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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易掩饰起的惊慌失措,才终于如出笼的野兽般从她身体里汹涌而出。她用颤抖的手将水龙头扭到了最大,冷水大把大把地泼到脸上,很快又变成暖流落下来。韩梅抬头审视镜里的湿淋淋的自己,双颊绯红,残留的水珠点缀其上,像细雨后鲜艳的花瓣。她伸手触碰微张的嘴唇,颤抖的,温热的,仿佛还能摸到他遗留在上面的体温和心跳。她好像一脚踩入才突然自己掉入泥潭的人,记忆里的吻,酒吧里不期而遇的,串串店功亏一篑的,都一瞬间在脑中清晰了起来。即便她厚着脸皮将以前那些你来我往都当成玩笑,可这次,她知道,她再也骗不了自己。吃好了饭,陈晨又开车将她送回宿舍。她不敢让他直接开到楼底下,让他在暗角处停了车。正要推门下去,两个小年轻也看准了这个地方,而且在车旁站住就不走了。车子底盘比较低,韩梅要压低头才能看见那是一男一女正难分难解地拥吻在一起。她霎时脸都红了,下意识地回头看了陈晨一眼。不期然对上了陈晨带笑的目光,她像被自己的这一扭头给吓着了。车厢里仿佛连温度都霎时高了起来。她顾不得打扰别人亲热,在男孩的骂骂咧咧中匆匆推门而出,头也不回地走了。她一口气跑上楼,推开门,把自己重重地扔在床上。松出一口大气后,她被一股虚脱一样的无力感笼罩。心里忽然长出了一团乱麻,像是大姨妈来之前的那几天,身体里酝酿着不知哪来的急躁,却找不到纾解的办法。她急切地想找个人说说话。她爬起来打开电脑,登上了很久不上的同学群,才发现QQ群早已变成了大妈育儿讨论区,不是秀恩爱就是晒孩子的,话搭不上,上了也就是白看。鼠标换到社交网络上,朋友发出来的虐狗旅游照让她越看心越堵。她恨恨地一手扔开鼠标。这天杀的师生恋,让她去哪找个适合的倾诉对象!她在搜索引擎中输入关键词条,冰冷机器贴心地为她默默地贡献出一部2006年的老电影,。她点开了观看,女配角朱迪·丹奇凯用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狠狠瞪住陷入师生不伦的凯特·布兰切特,并尖声责问她:“你爱上他了?一个孩子,你以为她会报答你这痴心妄想的感情?哦,你以为你这样一个婚姻不幸的中产阶级女人,你这些神神经经的性冲动把他迷得神魂颠倒?这些青春期男孩是最残忍的东西,我了解他们。一旦他们达到目的,你就会像破布一样,被他一脚踢开。你不年轻了。”她说。每一句,都像是灵魂的拷问,说到了她的心坎上。可她明明已经打定主意了,等关灯上了床,她却还是久久地睡不着。欲望张开它黑夜的眼睛,对她张牙舞爪。那个年轻男孩是个凶猛的漩涡,她觉得被放在了独木小舟上,靠着蚍蜉撼大树般的划水,要力王狂澜,拉住自己倒向他的步伐。她转过几次身,手指像是自己有意识一样,隐秘地,抚到了仍旧guntang的唇上。她闭上了眼睛。只有在这个没人知道的小世界里,她才放胆地回味与畅想,放任自己像楼下那个小姑娘一样,轻轻地,朝那个怀抱踮起了脚尖。她这么苦熬着,像是野天鹅里被施下魔法的王子,白天是前辈尊长和不为所动,只有到了太阳晒不到的梦境里,她才又变回了自己。临到放学时间,她接到了院里的紧急通知,要编辑短信给各班班长转发过去,发现翻来翻去找不见陈晨的名字,她想了想,输入记忆中的号码,居然翻出一个叫“亲爱的”的。臭小子!她咬住下唇,一定是请吃饭那天,趁着她上洗手间的时候改的!韩梅一动不动盯了好半天手机,心又开始不规则跳动。坐在后头的老彭恰好转过头来问她事情,吓得韩梅“啪”地一声就把翻盖阖上了,反应之大,把让两人都震住了。刚好下课铃响,他们边说边收拾,锁了门朝外走。老彭的夫人也在学校图书馆做事,他每次都是接上了人才两口子一起回家。韩梅艳羡了几句,和他分道扬镳,抱起笔记本去拿车棚取车。路过走廊时,韩梅无意中的一扭头,见三班门户紧闭的教室里,白色窗帘却被穿堂风吹得大幅摇摆。她疑心是学生临走时忘了关窗,想到最近有报道说大学城连着发生了几起失窃,便好心要帮忙关上。一掀开帘子,韩梅却整个人顿住了。半明半晦的教室里,一个熟悉的人影,正半裸着上身,背对着她在换球衫。她当然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可此时此刻,她却一步也动不了。小卖部的那一幕仿佛重现眼前。那张长弓紧紧地绷起了。光影的交界和他背上的起伏重合,脊梁骨在背部隆起,又在腰间凹陷下去,像分开红海的起伏鸿沟,一直延伸进裤腰里,又像偷吃蛋糕时,手指在雪白的奶油上挖出的一道诱惑的深坑。不知是不是感应到她的视线,他穿衣的动作一顿,忽然转过头来。韩梅吓得回身就跑。她也不确定陈晨有没有看见自己,慌慌张张只顾逃走,果然刚转过弯,就听见身后“啪嗒”一声门开。经过辅导员办公室时,她本想躲进去避一避,却福至心灵地没有停下。紧接而至的脚步声被空旷的梯间无限放大,仿佛是恐怖电影里的追杀情节。她吓得汗毛倒竖,顺着楼梯赶紧往上跑了一层,躲在扶手边蹲下来。她透过扶手地空隙往下看,见随后而至的陈晨先在办公室门口转了一圈,见门锁没拧开,还附耳过去听了听。好久都没等到动静,这才又回到楼梯口。大概朋友久候他不至,打电话来催,陈晨说了句“马上来”,才张望着转身走了。韩梅这才大松出一口气。她在梯级上瘫坐下来,捂着砰砰直跳的心口,整个人像要散架了一样。她难堪地把guntang的脸埋进双膝之间,没想自己居然沦落成了偷窥男学生换衣服的死变态。正忙着自我厌恶呢,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巨大的铃声在狭窄的楼道里回荡,显得刺耳而尖锐。她掏出来一看,居然是“亲爱的”来电。她战战兢兢地接起。他一开口就问:“韩老师,你没在办公室?”“对,没在!”“怎么那么早就走了,我还想找你有事呢。你还在法学院吗?”“不不不,我怎么会在法学院,我……我在食堂啊。”韩梅把电话拿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