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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复杂了,我在思索该怎么和你说。”白宇转身,神情中是苏樱从未见过的认真,“你不记得十三岁之前的事情,不是因为那场病,而是因为用了巫山。”“巫山?就是那个喝了就可以忘记一切的东西?”“嗯,”白宇点头,讽刺地笑了笑,“白家,颜家,还有顾家,在二十多年前,原本就是至交。可你大约是不知道的,白家在当年那场祸乱中抽身而退,顾家带着巫山族人隐居在此,而颜家......大约就剩下了你父君一人。这件事,除了白家和巫山族人,已经无人知晓,毕竟,谁会想到,先皇当年赶尽杀绝的颜家,还有一人活在她眼皮子底下,做着当今女皇的郎君呢?”“你是说,我的父君是颜家的后人?所以......他的灵牌才会放在这座祠堂。”苏樱大吼,“既然白家和颜家是世交,这么多年来,为何从不去帮助我父君,哪怕是将他接出皇宫也好啊,他在那里,多么危险。”颜家当年的案子,震惊整个大梁,举族上下七百三十五人,全部葬身在断头台,而颜氏能活着,实属当初一个侥幸。白宇皱眉,幽幽叹了口气:“你以为你的父君是个无能的人?哈哈,他果然什么都没说,在那个后宫,哪一天不是大大小小的戏码?可是,这十几年来,你见过他真的受到了什么伤害吗?”苏樱无语......“有的时候,示弱,就是最好的自保手段。”白宇望向苏樱,郑重道:“这世上,最聪明的人,恰是你的父君颜氏。你有没有想过,为何每当他出门,必先描眉化妆?你有没有想过,为何每当他站在女皇面前,都会唯唯诺诺?你有没有想过,为何一个无权无势的人,能在明争暗斗的皇宫之中,安然活过二十载?”她一惊,确实,颜氏的一张好样貌,化了妆,反倒不如原本好看,那样在乎容貌的一个人,为何会这样?因为他害怕被认出来是颜家后人吧?尽管先皇已逝,可是并不代表这天下间当年的人都死绝了,所以,他害怕,被认出来,尽可能减少出现在众人面前。明争暗斗已远去,我自安然处之。所以......所以,苏樱年至十五才开始识文断字,颜氏能做的,不过是尽可能示弱,让众人连对付他的欲望也没有。“你不是想问这三个姓氏有何联系吗?”白宇轻轻抚上那枚刻着白家图腾的墨色牌子,重重摔在地上,“我见过母亲的手札,那里面记录着当年的密辛,从颜家如何被陷害,到如何亡族,甚至......连你十三岁那年服用了巫山也写得一清二楚。所以,你大概不记得曾经的自己,是什么模样了吧?”他捡起地上的残片,从中找出一枚铁牌,这上面刻着相同的图案。“白家的玉簪,顾家的铁牌,以及颜氏的血脉,当年的承诺,也大致如此了。”白宇轻笑,“还记得你的血滴在我的发簪上的情景吗?滴在这块铁牌上,也是一样。巫山族的血祭,如果我猜的不错,便是为了找到你,找到颜家唯一的血脉。因为,这三样东西齐聚,才能打开我们先祖一起埋葬的宝藏,而那份宝藏,便是隐藏在乌云背后的太阳。”苏樱看向白宇,又看了看顾允,心中复杂,她或许从未想过,一切竟会是这般,莫名地,有种酸楚的感觉从鼻尖冒出。许久,她才从鼻音中找到自己的声音:“从前的我,是什么样的?”“樱儿,你不必知道从前如何,你只需要知道,现在如何。”顾允叹了一口气,“如若我知道你忘记了之前的事情,决计不会让你来祠堂的,你父君的选择没有错,这些仇恨太沉重,不该由你来背负的。”苏樱听见自己的哭腔,她看着白宇问道:“所以,菱州缺粮,不过是句幌子,真正的目的,是让我来巫山族?”“不是,菱州缺粮是事实,而这些事情,我本也没打算让你这么早知道。”苏樱苦笑:“可我......还是知道了,我的母皇是父君仇人的女儿。”“够了,够了,不要再说了。”顾允揪住白宇的衣领大叫,“我相信颜伯父不告诉她,自有打算。”白宇不慌不急,掰开了顾允的手指,淡声说道:“可她必须要成长,这些事情,我们可以瞒着她一时,难道要瞒过她一辈子吗?”一声轻问,满庭寂静,众人面面相觑,徒剩下悲凉。这样的灭族惨案,是伤感的,可是对于苏樱来说,猛然间听到这样的消息,更是无奈吧。当一切都脱离了原来的轨道,又该何去何从?第22章图腾浓云密布,眼瞧着似是要下雨。街道冷清,春风也似是寒冬,刮在脸颊,带着刺痛感。苏樱皱了皱眉头:“传闻中菱州富贵,怎会是如今这般模样?”白宇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言语,可是他眼中的神色,却是难掩的,那是一种悲伤,一种怜悯。菱州无粮,菱州......远比想象中艰难。“回帝姬,城南叶家家主昨夜果然失踪了。”陈姓大人抱拳,偷偷打量,顿了顿,又犹豫着说道:“白大人来了。”笔尖一顿,墨汁停留在宣纸上,留下一个污点,苏柳抬头,放下手中的笔。转身,缓缓打开木窗,叹了口气:“这天色又是要下雨了吧。”“帝姬......”苏柳挑眉,负手走至桌案前,厉声道:“你是要来教本帝姬如何处事吗?”陈姓大人低头,声音在苏柳的眼神中越发小了:“臣不敢......只是,臣不解,帝姬明明已经有了线索,为何要舍近求远?”苏柳转过身去苦笑,白宇啊,白宇,这世上,所有的原则,在遇见你的那一瞬间,都成了荒唐。仍记得接到信条的那天晚上,恰似一盆冷水泼在身上,那个图腾清晰地画在信纸上,那样熟悉,那样令人窒息。“郡尉大人也是煞费苦心,不然何须到处搜刮粮草?”所有的情绪在转身的一瞬间隐藏,苏柳冷笑,“菱州的事态,不能扩散出去,菱州一乱,大梁必乱,无论如何,菱州必先稳住。昨夜已经去信给母皇,加上此次带来的粮食钱财,菱州应该还可以撑上一段时日吧。”“不出半月。”半个月......半个月,苏柳轻扣桌角,所有的消息就似一团乱麻。苏樱跟在白宇身后,停留在朱门前,今日的他褪去紫色长袍,穿得艳丽,相比起来,苏樱一身反而不打眼了。“咚咚。”来开门的是个不打眼的小厮,大门推开的一刹,那人显然愣了愣神,大约是没有见过这般美的男子吧。不得不说,美人无论是走到哪里,都是招人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