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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宁王妃明白,就算自己去叫朱嬷嬷,朱嬷嬷也不会回来了。我服侍的是王妃。朱嬷嬷那天被自己逼出了真心话,所存不多的主仆之情,也随着这句话,烟消云散了。“王妃?”宁王妃现在的神情是周夫人所不明白的,她有些胆战心惊地叫了宁王妃一声,宁王妃已经回神过来:“你不用担心周家的荣华富贵,我还是王妃,大哥还是世子,这个不会变,就算是有一天,我死了,大哥也会照顾你们,大哥是个很好的孩子。”“是,是,世子一直很好,不过我们并不是为了荣华富贵,而是我们是骨血亲人。”周夫人被宁王妃说出实情,脸不由一红,但很快就又强撑着说了这么几句。宁王妃只是一笑,并没说别的。既然周夫人原先想说的话宁王妃不爱听,也就搜寻些外面发生的新鲜事说给宁王妃听,说来说去,话题就到了萧家身上。萧玉琅已经定了亲,据说是个新进学的秀才。“我瞧那萧二姑娘就是没多少福气的样子,这王府的荣华富贵,捧着到了她面前,她都没福气受。”周夫人说完就下了这样的结论,宁王妃的思绪却早飘的很远,为了荣华富贵进了王府,也习惯了用荣华富贵去打动人心。原本以为世间人都是这样的,可是偏偏有人告诉自己,世间人不都是这样的。我不会变成你这样的人,为了荣华富贵,就做王妃的狗。那是锦元曾说过的话,当时朱嬷嬷只是当做一件趣事讲给宁王妃听的。没有了荣华富贵,没有了权势,你连命都保不住。可是这世间,竟真的有人选择不要命啊。“王妃,王妃?”周夫人见宁王妃的思绪又飘远了,急忙喊了几声,宁夫人这才瞧向周夫人:“你也好些日子没进来了,眼看着又要过节,我这里有些衣料,你拿回去,给孩子们裁衣衫穿。”周夫人已经笑着道:“这过节的节礼,比往年多了三成,已经送到我们那边了。”果真荣华富贵这些东西,自己能拿去收买人心,就有别人拿去收买人心啊。宁王妃觉得这样简单的一个道理,为何之前一直没弄懂?她面上还在笑着,但笑容却像藏的很远:“是吗?我就说过,大哥是个好孩子。”“世子的确不错。”周夫人陪着宁王妃又说了些闲话,也就告退出去。等周夫人离去,宁王妃还是坐在那里。耳边又响起了叫王妃的声音,宁王妃有些厌烦地把耳边的声音挥去:“谁是王妃?”“是您!”一道温婉的女声响起,接着张次妃上前一步:“药已经好了,王妃是这会儿吃药,还是等会儿?”宁王妃看向张次妃:“我姓什么,叫什么?”“王妃您姓周,您的名讳,自然不能被人知道。”张次妃的语气还是那样恭敬温和。“我和你,认识也有二十多年了。”宁王妃的话让张次妃更诧异了:“是,妾还记得,妾当初第一次见王妃时候的情形。”那时候两人,不该说三人,三人都还年少,宁王妃虽然年轻羞涩,却努力摆出身为王妃的架子。那时候的时光啊,如此美丽又如此短暂。“我那时候很怕你,也很……”宁王妃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形容词来形容对张次妃的感觉。“王妃是王妃,和妾比起来,之间区别,云泥一样。”张次妃的语气永远这样温和。是啊,宁王妃深吸了一口气,可是自己还是把张次妃当做敌人,虽然妻妾区别巨大,可是男人的心啊。“其实,王爷心中,从没有过我们。”张次妃指出这个长久以来的事实,如同一道雷一样,打的宁王妃措手不及,宁王妃定了定才看向张次妃:“原来,你是知道的,我的一生是一个笑话?”“王妃怎么会是笑话?王妃身居高位,这些年的荣华富贵不是假的,这些年对王府的管理也不是假的。我对王妃的恭敬也不是假的。”张次妃历历数着,宁王妃却叹息:“是啊,远不我以为这就是一切,可是现在我才明白,这些,不是一切。”“情爱这些事,有时候是要靠缘分的。”张次妃安慰着宁王妃,心中也曾有过不甘心,可是再不甘心又有什么用?只有提醒着自己,不要太执着,不要对宁王太过倾慕,用一种很淡的感情,对待宁王,那就可以片叶不沾衣了。张次妃原本以为,这样的秘密会被自己带到坟墓之中,可当宁王妃问自己时候,张次妃还是忍不住说出实话。“原来次妃比我想的要聪明,也更坦然。”宁王妃的赞扬张次妃自然收下:“妾只是,曾在宫中数年,看的多了些。”况且有时候,情爱,特别是帝王的情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吴贵妃因太过受宠而被迫殉葬,类似事情张次妃听过的不少,而自己想要的,从来都只是安静地活在王府一角,寿终正寝而不需要被殉葬。宁王妃混沌的心里面,似乎理出了什么头绪。当中秋那晚开夜宴在花园赏月时候,宁王妃甚至亲自出席,宁王看着已经许久不见的妻子,见她笑容和原先一样,甚至多了一丝活泛的气息,倒觉得十分奇怪。其实宁王一直在等,等宁王妃来寻自己,毕竟以宁王对宁王妃的了解,宁王妃是不会甘心大权旁落,她定会想出许多办法,来要回手中的权力。可是夜宴之上,宁王妃并没有说一个字。甚至歌舞间歇时候,宁王妃还对宁王笑着道:“这些舞娘,是王爷亲自训练的?我瞧着舞姿和原先有些不一样。”☆、第91章幸运看起来宁王妃恢复了正常,不,或者该说不大正常,毕竟正常的宁王妃,在宁王心中,必定是会为了拿回王府内务管理的权力,想尽办法的。宁王心中思忖着,但面色没有变化,只对宁王妃点头:“并不是我亲自训练的,不过是她们想出讨好我的法子。再想想看,这人人都讨好,似乎也……”说着宁王端起一杯酒,咂了下嘴没有说话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爹爹和原先是有些不同。”说话的是寿安王,他自从成亲之后,孩子气似乎也少了许多,蟒袍金冠的他看起来气宇轩昂,对宁王也能说上几句笑话了。这个幼子,宁王一向也喜欢的,笑着对寿安王道:“我和原先有什么不同?”“爹爹似乎更和蔼了。”寿安王的话让林氏微笑:“是,儿媳刚嫁进来的时候,总觉得……后来才晓得是自己庸人自扰。”“在这席上的,都是一家子,当了一家子还摆什么亲王架子,那岂不是笑话?”宁王淡淡地说着,对一边的孟微言道:“说来,这月十八,你就要和仪宾们前往京城,这一路可要小心仔细。”“儿子谨遵爹爹教诲。”孟微言站起身恭敬地说,他一站起来,除宁王夫妻和张次妃锦绣之外,别的人也起身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