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佯装听不见,握着电话不紧不慢地答道:“是啊。聂总给不给这个面子?”聂云深相当舒坦地笑起来:“既然是求我办事,那舒总是不是得拿出点诚意来?”舒岸说:“我刚回国,不太懂行内的规矩。聂总有什么需求,不妨直说。”他这话说得相当诚恳,国内国外虽说经济环境不一样,但说到底生意场上的弯弯绕绕大抵上是差不多的,靠的都是人脉和关系。求人办事,自然要给些好处。但他从宁姐那里了解到的聂云深,并不是这样的人。双方合作多年,聂云深最多也就是应邀吃了几顿饭,跟他父亲霍启正打过几场高尔夫,连过年过节宁姐递过去的购物卡都没收过。可现在他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又明摆着是要故意为难,舒岸还真有点想不通他到底想要什么。聂云深听着他的声音,不知道是从落地窗外斜照进来的日光太耀眼,还是通过听筒传进耳朵里的声音太好听,让他恍惚间想起了舒岸那双裹在西装裤下的大长腿,突然就跟魔怔了一样,对着手机说了句:“要不你陪我睡一晚,我就给你展期三天?”舒岸那边沉默了。聂云深半晌之后回过神,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他想不通自己怎么就脑子一抽提了这么个要求。本有意说句“刚才只是开个玩笑”打着哈哈揭过去,但舒岸的沉默却让他有点不着边际地心痒难耐起来。——下午在蓝斯集团的总经理办公室,两人对视的那一眼,聂云深就已经确定这个男人是同类。但同类那么多,聂云深在这句话出口之前,也并没有想过要把蓝斯集团未来的老板搞上床。先不说行内关于风控人员与客户之间的避嫌原则,就说两人十年前那些并不愉快的同学记忆,他也不想跟姓舒的有什么牵扯。但舒岸竟然没有挂断电话,也没有直接拒绝,而是沉默。这代表他对这个要求并不排斥?或者觉得可以考虑?虽然咱们聂总监没有吃窝边草的习惯,但如果是舒岸这样的极品,他真的不介意为了他稍微放飞一下自己的节cao。反正他从来就不是什么道德楷模。果然,舒岸很快给了他回答。他说:“我要考虑一下。”聂云深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唇角的弧度无声拉大。考虑一下,那就是有门儿啊。舒岸这一考虑就考虑了一天。聂云深看着手机上舒岸发过来的那条消息,嘴巴快要咧到后脑勺上。还好这会儿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不然就他这一边打喷嚏一边笑得合不拢嘴的德行,估计会被人直接送去精神病院。没办法,只要一想到高贵优雅目下无尘的舒岸赤身裸体躺在床上任自己为所欲为,他就控制不住体内疯狂奔涌的热血和兴奋激动的心情。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真要说两人有什么深仇大恨,聂云深也说不出来。他曾经还相当认真地思考过,为什么自己每次想起“舒岸”这两个字都恨得牙根儿痒痒。是因为自己的粉丝永远没有他多,还是因为喜欢的校花被他抢走?或者是自己带了一帮人去找舒岸约架,却被他打得趴在地上爬不起来?好像都不是。聂云深最耿耿于怀的,其实是自己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超过舒岸拿到年级第一。Z中是Z市最好的中学,据说只要进了这所学校,就算是吊车尾的学渣,都能轻松跨过重本线。聂云深是从Z中的初中部以年级第一的成绩直升的高中部,因为自己本身就在最好的中学,所以理所当然地认为全市没有人比他考得更好,连排名都没去查过。后来开学才知道,全市中考成绩排名第一的人,叫舒岸。而他聂云深,以三分之差排名第二。舒岸读的是Z市很出名的一所私立中学。那所学校之所以出名,是因为天价的学费。简单点说,就是所谓的贵族学校。读这种学校的一般毕业就直接出国,很少有人会参加高考。但舒岸不想这么早出去,于是凭着全市第一的好成绩在所有师生众星捧月如饥似渴的目光中,踏进了Z中的大门。同时,也开启了与聂云深长达三年的明争暗斗。聂云深初中时就是整个学校的风云人物,长相帅气,性格开朗,家里有钱,成绩还好。老爸在市区开着好几家高档餐厅和海鲜酒楼,从高三学姐,到初一学妹,有三分之二都是他的真爱粉。但自从舒岸出现之后,不仅在成绩上给了他会心一击,三分之二的粉丝也瞬间倒戈了一半,连原本没有粉他的那三分之一也成了舒岸粉,直接就把他这个“Z中之光”给挤下了神坛。聂云深哪里咽得这口气,铆足了劲儿想要在成绩上扳回一城。然而,第一次摸底考差了四分,第一次期中考差了两分,第一次期末考竟然差了六分!第二学期依然如此,第三学期还是一样。这他妈的还让不让人活!聂云深终于明白三国演义里周公瑾为什么会说那句“既生瑜何生亮”了。有的人,天生就是来克你的。不管你多么愤懑不甘,不管你怎么穷追猛打,考试成绩永远差了那么两三分,高中三年就从来没有出现过意外。好不容易有一回比舒岸高了两分,聂云深兴高采烈刚要来个普天同庆,老师却告诉他有一道题目的答案看错了,多给了他三分,要减掉之后重新排名。减掉三分的聂云深活生生地看着自己的排名再次挪到了舒岸后面,气得差点没杀了那个给错分的老师,从此以后看到舒岸就恨不能上去咬他一口,撕下一块rou来。而更让他不能忍的是考场失意,情场也完全得意不起来。因为有一天某个哥们儿突然告诉他,自己追了半学期的校花被舒岸截胡了!这他妈能忍?那必须不能。不给姓舒的一点颜色瞧瞧,他真不知道Z中到底谁说了算。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下晚自习回家的舒岸被聂云深带人堵在了校门外。第三章舒岸一只脚踩在自行车的脚踏上,一只脚毫无障碍地踩在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一帮中二病犯得十分严重的少年,唇角微微一勾,就是一个轻蔑的冷笑。聂云深被他那种“在场各位都是垃圾”的眼神给刺激得不行,二话不说就要开战。舒岸看了看表,特别淡定地说:“时间不早了,要不你们一起上吧。”聂云深回他一记冷笑,说了句“装逼遭雷劈”,直接就冲了上去。十分钟后,聂云深以及他带去的四个哥们儿通通倒地不起,哼哼唧唧看着舒岸气定神闲骑上自行车,消失在初秋夜晚的凉风里。后来聂云深才知道舒岸练过跆拳道,而且练了十年,已经是黑带三段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