挑起一笑,“因为本座已经发现了。”敖烈死死盯着他,“你答应过我绝不伤大师兄,我这才同意带他来。如今你怎能炼制鼎炉,背弃承诺出尔反尔?!”誓不空似是被逗笑般,“哎呀呀”地摇晃着脑袋,“小白龙,本座原本以为你也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你还真是蠢笨如朱悟能啊。”“你什么意思?”“本座的意思是说……”誓不空毫不在意地转动着手上的扳指,一眉挑起,“本座杀了那么多人,手上血孽无数。你到底是有多天真,才会觉得本座是个说到做到的君子?嗯?”敖烈大怒,两眼圆瞪,“你!”誓不空走近一步,“别气。现在还不是你该气的时候。”他转眼看向孙悟空,目光暧昧地上下打量着骤然防备紧戒的那人,“等到我把你的大师兄塞到鼎炉里,融开他的皮,化开他的骨,蒸发他所有的血液,**尽流出的骨髓,将他拆皮剥骨熔炼殆尽,将他彻彻底底与本座合二为一再难分离时……”誓不空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似是想象着便已意犹未尽,“你再气也不迟。”孙悟空没想到这誓不空费尽力气把自己弄到这儿,只是为了煮口汤喝。他手中的金箍棒应和主人心意地咻声变大,“你可忘了当初一战你我势均力敌?”誓不空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又是踏近一步,微微一笑。“可大圣也别忘了,如今你体内有一根为本座掌控的锁魂钉。”敖烈一想到那枚锁魂钉乃是自己奉那人之命钉入孙悟空体中,懊恼之下护在了他身前,“大师兄,你顺着这条路一直往下走便是出口。这儿……由我来牵制。”孙悟空怎么可能会独自出逃?要么战,要么死。对他而言,眼下只有这两种选择。而誓不空摇摇头,“敖烈,你还不够格当本座的对手。”明明他看着没有生怒,眯眼间却已神情冰冷。几乎是一瞬间他念起锁魂咒瞬移至孙悟空身后,便一把将那人制在怀中回了原位。敖烈还未反应过来,便见孙悟空因咒语痛苦地皱起眉头,胸膛起伏不止,而誓不空从背后环住了他,又或者说,紧紧箍住了他。像是箍住了他早就认作所有物的心心念念的存在。誓不空没有顾敖烈的震惊神色,拍拍手从虚无里唤出了九头鸟,“交给你了。”而孙悟空被那人一把扛在肩头,颠簸中远远看见九头金凤浑身冒出妖异的火气,朝敖烈步步逼近。他想翻身而下,痛快淋漓地战斗一场,也好过如今受制于人。只是体内翻腾不休的疼痛啮噬着他的心脏他的肺腑,比起紧箍咒,还要叫人痛不欲生几分。想到紧箍咒,他神思一晃,不免想到了另一人。师父……师父……不知师父如今,又该是如何寻他。身后是无尽的黑暗,身前也是虚无的朦胧。仿佛从亘古起便是如此。一片混沌,一片昏沉。孙悟空于意识涣散间,隐约看见誓不空将他带进了一处丹房,里头立着一鼎硕大的青铜炉,炉下柴火永旺不息。而那人落于耳旁的话语轻柔万分,仿若蜻蜓立于湖心,与手上动作截然相反地,引起阵阵爱语般的涟漪。“悟空,来。我们合二为一。”第62章如来知道一个秘密孙悟空终日被关押于暗无天日的无天界之中,不知外界境况。在他昏迷的那几日,人间早已闹翻了天。誓不空筹划百余年,终是将手下各个妖魔领主派往了人界四海八方驻守,狂妄言语今后人界,便也将是他们妖族魔族的地盘!一时之间,妖魔猖獗,烧杀强掳,逞凶肆虐,无恶不作。人间焦土遍地,暗云重重,哀嚎遍野。便也原来算得民富国强的大唐,也遭受了妖魔进军的危机,人心惶惶。那一日唐三藏起身,不见孙悟空身影,心下诧异,便又去四处找了一圈。朱悟能和沙悟净起先也没在意,只道大师兄生性不驯,没准这会儿去哪玩了呢。可待他们把大半个女儿国都找遍,甚至派白骨精利用荒山白骨四处搜查,红孩儿和梦魔也一道腾云驾雾翻山越岭搜寻后,仍旧无果,这会儿几人是真的心下一沉发觉事态严重性。明明时值正午,却不知为何天空一片阴霾,黑云如城阙倾压下来,闷闷的,让人喘不过气,像是山雨欲来的兆头。沙悟净在原地微微焦躁地转了几圈,不时抬眼偷偷瞄了瞄朱悟能。朱悟能哪能没发现,这会儿冥思苦想地早就心下不耐,抬眉便问了句,“你看我做什么?”沙悟净眸里划过丝试探,“是不是你?”说这话时,唐三藏正于枯树旁负手而立,明明是春夏之交却一阵凉风吹过,朱悟能怔在原地,从蜷曲的脚趾到微颤的心脉都渐渐沉冻。他不知道,唐三藏有没有听到。“老沙,咱们这么久的交情,你怀疑我?”朱悟能的声音有些哑,不知是自嘲,还是失望,又或是其他。沙悟净抿了抿唇,“二师兄,我不想怀疑你……可是只有你的身份,才是最可能的。”朱悟能听到这话,霎时沉默,眉宇灰暗。他知道,他一直知道。他知道自己是个叛徒。从一开始就注定好的叛徒。“我没有害大师兄。”朱悟能摇了摇头,那双向来摇泛桃波的眼中覆上了层哀凉,“是,我身份可疑。”到这份上,也再没隐瞒的必要。他知道凭唐三藏和孙悟空的警觉,早就发现了一二。“玉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