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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知道这家伙文质彬彬的外表下,偷藏了多少小孩子似的脾气。怕喝药。挑食。甚至睡觉磨牙。苏越觉得自己是瞎了眼之前才会觉得易洛迦是个“优雅内敛”“气度非凡”“沉稳和善”的贵族。他却不知道,“优雅内敛”“气度非凡”“沉稳和善”的贵族是做给外人看的,而那个怕喝药挑食磨牙的易洛迦,数遍整个易北也不曾有第二个男人看到过,或者苏越根本不敢去考虑这个问题,因为他害怕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苏越推开久闭的窗扉,流彩的新鲜晨光就像甘露似的淌了下来,他立在窗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中还带着潮湿的草腥味儿,微微泛凉,但是远处的河流已经解冻,翻滚着碎冰的波流轻快地越过一望无际的原野。万箭金光穿透层云,早春的生机总能让人从心底里愉快起来。窗外横过一支嫩绿的枝条,去年萎顿的几片叶子还粘在枝上,娇嫩的迎春花却怯生生地舒展裙裾。苏越看着那明媚的金黄色,心下一动,就将它折了下来。“你觉得它像不像你?”“嗯?”正披着裘衣在暖榻上读书的易洛迦微微一愣,目光前移几寸,对上了金色的骨朵,“迎春花?”苏越挑眉:“废话。”“……”易洛迦一脸黑线,“它哪里像我了?”“金色的。”你他娘才废话呢,李公公家里养的那几只锦鲤还是金色的呢,你怎么不说我像鱼?易洛迦在心里咒骂着,嘴上也没客气几分:“然后你就把我给残忍地折下来了?”苏越皮笑rou不笑:“反正你挂在枝头也是死,还不如死我手里算了。”“是啊。”易洛迦合上书,把它扔到一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反正我都是要死的人了,你就让我风流风流罢。”他说着,在苏越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一把握住对方的手腕,将他拽了下来,反摁到了宽敞温暖的软榻上。苏越的背脊磕着了榻沿,疼得他直皱眉头,他知道易洛迦不会真的把自己怎么样,这家伙虽然难以捉摸,但起码还算是个说话算话的君子。两人在床榻上滚了一番,你一拳我一脚的,看着倒像是在打架。最后苏越受不了了,推了易洛迦一下,板起脸:“起来,我透不过气了。”易洛迦看着身下微微喘着气的青年,平日里总显得有些阴郁苍白的面容因为激烈的动作而微微泛红,在缠斗中碰碎了的迎春花瓣有一小瓣沾在了他的脸颊上,非常好看。易洛迦不由地有些出神,伸出手捻下花瓣来,却又更深更深地凝视着苏越漆黑的眸子。“……”苏越似乎也终于觉察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上方的男人有一张英俊挺拔的面容,但是他却突然觉得这张脸让他惶惶然。因为他从那双蓝色的眸子里,分明读出了和当初他父王一样的欲望。如同焦躁的暗火。正在这时,紧闭的门突然一下子被人踢开了。易洛迦勃然大怒,还未看清来人,便喝道:“谁让你进来了?!冒冒失失的,滚出去!”骂完之后,才看清那人逆着阳光的脸,阴沉沉的,同样暗潮汹涌,一双灵秀如天神的眸子,却完全柔化不了与生俱来的帝王之气。易涛两步走到榻前,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平西爵,好雅兴啊……”苏越和易洛迦都没料到王上竟然会微服前来,突然出现在平西爵府,都是吃惊不小。虽然两人都还没做什么,但苏越躺在易洛迦身下,衣冠不整,气喘不匀的样子却相当让人误会,一时间气氛尴尬得不得了。易洛迦放开苏越,好在他倒是衣冠楚楚,非常整洁。他低下头,行礼道:“我王……”易涛不理他,径自走到床前,修长的手掐住苏越的下巴,强硬地把他带了起来,逼迫他凑近自己的脸,然后眯着眸子细细打量。“……还真是个让人鬼迷心窍的尤物。”半晌之后,易涛冷冷哼出声,放开苏越,把手擦了擦,森然道,“滚罢。”苏越离开之后,易涛没好气地在春凳上坐下,沉默了半天,硬邦邦地朝易洛迦说:“跪着干什么?天气这么冷,傻了吧你?”他拍了拍旁边的空位:“坐到这里来。”“是。”易涛又静默了一会儿,说:“孤王一个冬天没见到你了,有些挂念你。正好今天是无尊卑劳作集会,孤王去了广场,就顺道来你这里看看。”连衣服都没换成劳作服,去什么劳作集会。谎话都不会扯。易洛迦这样想着,嘴上却道:“不劳我王费心了。”“哼。”易涛瞪着他,“病都好了?”“承蒙我王挂念。好多了。”易涛干巴巴地说:“……那就好。”顿了一会儿,又慢慢道:“……兰城战场出事了,你知道吗?”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开新坑……这是某只悲催的强迫症,于是广告之。依旧现耽,不怎么会花心思的一篇,亲们可以来戳一下:2121、剿杀...易洛迦一惊,抬眼望向易涛:“什么?”“兰城出事了。”易涛低缓地说,“前天酉时接到的急报,边关的军队都开始撤退,这仗没饭再打下去了。”“撤退?为什么?只是一座小小的商业城市而已,我们前后派去的士兵加起来有五十万!扫平一个小国都够了,更何况区区兰城!”易洛迦拧起眉头,“林瑞哲他在开什么玩笑!”“这件事不怪他。”易涛叹了口气,目光越过易洛迦,落到窗外清澈明朗的高天上,“天不佑我易北啊……”易洛迦看着王上深邃的眸子,半晌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易涛回头凝视着他,末了轻声说,“兰城爆发了春寒病。”即便冷静如易洛迦,表情也在一瞬间僵住了。春寒病是这片大陆上非常可怕的一种疫病,起病原因尚且不明,但通常都发生在乍暖还寒的早春时节,它既能够在人和人之间传染,也能通过南飞的侯鸟传染。这种病非常致命,控制不当的时候整座城的人都会死光,所以易洛迦一听到这名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