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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进来带人,张之行瓮中之鳖还在挣扎,他看见了宁王爷,他却始终挂着笑,没替他求一点情,他挣开侍卫压在他肩上的手,奋力大叫:“皇上!微臣还有话说,宁——”话没能出口,宋如澜身边的侍卫,早一手笔直如刀,击在他后颈,张之行摇摇晕了过去。皇上看都没看他,听到空气安静了,摆手挥了挥叫人带他下去,宋景年却已经看清,他未出口的字眼说的是什么字。他看了眼宋如澜,他仿佛置身事外,什么都不知情。将张之行带出去后,屋子里真正安静下来。皇上看了看还跪着的医士们,说:“除了肖平,其余的带下去罚一顿板子,以示惩戒。”能保住命,医士们纷纷磕头谢恩。皇上才说:“朕乏了,除了景年,都退下罢。”宋如澜拱了拱手:“皇兄早些歇息,臣弟明日再来看望。”皇上点了点头:“你身子不好,难为这么晚还待在朕这儿,且快回去吧。”他这才带着人退下。屋子里又剩下宋景年与皇上两个人。他说:“今日之事朕会叫人守口如瓶,你也小心些,别人把手已经伸到东宫了。至于蛊毒,刑部在查,朕就交给你处理,起先这是皇太后在管,这次太医院没去慈宁宫,先来给朕传了。”“你也不必告诉她,她知道后又是一阵大动静。”“……你自己小心着便是。”皇上又嘱咐了他几句,才放他回去休息了。********************************************************************************************这一晚上的事下来,乾清宫定是无眠。但皇上已经跟他说了明日不必去早朝,君无戏言,宋景年自然落得轻松。回到东宫,还站在门外,他莫名觉得情景熟悉。似乎有好几次,他都是深夜才归。从前职业如此,现在竟还不受控制。虽说是深夜,屋子里灯却还亮着,瑞香站在门上探头探脑,直到看见太子的身影了,才忙说:“太子殿下回来了!”声音很大,在寂静的夜晚里格外的大。蝉鸣不聒噪,繁星不乱眼。屋子里面的人听见了,忙站起身。苏皎月等了一个晚上,看见他平安无事进来,才终于松了口气。现在时辰比以往每一次晚归都还要晚,她却也比以往每一次都要精神。她看着他进了屋子,宫人纷纷退了下去,苏皎月两只手交在一起,刚才等的心慌,手里的帕子被她揪地皱成一团。宋景年瞧着她眼眶下微微的青黑,叹了叹气,走过来问:“怎么还不睡?”“没事吧?”苏皎月答非所问,“今日皇上找您问绿釉坛子的事,怎么样了?可有怪罪于你?”宋景年摇了摇头,牵过她手带她到桌边坐下:“肖平,是你叫来的,是吗?”苏皎月抿了抿唇,没说话。他便说:“我想了很久是谁,皇后知道我准备的充分,心里有数,很相信我,便没插手,不大可能是她。”“其余的心腹,更是不会插手。”“想来想去,应该只有你。”苏皎月忽然有些紧张:“是不是因为我叫了肖平,给你添麻烦了?”所以才会回来的这么晚……宋景年看着她,反倒轻轻笑了,很少见她小心翼翼模样,皮囊是别人的,情绪却是自己的。他忽然,伸手将她抱在了怀中。夏季夜晚不冷,还能算得上是燥热。但他没回来前,苏皎月一直觉得心里冰凉,此刻被他拢在怀里,却像是给冬日里的积雪铺上厚厚的被褥。她觉得格外温暖。而且一颗心跳的很快。其实不管肖平来不来,今天他都会安安全全完完整整地回来。但宋景年却埋首在她耳边,轻声说:“多亏你了,肖平来的很及时。”多亏你了……苏皎月脸颊上溢出娇艳欲滴的红,她从瑞香那里听了消息,知道是为了太医院的事,而且还是张太医亲自去的乾清宫。她这才书信一封,叫她赶紧送去肖平那里。每个遇见过的人,总会有派的上用场的地方,不管是给你使绊,还是助你度难。特别是像肖平这种,曾受过她恩惠的人。宋景年说完了话,还抱着她没撒手,呼出的热气在她脖颈间流转。怀里温香软玉,他觉得恍若隔世。有多久了?上次出车祸前,他难得的假期,跟她商量好晚上去超市购物,买她喜欢的青菜牛rou,买她爱吃的枇杷芒果。就在下班路上,他开着车,再过一个街道到家,他甚至已经远远看见小区门口微弱的路灯灯光。这灯光其实早就坏了,忽明忽暗的,在地上一闪一闪,却晃不着人,还能给深夜归来的人带来安慰。他每次爱在路灯下等她出门。因为白天都忙,晚上他来不及上楼,等她换了衣服出来,路灯下能看的格外清楚。她脸上的妆容,一颦一笑。宋景年闭了闭眼。将怀里的人抱的更紧了些。苏皎月缓过了紧张情绪,就觉得有些热了,一双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哪里都是他的身躯,碰上就guntang,她自己的手心里也是汗意涔涔。她又觉得,他们关系好像格外亲近了些。可不应该啊,他们是正经的合作关系,拥抱也该是朋友般的环抱,她却总觉得似乎多了些其他的意味。但这不算完。宋景年手在她背上,慢慢下滑,滑到腰间,纤细的腰身,一只手就能拢紧,背上的骨节硌人。他突然说:“皎月,我喜欢你。”他呼吸太烫,苏皎月有一瞬间的耳鸣。她听到自己心跳声很快,胸口像是有一道光牵扯而过,拉得心跳随之上下。宋景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勾了勾嘴角,跟她表达心意,他不紧张,但是两个人挨的很近,他却能清晰感受到她心跳的速度。这原本不在他计划之内。上一世她那么冷淡,甚至是惹得他怒其不争,他才会花了那么长的时间等她主动。但现在他后悔了。时间太短,他和她还没几年光阴呢,寥寥就一世了。所以这次他让着点,他先说,等她慢慢适应。苏皎月心里的感觉就有些复杂了,她思路还停留在那绿釉坛子上,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谈及了其他。他这么突然,倒让她觉得,他很有知恩图报以身相许的意味。她顿了顿,记起自己烂熟于心的话,缓缓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