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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雪照想的更开,“你小时候我们都没怎么管你,现在你长大了,又有想做的事情,我们没有理由不赞同。”顾简微笑:“等将来爸退休了,你们想去江州,我接你们过去。”孟初远:“哎,你不用cao心我们。我跟你妈打了一辈子架,到老了我也好好赔赔罪,有时间我们就出去转转。爸从前让你过的不好,现在啊,你一个人在外面肯定比待家里舒服,工作有劲头就干,要是累了,就回锦城,我和你妈给你攒的媳妇本可不少呢。”顾简工作一年,见过的人事太多,若论世间悲惨,自己这点事根本不值一提,他幼时觉得难以负荷的东西,这些年,已经慢慢放下。“爸,从前的事都过去了,我没往心里去。”顾雪照有些愧疚:“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没怨气了,可是小简哪,你不能因为父母婚姻不顺,自个就把自个给锁起来了呀,你开学就是大四,可连一个女朋友都没见你谈过。父母是父母,你别老把别人往外推……”“妈。”顾简不得已打断她:“我这几年忙着实习,再说我这种不懂情趣的性格,也没女孩喜欢。”顾雪照不满:“瞎说,你哪点不招人喜欢了?你大二暑假那会,一个小姑娘天天给你打电话,你烦的手机都不看,还是我接的电话。那姑娘说话多好听,江州口音软蠕蠕的……”顾简简直不想将谈话进行下去,“妈,等我毕业了再说,成吧?”顾简在家里住了四五天就收拾东西回到江州。他没毕业,在华都的所有工作都是有权无名,没办法,毕业证没下来,证件不足人事部没法定岗。顾简手下带着五六个员工,出事了别人当他是领导让他顶,活来了别人又当他是实习生推给他。顾简来者不拒,一方面他独身一人没家务事可忙,另一方面他确实是想多锻炼。杜罗把顾简带的差不多,就放手让他自己去学着怎么当个领导,顾简专业水平很优秀,但是要走的更远,不会管人可不行。加上他现在顶着在校生的资历管一拨工作好几年的老员工,磨练得当可是成效显著。顾简理解杜罗的苦心,碰到事情不再像从前一样求助,磕磕绊绊交上去的东西被毙的多,通过的少。顾简为了哄人加班,对付倚老卖老的就当黑脸愣头青,对付年轻的就当甩手掌柜给人最大发言权,虽然未必让所有人口服心服,总归工作上没掉链子,至于人家背地里怎么看他,顾简也没时间在意。入冬后杂志社不太忙,顾简终于可以放松几天,马上就该写毕业论文,虽然别人都能拖到下学期再动笔,可顾简一逮到时间就钻图书馆查资料,工作上的事情太忙,偶尔的空闲全然不能浪费。顾简夜晚从图书馆出来,外面开始飘雪花,手机在口袋里嗡嗡响,“……四叔?”“喂,顾简,你赶紧回家一趟,家里出大事了。”五十四顾简小时候曾经想过无数次,父母这样新仇旧恨的日复一日,将来老了会是什么局面?离婚后老死不相往来?一方先走另一方孤独终老?或者打不动了凑合做一对白头老伴?可他从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四叔看着风尘仆仆的顾简,不太忍心直面他的表情:“房子倒的时候,压了十几个人。大哥他……把大嫂护在身子底下的,可惜大嫂年纪大了,也没撑住……”孟初远四弟岳父去世,他带着妻子回农村吊唁,孟家兄弟多来的人也多,当晚几家人被安排到后院休息。后院外墙摆满了别人送的花圈,夜里有不懂事的小孩拿着火烛烧东西,不小心随着风势引燃花圈,烧了半小时才被前院守孝的人发现,大家一面灭火一面去屋里叫人,很快熄了火势。这场火只烧黑了外墙和门前的廊柱,众人见没什么大事,重新回屋休息。可惜天刚亮,被火烧过又被水浸过的廊柱断裂,房屋轰然倒塌。顾简在几位叔叔的帮助下办完丧事,他全程待在农村,孟初远的同事去吊唁的很少,顾雪照更是没有什么朋友,顾简不再是从前没经过世事的学生,他去过很多丧事现场,也跟着杜罗去吊唁过许多名人。他只需听叔叔们说几句,就知道怎么走完流程,让父母入土为安。孟初远对家乡一直有很深的感情,顾简将父母葬在孟家山村,独身回到锦城。家里还是老样子,冰箱里还有剩菜和水果。顾简去卧室洗了个澡,出来后钻进被窝,一觉睡了三天。醒来时是傍晚,顾简觉得胃里饿的非常难受,爬起来去厨房热剩菜吃,吃完后洗干净碗,水管里的水哗啦啦流,顾简胃里翻江倒海,趴着水池吐的涕泪横流。许是这三天睡完了所有的觉,顾简再也无法入睡。他醒来后没有去过父母的卧室,也没去过书房,只蜷着腿坐在自己房间的飘窗上,从傍晚坐到天亮。就这么一直坐着,天亮了又黑,黑了又亮。不知道过去几天,也不知道多久没吃东西。顾简毫无知觉,靠着窗户,眼睛很久眨一次,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像窗棱上洁白干净的积雪。五十五每天早晨,楼下有学生骑车从马路边经过,那男孩子很调皮,经过路边的长椅时,伸脚在椅面的积雪上划个S线,很快骑走。那长长的脚印经过一天的落雪,又会被掩盖的毫无痕迹。第二天男孩从路边过,照旧一条长脚印留过。顾简看着那个脚印从有到无,被雪一点点的盖住,天刚亮又被男孩重新划上,雪花再一点点的去掩盖,好像雪花在和男孩玩一场比拚的游戏,尽管落一天才盖住的脚印被男孩两秒种重新划上,依旧不慌不忙地保持着自己的节奏,永不停止。顾简一直看着雪花往那个脚印里落,一层一层,他甚至能看清雪花叠在一块时未化开的形状。好像世界上就剩这一件事,他只需要看着,一直看着。记不清是第几次看到男孩划脚印,顾简坐在窗户上等雪花一点点往下飘。房间外突然响起砰砰的声音,顾简偏过头看着卧室门几分钟,才明白过来是有人敲门,准备从窗户上翻下去开大门。可惜长久的保持一个姿势没动,顾简腿一挪就开始抽筋,身体刚才窗户上移下来,就跪倒在地。“……顾简。”顾简跪在地上抬头看卧室门口出现的人,直愣愣地等他走到自己面前,跪下来把自己抱入怀中,“别怕,我回来了。”顾简没有太大的反应,他的眼神和看雪花没有什么不同,空茫的,死寂的。被谭城宣抱在怀里一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