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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很好,一早起来精神抖擞,全无昨夜酩酊大醉的影子。一行人到了房间门口,期思觉得有些不妥,回头看了看,说道:“这……咱们阵仗忒大了些。”他俩身后跟了一众仆从,原本只叫了两个带着早饭跟来,一路上阿思古又顺手揪过来几个端热水、递毛巾、煮醒酒汤的,虽说体贴得很,却有点夸张,浩浩荡荡一群人来叫早。期思干脆不管了,总之都是自己人,便抬手敲房门:“江烜,江烜。”阿思古也扯开嗓门幸灾乐祸喊道:“燕伋思,燕伋思。”昨天这两人都喝得大醉,也没耍酒疯,期思就将他们安置在同一间屋内,方便照顾,屋内两张塌,左右不会打扰彼此。这一通喧哗,只差敲锣打鼓舞狮子来相迎了,屋里却一时没什么动静。期思转头跟阿思古说:“莫不是没休息好?咱们太草率了,要不晚点再……”话未毕,屋内突然叮呤当啷一阵乱响,桌椅翻倒的声音,隐约还有人低声争执。期思吓了一跳,赶忙问道:“江烜?没事吧?”屋内却没人回答,又是一阵乱响。阿思古十分警惕,一把将期思护在后面,抬腿就踹门,他这山一样的体格,一腿飞去,那门几乎碎掉。阿思古力气太大,期思来不及拦阻他,眼睁睁看着他废了这门。屋外的人抬眼看向屋内,屋内的人也看向门外。一时间鸦雀无声。江烜打着赤膊,长发散落,形貌风流极了,可是他此刻有些狼狈——燕伋思身上披了一件单袍,内里只着一条衬裤,胸口蜿蜒着文身,手里握着刀,冷酷地逼着江烜喉头。江烜一手抵着燕伋思握剑的手腕,一手微微抬起示意他别激动,腰后抵着桌子边沿,往后微微仰着。两人皆是容貌俊美,若不是燕伋思眼中寒意和手中长刀,他俩几乎看起来就像在拥抱。期思、阿思古:“……”江烜:“……”一众仆从:“……”夭寿了,江烜这家伙搞什么?期思扶额。期思回头示意仆从将东西都放下,让他们都离开。阿思古反应过来,立刻上前去劝开燕伋思:“误会误会,一定是误会。”燕伋思回头看见期思在门口,便只是瞥了江烜一眼,算是看在期思的份上,冷冷地收了剑。江烜欲哭无泪,两人各自穿好衣服收拾洗漱,期思和阿思古把早饭端进来,四个人围坐一桌,有些尴尬。期思有点后悔,为什么要一起吃早饭,多尴尬,抬眼瞪着江烜。江烜冲他做了个无奈表情,一脸无辜。燕伋思倒是平静得很,安安静静吃东西,阿思古絮絮叨叨扯些有的没的,他时不时应一声。一顿别扭的饭吃完,期思跟燕伋思和阿思古点点头,拉着江烜就出了门。“你怎么回事?惹得人家大怒?”期思一脸疑惑。江烜扶额:“昨天到底是谁把我俩放在一间屋子?”期思:“我。”江烜:“……”期思:“谋克府房间不多,我看你俩都喝得不省人事,安排在一处也好照顾,怎么?”江烜望天无泪:“……我昨天喝多了,认错了人。”期思:“……”第66章金复江烜沉默,期思想起来,来大凉的路上,使臣大人曾打趣江烜,提到过……“江南盐商,杜家公子?”期思轻声说出口。江烜抬手揉了揉脸,继续沉默。看来便是了。期思跟他面对面沉默一会儿,问道:“你……没做什么吧?”他也不知道两个男子能做出什么,他几乎从没想过这些问题,就算是男女之间,也不过是成亲,此时也有些茫然。江烜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摇摇头:“我俩功夫差不多,我能把他怎么样?左不过搂了他一晚上,亲了几下,醉得不省人事。”期思脑子里嗡嗡一片,不住回响着“搂了一夜、亲了几下”……又看江烜一脸真诚无辜的模样,一时语塞。江烜反应过来,看见期思表情,赶忙抬手扶住他肩膀解释道:“别多想,真的喝多了,什么也没干。”如果这样叫做什么也没干,请问你还想干什么?期思摆摆手,冷静了一下。仔细想想,如果真的像江烜说的,除了别扭些,也没太过分,毕竟他们都喝多了,就得看燕伋思有多生气了。“你好好跟人家道个歉,我也帮不了你,这是你们的私事了。”期思拍拍江烜肩膀,毕竟是他朋友,他也没法说什么。江烜有些惆怅:“其实我俩早就认识,唉,不知这朋友还能不能做得成。”期思不禁看了他几眼,昨天江烜和燕伋思确实时不时在聊天,这背后大概还有故事。期思搞不懂江烜的私生活,便留江烜独自忧伤着,去前厅找元酀。燕伋思是元酀身边亲信,也是好友,江烜冒犯了人家,期思作为江烜这边的人,本该代为赔个不是,只是这事情到底是人家的私事,不好乱说,便不打算插手了。元酀办事效率很高,在前厅将手下汇报的事情一一吩咐下去,又与同来接管军务的将领商量了一会儿。期思过去时,厅内已经换了一批人,却都是十分眼生的,这些天并未见过。元酀回头看见期思,似乎想要阻止他进来,期思没有留意,不过看见厅内的人与原先自己人不大一样,便止步了。正打算先回去,元酀对面一个贵公子瞧见了期思,说道:“留步,留步,这是哪来的少年?好姿容,好姿容!”元酀脸色一沉。期思皱眉,看着那人,那人一身华贵袍子,身上珠串宝石挂得亮闪闪,皮肤和许多塞北人一样的深麦色,耳垂也坠着硕大宝石,整个人散发着“我很富有”的光芒。他看着期思,笑眯眯的,却极为轻佻,上下不住打量期思,眼神都要黏在期思身上。“金复,这是我师弟——来,这是金家小侯,认识一下。”元酀朝期思招招手,既然金复看见期思了,干脆就挑明来,省得他不知轻重。期思便大大方方走过去,朝金复微微颔首:“小侯爷好。”金复讶异一笑:“元酀,你竟有这么一表人才的小师弟,藏得真严实,我可没听说过。”元酀淡淡道:“这回就听说了,我师门之内就这么一个小师弟,怎么护着都不为过。”金复并不在意,但眼神终归收敛了些,方说:“既然这么热闹,今夜我来做东,在这谋克府设宴,咱们一起聚聚,也算是替大王嘉奖你的功劳。”期思坐在元酀身边,拿了一块奶酥,边吃边事不关己地听他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