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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真理。”不由怔住,圣约翰的校训。第96章红豆知道贺云钦所在的爱国组织有固定的活动地点,也猜到这辆车是贺云钦用来联络的重要工具,然而找遍整辆脚踏车,没再看到其他暗语,那么这句‘光与真理’,应该就是车上唯一的标识了,巧就巧在它竟然跟圣约翰的校训重合。光凭这句话,她依然不知到何处给贺云钦传递消息,且向先生穿39码鞋这件事不见得意味着什么,如果因此而兴师动众去找贺云钦,说不定还会影响他办事。但至少这句暗语是个线索,非要去找他的时候,也许可以从这条线索上找到些指示。她茫无头绪地直起身,裹紧大衣,踏在那沾满了露水的草地上,转身回了公馆。贺竹筠靠在床头看书,见她回来了,放下书道:“二嫂找到那东西了吗。”红豆脱下大衣,到盥洗室洗漱:“没找到,不过也不急,反正你二哥明早就回了。”“也是。”贺竹筠不喜欢刨根问底,等红豆在另一侧上了床,她翻过身,枕着一侧胳膊,望着红豆道,“二嫂。”红豆抬手替她掖了掖被角,柔声道:“怎么了?”贺竹筠垂下眼睛想了想,再抬眼时神情有些忸怩:“你觉得余睿这个人怎么样。”果然是要就此事征求她的意见,红豆笑起来,翻身看向天花板,回答得格外慎重:“唔,我跟余睿接触时间太短,但是从排戏这段时期来看,余睿从不迟到也从不缺席,演出时一丝不苟,歇息时也很少跟同学开不相关的玩笑,每回都提前背好台词,很懂得为他人着想,而且我还听说他在学校常组织爱国运|动,所以至少从表面上来看,他是个有抱负的青年。”贺竹筠越听越高兴:“你知道吗,他说因为敌寇侵略,吾国正处于最黑暗的时代,但无论在明面还是在暗处,无数人在用自己的方式力挽狂澜,他说他毕生追求光与真理,时刻准备为吾国吾民奉献自己的一切,论及那些前辈,只说都是他学习的好榜样。”光与真理?红豆暗暗皱眉,除了脚踏车上的标识,这是她第二次从别人口里听到这句话,第一次是当初新亚茶社上从王彼得口里听到的,第二次就是余睿。会是巧合吗。王彼得应该跟贺云钦有着共同的抱负,余睿难道也跟他们同属一个爱国组织?出于安全考虑,组织中成员彼此不知道身份是常有的事。她至今不清楚贺云钦在这个组织中的地位,但从之前伍如海在剧院被刺杀时贺云钦的表现来看,贺云钦就算不是这件事的策划者,也是知情者之一,由此可知,贺云钦在组织中地位绝不会低。只恨那卖国贼侥幸逃脱,不然沪上军防不会急转直下。记得自己第一次跟余睿见面时,余睿的表现不像第一次见她,贺云钦素先前也说过余睿眼熟,倘若余睿是这个组织中的成员,那么一切都解释得通了。也许余睿执行任务时知道了什么,并由此开始好奇贺云钦的身份,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常去听贺云钦讲课。这种好奇里也许还掺杂了一份崇拜,所以他连贺云钦的家人都格外关注。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余睿也在找金条,但他隶属于另一派,与贺云钦处于对立面。可是从余睿的祖父及父母来看,余睿为卖国贼效力的可能性较低,因此她倾向于前一种猜测。都谈到抱负了,想来四妹跟余睿的关系已经趋于明朗了,红豆问出关键的一点:“贺家迁往重庆的事余睿知道?他怎么说?”如果余睿选择留沪,而四妹去了重庆,本就关山迢递,这一下又隔着战火,两人的恋情自然也就无从存续。贺竹筠抿嘴一笑:“他说他祖父联合了上海几所大学,正要迁往后方,至于他的父亲,也打算到重庆重办鸿报。”“也就是说余家也迁去重庆?”贺竹筠点点头:“他说他在上海还有重要的事没办完,办完就会启程去重庆。”说着她脸上泛上一层红霞:“他说如果顺利,很快就会动身,如果不顺利,可能会耽搁些日子,但他无论如何都会去重庆来找我,还会请他祖父亲自来贺家提亲。”红豆一怔,在余睿的立场不明朗之前,她并不赞成四妹过早陷入这份恋情,而且如果余睿也要找黄金,从他的种种表现来看,过于毛躁,远不及贺云钦和瑞德等人沉稳。可看四妹的表现,俨然已对余睿动了心,感情一旦在心底萌了芽,外人根本无从拦阻,好在就目前的情形来看,余睿应该是热血且爱国的,不管他所指的重要的事是什么,只要他能全身而退且上门提亲,倒不失为四妹的良配。她压下满腹的话,对贺竹筠道:“四妹,如你所说,你对余睿也还不够了解,你二哥素来疼你,他自有他的立场,并非故意要拦阻你跟余睿谈恋爱。”贺竹筠翘着嘴道:“二嫂,你跟二哥越来越像了,说话的语气像,想法也一模一样。”红豆摊手道:“如果四妹问我别的事,我可以滔滔不绝可以讲上半晚,可毕竟关乎你的终身大事,任谁都会慎之又慎的,越是关心你的人越是如此。”贺竹筠咬了咬唇,假装生气道:“好吧,反正你和二哥都口才好,我说不过你们,但我觉得余睿一定是好人。”红豆道:“说实话,我也认为余睿是好人,余校长是年高德劭之辈,他的后辈想必也不会差。但毕竟现在世道太复杂,婆母和你二哥自有他们的考虑。不如等到了重庆我们再好好观望观望,如果余睿真有心,自会像他说的那样上门提亲的。”贺竹筠沉默了一会,长长舒了口气,忽然想起什么,低头道:“二嫂,拉着你说了这么久的话,你肚子里的宝宝会不会觉得累,他是不是要睡了,不会嫌他的姑姑呱噪吧。””红豆扑哧一笑:“谁知道呢,也许正竖着耳朵听。有个这么疼他的姑姑他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