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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求来这婚事,还是在母妃的枕边风帮助下才能达成。到了贵妃寝宫,霍娇澜望着严贵妃的美艳脸庞,心中情绪顿起,她那在路上已经收敛了些许的怒火又在母妃淡淡睇来,柔软而平缓的问句中崩溃。但最后,她在倾吐所有郁闷情绪后,却只得到了严贵妃一个看孩子玩闹撒泼般讨趣的眼神。霍娇澜震惊听严贵妃柔声笑道:“你是他的正妻,又何惧这些?”“可……”她想说自己那般气恼,那般不愿意看有女人住在她将要与他未来生活在一起的府邸内,霍娇澜的话尚未说完,便听到严贵妃漫不经心地转移话题道,“不过,你和崔嘉学的婚事恐怕是要推迟了一年,你晓得吗?”这个事实,霍娇澜自然知道,她又怎么敢在母妃面前说,自己满心愤懑的一半缘由就是因着这个“故人”将崔嘉学的母亲死讯带来,妨碍了他们的婚事。她道:“我知道。”严贵妃的细眉微挑,看出女儿的情绪,她望着她的少女情怀与委屈失落,心中柔软,霍娇澜久久沉默,好似在她那句话后便失去了所有兴致。严贵妃伸出画有朱色秀甲的长指,轻轻摩挲霍娇澜的娇嫩肌肤。最后温柔慈爱道,“若是真觉生气,万分委屈,去寻太子罢,让太子替你做主。”霍娇澜没有明白:“太子哥哥?”她困惑地看着她,在严贵妃缓缓而富有深意的声线下,顿时明晓:“你与他关系尚佳,meimei有事,兄长帮忙,要比你自己动手好许多罢?”严贵妃拍哄她的意味浓厚,而霍娇澜也明白母妃的意思。她不愿意让她以帝姬的身份出头为难人,毕竟是女子,若是太过强硬,恐怕会惹许多人生厌,霍娇澜也明白自己的性格,虽说娇纵但也还算有度,若是此次她亲自出手,恐怕会因着之前求婚事而一同惹了父皇心有不快。但这事放在太子身上便不同,霍生阳与霍娇澜的关系尚佳,她若是提出点要求,他不会不肯,更何况,以兄长的身份警告未来的妹夫,比她这个未婚妻出手要合理得多。父皇又从小偏疼霍生阳,就算他做得有多过分,他都不会出口指责。霍娇澜眼神微亮,她朝严贵妃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便往霍生阳那去。严贵妃看着霍娇澜的背影,慈爱无奈地笑起来,一旁服侍她多年的婢女低声道:“贵妃娘娘,公主还这般天真烂漫,未来嫁入崔家可怎么办才好?”严贵妃托着下巴,眼神轻软,缓缓道:“只要太子尚能将她当做meimei看,她就算天真烂漫一生一世又如何?”严贵妃比谁都懂得把握住霍生阳的重要性,朱唇微扬,星眸美艳,“他是未来的皇帝……只要娇澜聪明,我这个做母妃的也就不畏惧什么了。”……霍娇澜聪明么,当然是聪明的。她比霍生阳小了六岁,霍生阳是看着她在宫中跌跌撞撞长大。燕朝这一辈只有两个尊贵血脉,按理说,他们本该是万分亲近,又因为性别不同,不必在权势上有所争夺,早在最初,严贵妃生下霍娇澜时,就有心让她随着霍生阳一同玩闹长大。但彼时年幼的霍生阳态度却淡淡,并没有将霍娇澜看做宠在手心内的meimei。不过,这么多年来,在严贵妃的努力,以及霍娇澜的讨好下,他们之间的兄妹关系看上去好了许多,若是霍娇澜有什么要紧事来请求霍生阳,他也是会帮忙的。霍娇澜一脸紧张地对面前身穿玄衣的太子说清事情始末,她露出几分真情实感的落寞与难过来,“太子哥哥,我不想看到嘉学将那个女子留在府邸内,那是我们未来的婚房啊……”霍生阳目光冷冷地看着她低首说话,许久才从喉间吐出一道意味不明的嗯声。最后道:“你所说那女子,叫做什么名字?”向来嚣张跋扈的霍娇澜今日居然懂得寻他来做些事,只是又和前些日子一般,是为了崔嘉学。霍生阳并不关注她对崔嘉学的感情,只是觉得能够帮她一把便帮。无论如何,都是名义上的兄妹。严贵妃恐怕想也没有想到,她与霍娇澜花费了十多年在筑构与霍生阳的关系上,如今她们都以为已经达成目的时,但在当事人心中,却也仅仅是名义上的关系罢了。霍生阳问出这一句话,就听到霍娇澜道:“她叫做宋真真。”“太子哥哥,你只要让她离开崔府就好,不用做出太过分的行为。”霍娇澜心口不一道,她眼中明明有着与口中违背的亮光,却故作善良道,霍生阳不置可否,却在舌尖磨磋宋真真三字时,觉得有点异样。他这才想起来,高威曾在酒宴上当做玩笑谈起的逸事。霍生阳答应过霍娇澜,却没说要以什么法子来帮她,霍娇澜也不敢问,心中却充盈着期待,她恶毒而希冀想着太子会如何对那所谓“故人”,那一股因为婚事将要推迟的恶气便出了大半。等回到自己的寝宫时,她再看到地上跌碎的玉珏,眼珠一转,又将那玉珏碎片用丝绸帕子包起来,戚戚怨怨要做出委屈样去父皇那里说。自己不小心将这贵重的东西摔破,以此换来皇帝的怜惜与再赏。霍生阳并没有第一时间替霍娇澜做事。他的事情繁多,皇帝的国务已经有大半由他处理,在将那些文书一件件批注好后,他才在空闲时想起了昨日答应霍娇澜的事。便唤了侍从。他道:“去置办一所住处,要能够现住下。然后……”霍生阳冷峻而俊美的身形在案桌前,似有凝滞,侍从低首不敢看主子,却听他语气恍惚道:“罢了,先置办下来吧。”霍生阳心中觉得奇怪,他将背靠在椅子上,疑心自己是不是情绪波动得有些莫名,不然为何在提起宋真真这个名字时,就觉得心中有异样的柔软?这个念头在脑中转了转,他便没能说出将那宋真真强行掳来送进那住所内的法子。这法子本是最为粗暴简洁——等待一年后霍娇澜与崔嘉学成婚后,再将宋真真放出,拿着钱财妥善安置她便罢。但他终究没说出,侍从听令离开,他望着面前冷在墨台上的墨块,以毛笔蘸取,在纸上随意写下“宋真真”三字。旋后。霍生阳愣愣地看着那三字,他揉了揉眉心,决定明日去崔府一趟。至少见一见,只是个名字就让他心中隐有情绪起伏的女子是何方神圣。翌日。崔府内,与往常一般,宋渺在清晨洗漱净后,孤孤单单地坐在府中花园内,望着这里的布置,有时落泪有时惆怅,试探性地看这幻境的松动程度。近来简简单单的落泪已经勾不起幻境的松动,宋渺惊诧之余,明白这幻境恐怕是吃腻了她日常掉泪的戏份,