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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生过嫉妒之心一般。可他却知道,当一个人至爱之时,便愿意为对方做出更多的牺牲。如同皇祖母对于皇爷爷那般,即便妃嫔再多,也能够大度的去面对。所以自他得以将阿九迎入宫时,他便告诉过自己,日后除了一后不想再纳他人,即便顶着重重压力又能如何?难道没有三宫六院,便不能成就大业?可未曾想到,终究阿九为了他,却是甘愿主动去接受这一切,只为了不要他去承受一切指责与质疑。“此生我若负了你,便是连天都忍不得。”耳畔传来萧译认真而动容的声音,顾砚龄闻言轻声道:“那你会负我吗。”“我宁愿短寿十年。”听到这坚定的声音,顾砚龄微微皱眉,随即离开萧译的怀抱,目带嗔意道:“不许胡说。”看着少女只为他而温暖的目光,萧译微微探手,轻轻摩挲着少女的脸颊,随即动容地覆唇在少女唇上轻轻吻下。“走吧。”话音一落,萧译温柔地将手探入她的掌心,牵着她朝外走去,当来到主殿,二人这才并肩落座在上,下一刻,穿戴整齐,候在殿外的侧妃管氏已然温柔地走进来,来到近前时,这才恭谨地行下一礼。“臣妾给长孙殿下请安,给长孙妃请安。”萧译目光抬也未抬,只冷淡地低头摩挲着手边的茶杯,不发一言,管氏僵滞地站在那儿,久久不得起,以至于身子微微颤抖,顾砚龄见此也是不由想笑。若放在别人处,此刻下马威的也当是她这个正妻,可如今的萧译却是将这样的红脸替她唱了,她除了唱这白脸,似乎也没什么可做的了。想到此,顾砚龄端庄地抬头看去,微微启唇道:“管侧妃起吧。”话音一落,一旁担忧的玉合连忙上前扶着管氏起身。“殿下一会子还要上朝,今日这礼就从简吧。”说着顾砚龄转而示意地看了眼檀墨,檀墨领悟地站直身子,颇为认真的扬声道:“行礼。”拿着软垫的小宫娥闻声当即上前来,将软垫放到萧译脚下,管氏由两旁的宫女搀扶着抚裙跪下去,端庄的行了大礼,这才挺直身子跪着聆听训话。一直冷淡漠然的萧译此刻才微微抬起头来,却只淡淡睨了脚下人一眼,便转而看向身旁坐着的顾砚龄道:“侧妃出自名门,又在慈宁宫学过规矩,我不必多言,毓庆宫的事务一向是由长孙妃掌管,宫中上下皆知长孙妃行事赏罚分明,连陛下和皇祖母都在称赞,因而毓庆宫的事,我无暇顾及,也不会插手,后宅之事有不明白的,侧妃多向长孙妃请教。”原本跪在那儿聆听的管氏手中不由地缩紧,却是没有多言,只能恭敬地伏首道:“臣妾谨记。”萧译这一番话几乎如刀一般冷漠毒剜入她的心,话语中每一句都在维护顾氏不说,更是当着众人告诉她,日后毓庆宫只以东殿的正妃顾氏为大,因为顾氏的赏罚分明,因为帝后的交口称赞,所以即便日后顾氏罚了她,也是她不懂规矩,咎由自取,即便是萧译,也不会插手,只会冷眼罢了。管氏身上微凉,似乎感觉到周围立着的侍婢看向她的眼神中满是嘲讽与怜悯。萧译微微侧首下,一旁的檀墨忙示意托着托盘的内侍上前,微微倾身间,只见托盘中只搁了一枚玉色通透的玉佩,而这,便是萧译送与侧妃的敬茶礼。看似也贵重,却是没有丝毫的心意。“臣妾谢殿下赏赐。”当管氏再起身时,又转而朝着正妃顾砚龄行下礼起,顾砚龄相比起来反而温和了几分,只眸中微笑道:“后宅稳,殿下才能安心前朝,日后还要侧妃辅助本宫。”“臣妾谨记。”当顾砚龄淡然一扬颌,醅碧便捧着一个极精致的楠木香盒出来,轻轻一打开,便能看到里面搁着一整套价值不菲的头面,管氏眸中惊艳间,也渐渐的化为嫉妒与自卑,随即垂下头来,淡然地覆下眼眸叩拜行礼道:“臣妾谢长孙赏赐。”“好了,起来吧,跪久了膝盖也难受。”在顾砚龄的一番关怀下,管氏这才由侍婢们小心扶起身,谁知待她刚站直身子,面前的萧译便已然起身,眼看着那祥云龙纹的袍角渐近,在管氏微微悸动的心下,萧译却是自然地上前扶起顾砚龄道:“你肠胃不好,早膳不能耽搁,走吧。”管氏身子微微一滞,那样温柔的声音,是她从未听到过的。顾砚龄笑着颔首,顺着萧译的力道起身,临走前微微瞥向管氏,正要问话时,一旁默然不语的萧译却是率先淡然道:“侧妃也回西殿用早膳吧。”话音一落,不等管氏谢恩,顾砚龄便已被萧译牵着走了,徒留管氏一人留在那儿,却是硬生生撑着行下最后一礼,几乎是从唇间溢出每一个字。“臣妾谢殿下恩典。”在众人或看笑话或怜悯的眼神中,管氏掸了掸裙子,转而搭着玉合的手,扬着颌,丝毫不输侧妃的气度缓缓走了出去。而只有此刻的管氏知道,这每一步走的有多艰难,可这条路是自己选择的,便是再难,她也要把它走顺畅。……转眼间,日子渐渐走入十一月,而在十一月十二那日,却是发生了一件几乎轰动整个大兴的事情。第二百八十二章以退为进十一月十一日,建恒帝在太微宫举行斋醮,严惟章与女史徐成君皆献上了自己的青词,就连从未写过此的顾正德也献上了一份,颇得建恒帝赞赏。一切如从前那般进行,可几乎如同天意般,在斋醮过后的第二日,浙江舟山却是传来了一条令人振奋的消息。原来当地的百姓无意在深山中遇到了一头通身雪白的麋鹿,百姓将其送至官府,浙江巡抚得知后不敢马虎,当即将此事上报,浙直总督得知此事,立即写了折子加急送往京城,同时带着谋士所写的贺表,亲自携这白鹿送与当今的建恒帝。自古以来,世人皆知,白鹿乃是祥瑞中的上瑞,只有真正在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的盛世才会出现,此次方行了斋醮之礼,第二日便喜得这白鹿,于建恒帝而言,分明就是他所献上的青词上达天庭,天上的诸神们感受到了他对道教一份虔诚之心,才降下这祥瑞,保佑他大兴千秋万代,更坐实了他作为一名圣君的地位。因而当那白鹿到京时,百姓们皆是在街道两旁跪迎此白鹿,争相一看,几乎到了万人空巷的地步。待到入宫之时,皇帝更是亲自迎接,只见那白鹿果然通体雪白无暇,约莫有一个四五岁的孩童那般高,看起来像极了天神的化身。皇帝观后更是龙颜大悦,徒步护送那白鹿入太微宫供养,以显示自己的一番虔诚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