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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戏了?”裴挚一愣,他哥从小就是被当成明星造的。他立刻问:“怎么了?”白砚说:“我累了,现在挺烦演戏。”白砚在剧组的最后那些天,他们通电话,每次白砚都没精打采,他一问,白砚就说累,对,只有一个累字,想来,那个时候,事情就已经发生了。可按裴挚当时的认知,更容易相信白砚是真累。怎么会不累?按白砚妈“培养”儿子的手段,从小到大,他就没见白砚好好休息过一天,裴挚从懂事就知道他哥365天不误课,各种课程,从小到大,就算假期他们被俩妈带到国外旅行,白砚还得扛把小提琴,外加一箱子的书,白天出游整天,晚上白砚都得把当天功课补回来。白砚妈总拿这个炫耀。要不他怎么从小对白砚妈不感冒呢?对,最初,裴挚总觉得他白阿姨把儿子当成了某种资本和工具。所以,白砚说累,在裴挚看来只是时间问题。于是,他附和道:“行,不演就不演。”知道东晓的事儿,是在好些天之后。裴挚也是随口一问:“你那朋友,东晓,他回了没?人家帮过咱们,今晚叫他出来吃顿饭呗。”他眼见着白砚本就不算好看的脸色迅速沉下去,过了一会儿,他听见白砚说:“东晓失踪了。”裴挚听完一怔,“怎么回事儿?开玩笑的吧?”白砚有些急躁,“我能开这种玩笑?”“什么时候的事儿?怎么失踪的?”“……在山里晨练时走失的。”“到附近山里找过没?”“找过,没见着人。”裴挚当时对野外搜救那回事特别敏感,“怎么不早说?当地的搜救队要是不行,我找专业的过去。”白砚说:“人家搜救队很负责,把山都快翻遍了。”这就是那年夏末白砚给他的答案。也真是说一小半,藏了大半。那时他就真以为东晓是自己走失,白砚说已经在公安那留了底,寻人启事已经发布出去,还在失踪人口网站上也登记过资料,还说有人在外边找东晓。裴挚也真没什么能做的了。而且当时,好多事他都顾不上。2009是他迄今为止最痛苦的一年,那一年发生的事简直颠覆他十九岁之前的全部人生。现在看来,白砚大概也跟他差不多。这艹蛋的青春。房间在顶层,窗开着,秋夜,风吹得还算柔缓,可硬生生给裴挚吹出了一身燥热感。他伸手摸出烟盒,是昨晚从郝邬那搜过来的一整包,眼下快见底了。他抽出一支,刚要点上,“咔嚓”浴室门开了。裴挚来不及把烟塞回去,他没想到白砚出来得这样快。抬眼一瞧,拿烟的手顿住了。这晚,白砚穿的不是平时那套长袖长裤的睡衣,而是一件浴衣,宝蓝色丝光面把胸口露出的那片皮肤衬得越发白皙,衣摆下的两条长腿挺拔笔直。很情se,这是被一块布料包裹住的赤luo身体,只要扯开腰间那根松松系着的袋子,里头的无边色便会显露无疑。白砚步子缓缓迈到他面前,裴挚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四目相对,谁也没有躲开,裴挚总觉得会发生什么让他意外的事儿,他哥今天太不寻常,像是要跟他清算什么,可又好像不只是如此。白砚冷冷打量他一会儿,就这样用目光锁住他的视线,抽走他手中的烟,拿一根叼进嘴里,给自己点上。烟盒被扔到到一边,一点星火在指间明灭,白砚薄唇微启,“坐下!”不容分说,命令似的,就像一个真正的主宰者。裴挚翻涌的情绪只在唇角漾出一丝很浅的弧度,摊开双臂示意,都听你的。而后,身体又坚定地落回沙发。他刚坐稳,下颌立刻被白砚掌住。白砚就这样钳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自己,接着,慢悠悠地吸了口烟。等烟雾吐出去,白砚才缓缓俯身,眼睛对上他的眼睛,问:“想问我,为什么没说实话?”裴挚就放任着自己被钳制的姿势,两手搭在大张的双腿,没有一点反抗的意思。这辈子,他只允许白砚这样对他。他只是一瞬不瞬地望着白砚的眼睛,他难道不该问?当时,不管怎么样,他们还在一起。白砚快死过一回,单单瞒他瞒得密不透风。算了,是他自己大意,裴挚一时没说话。白砚的眼珠是很深的棕色,被灯光映得光彩剔透,眼神却冷得彻骨,“你呢?你又有多少事瞒着我?”裴挚一怔,搭在腿上的手指瞬时掐进了硬实肌rou。白砚好看的嘴唇一张一合,“你恨毒了我妈,今天我不问,你打算一直瞒下去?”裴挚脑子一阵恍惚,只觉得白砚的清越的声音像是从天外来。混沌片刻,他找回自己的声音,再扬起嘴角时动作有点艰难,“你知道了。”果然,没有永恒的秘密。其实谈不上恨,他只是不喜欢白女士,不管那个女人做了什么事,她终究是白砚的亲娘,他能怎么样?提到母亲,白砚冰冷的双眸终于有了些难以克制的光芒跃动。直击他们之间最忌讳的雷区,白砚再开口时,声音也有些艰涩:“我妈跟裴叔有问题。你什么时候发现的?”裴挚胸口顿时一阵焦躁,这是他最不愿意提起的事之一,更不愿意当着白砚的面提。当年,他发现这两人有不正常关系时,恨不得跟裴明远拼命:裴明远这渣男当得太彻底,出轨不说,出轨对象还是自己老婆的姐妹。那时他也对白砚他妈厌恶透顶:替闺蜜两口子劝架说和,把自己劝到闺蜜老公床上去,这种女人恐怕不多吧?可话都说到这儿了,白砚显然一定要问到结果。裴挚把目光瞥到一边,忍不住皱眉,片刻后说:“在我爷爷葬礼上发现的。”白砚还清楚地记得,裴挚爷爷过世,就是他们关系冷却的分界点,果然。给自己半分钟时间消化真相,白砚沉声问:“所以那个时候你就跟我过不下去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裴挚立刻反问:“我怎么会跟你过不下去?”纵然,当时在他眼里,白女士随时随地面目可憎,可白砚无辜,他怎么会把白女士的错迁怒到白砚身上。可是,他生命最初的十九年十分美满,他的家庭一直美满,在那之前裴明远一直对妻子宠爱有加。可就那一次不合,裴明远居然变成了一个不忠的男人,出轨对象居然是乘虚而入的白女士。裴挚他妈一直把白女士当成最好的朋友,他们以前几乎像是一家人,这第三者要是换成别人,裴挚还有简单粗暴的辙,可她是白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