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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凭借时至今日的自己又能做什么呢。她低丧个头,在山脚下清澈的溪边洗把脸,阴郁顿时清醒。她坐着大石上乘着小风歇凉,抬首间赫然发现入眼处竟是大片绿汪竹林,丁豆脑经灵机,便往那头走。置身翠绿盎然竹林,丁豆略微斟酌,掏出靴子里藏匿的小刀,刷得刮下一块新鲜竹皮。为了不至于太缺德,她这个削一片,那个来一点,眨眼间,剥下数十枚鲜竹片。小刀虽锋利,但竹以坚韧著称,为了几片竹皮丁豆额头已经冒出了汗滴。小童子要不以女子身份要挟,她才懒得帮他做那费劲花心思的竹蜻蜓。她擦擦汗,起身运功,双手握住刀柄,切割最后一块竹片。发力间用力过猛,瞬时汗水迷住眼,一没留神,整个人往后一坐。待缓过神,赫然发现指尖已经被锋利的竹片划破了大口子,鲜红的血液顺势滴落。伤口这么深,放入口中吸吮会不会吸光啊,她举着滴答鲜血的手指不知如何是好。“我来看看。”说话间,有人将丁豆受伤的手指举在眼前审视。她疼的直抽冷气,五官扭曲成一团,那顾得上来人。那人将创口处夹杂的碎屑细心剔除,又将伤口用干净的帕子包好,才道:“无碍,只是划破皮rou而已,回去敷些药数日后即可痊愈。”听说自己无妨,丁豆这才张开眼,那好心人居然是个清秀温和的年轻公子。她捂住伤口,感激涕零,“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年轻公子衣着朴素,斯文有礼,估计是哪家普通书香门第之子。他扫了一眼地上的竹片,“竹乃众花草中之傲骨,顽强坚毅不易妥协,看来小兄弟下次可要谨慎行事了。”自知破坏花草有违功德,丁豆只得讪讪笑了两声。“小兄弟可是要下山?“那公子舒缓温和的声音问道。丁豆愣了一会,点头。“林子里原本潮湿,昨夜又是连绵大雨,山路陡峭不平坦,稍不留神脚打滑,若不介意,小兄弟就同在下一起下山,也好有个照应。”年轻公子含蓄淡笑,丁豆满心感动。真是个细心的好人啊,丁豆握着伤口,随着那温和的年轻公子往山下走,清风吹过竹林,竹片刮出呼呼响。遇见如此好心人,丁豆卸下防备,不免说开了,“公子怎么一个人上山?”“闲来无事,远游至此。”那公子冲丁豆一笑,虽然不似顾雅浓俊美非凡,渗透的温和儒雅令她放松不少。暂时忘记伤处痛楚,丁豆咧开嘴道:“我是特地来取些竹片做竹蜻蜓的,公子只身来踏青,身边不带个友人着实浪费了美景。”年轻公子摇头,“在下是特意来拜祭一位故人。”“你说的那位故人,可是住在竹林里?”“正是。”年轻公子停下脚步,回头远望,眼里的神色悠远深长,“他就住在那片竹林的最深处。”丁豆咂嘴,“公子每次探视岂不是要走相当长一段路。”年轻公子又笑,“一个竹林的距离又有何妨,即便是一个城镇、一个国家,我也会耐心走过去。”忽然他放低语气,有丝无奈,“但是,这世间总有些距离即便是永远也跨越不了的……”这又说的什么大道理,丁豆完全听不明白,是不是性子喜静的人都喜欢说些高深的话语。这公子也是,顾雅浓也是。下了山,丁豆便和年轻公子道了别。这才记起来手上还带着伤,刚忙往丞相府跑。为了割竹片,此时已经夜幕降临。穿过花园正巧碰见承先,丁豆还没开口,却被他一把拽住,“大人找你许久,你快随我一同去。”雅竹阁。顾雅浓依旧在写宗卷,他头也不抬,淡然开口,“只是叫你出门送一趟物件,怎的浪费这多时间,往后跑腿的活全数交由承先,你且待在府里罢。”要不是为了宝贝的丞相公子,自己置于弄得这般麻烦吗,费力不讨好。她紧紧捂住藏在袖子里的伤口,垂头细声嘟囔,“不去就不去,你以为我愿意。”身侧的承先听见,暗地捅了捅丁豆。丁大姑娘不但不领情,还朝天翻个白眼,满不在乎,“不就是回来的晚些了吗,至于生这么大气,成天关在这鸟笼子里,岂不闷死。”敢说丞相府是鸟笼子的,丁豆绝对是史前第一人。顾雅浓抬起头,细长的眼审视她,半晌才说道:“季太傅那件案子不用给你交代了,先回房去罢。”不等承先打圆场,正憋屈得丁豆气呼呼转身小跑开。回到莲心阁气都不带喘,她一股脑将怀里被窝热的竹片倾倒在桌,就着一只残破的手东翻西找寻着药箱。屋外有人叩门。丁豆喘着粗气没好气道:“屋子没人,不要敲了!”来人却推门而入。来人是顾雅浓,“怎的都不等本官把话说完,来府一月还没学会规矩吗。”丁豆正直气头翻找药箱,压根不想搭理。“过来。”淡然语气是不容反抗的命令。听得她头皮一紧,没出息的停下手来,老实站在他身前。“手伸出来。”骂句鸟笼子就要打手心,她猛地抬头,咧嘴鬼叫,“我一时气话,不是真的!我知错了可不可以不要打我。只要不打我,我……我不吃晚膳了,成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丁豆心里憋屈的呕血,却还是没出息伸出了手心。小脸皱巴等着责罚,半晌后只听见轻笑一声,就在纳闷之际,掌心触到一个冰凉的物体。清淡的嗓音飘来,“这金创膏对伤口愈合有奇效,你好些用,一会儿我差下人来给你包扎。”丁豆眨巴着杏眼愣神,他怎么知道自己手受伤了。还没回过神来,顾雅浓已经离开屋子。摸着碧绿透亮的膏药,她心里疑惑,方才还冷着一张脸,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早过了熄灯时辰,顾雅浓路过欣儿的寝居,发现灯还点着。他没让下人通传,推门进去时欣儿正捧着本书认真读,连自己进屋也浑然不察觉。半晌。欣儿放下书起身行礼,“这么晚了,父亲怎的有空来看儿子。”顾雅浓摆手,“恰巧路过而已,欣儿看的什么书。”“四经史论。”顾雅浓挑眉,四经史论讲的都是为政治国。“丁姑娘今日去竹林取材时大意将手划伤。明日抽空,你便去看看人家罢。”顾雅浓早知欣儿第一眼见到丁豆起便起疑她的女子身份,欣儿虽然刚五岁,但举止礼数却教同龄玩伴熟稔。对于这个过分稳重的儿子,顾雅浓对欣儿的评价始终是保持些不稳定的距离。出了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